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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逛展忆前世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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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过了没多久,又迎来了新的战争。
而这次的战争不一样。
敌军正在寻找南宫家二子手中的两柄剑,无数军队前去支援,南宫绪、南宫奕也在其中。
“小奕,你冷吗?”
大雪纷飞,寒冷的风吹在身上,混着硝烟的味道,让人不太好受。
“下雪了,别冻坏了,把手给我,我给你暖暖,实在不行我再添把柴。”
南宫绪一直很关心很在意南宫奕,可是南宫奕也想保护他。
“兄长,我不冷,你手还没我暖呢,我给你暖吧。”
“我们小奕长大了,知道心疼兄长了。”
“那是,你可是我的兄长,如假包换的,一个娘生的。”
南宫奕就这么一个兄长,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最后一场了,关系国家安全,一定要赢!”
“嗯,一定要赢。”
“哎,你们兄弟俩都来参战,不怕死?不后悔?不怕你们南宫家没后代了?”
其他士兵来问,
南宫奕也是一贯的坚定。
“不后悔啊,毕竟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就算战死在这腥风血雨的沙场,这辈子我南宫奕也不算白活!我心甘情愿。”
“说得好,你这孩子,一看就是打胜仗的好苗子!”
南宫奕笑着看向南宫绪,南宫绪摸了摸他的头,恍惚间,南宫奕看到他皱紧了眉头。
开打之后,敌方屡屡暗着算计他们,
“小心,后面有箭!”
他们未曾想到之事便是敌方向我们射来暗箭,南宫绪本能的把南宫奕推开使他未被箭射中,但那箭擦过了南宫绪的手臂,鲜红的血液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小奕,你没事吧?”
“兄长,我没事,你还好吗?”
南宫奕很担心南宫绪,他看着他,曾经每时每刻都生怕他受伤,可他如今受伤了,他却说没事,反而是南宫奕无能为力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发现敌方兵力太过庞大,南宫奕为首带队的士兵均身亡,剩下他一人,眼见南宫绪手下的人也不多了。
“南宫奕,快,跟我走!”
南宫绪一手捂着手臂带着南宫奕一路向北,可却走到了悬崖就没了路,他环顾四周望向西边的树丛,把名为袖晓的那柄剑交给南宫奕。
“小奕,你听兄长说,你就往那边跑,不管发生什么,一直走,千万别再回来。走到头就回家了。”
他叫南宫奕别回头,向西跑。
可南宫奕就迟迟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眶里盛满了泪水。
他不想扔下南宫绪,那是他的兄长,他最爱的人。
“哥....我不、我不能!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南宫绪一声一声催促的叫南宫奕走,二人僵持不下,南宫奕也迟迟不为所动。
“走啊!南宫奕!你快走——”
南宫绪把南宫奕推了过去,让他头也不回跑向西。
火焰燃烧的声音间,南宫奕听到了敌军赶到的声音,他蹲下身躲在茂密的草丛后面。
“南宫家的大少爷啊,你还跑吗?后面可没路了,要是想活命,就把剑交出来吧?这样,你我都好过不是吗?”
敌军的首领把南宫绪逼到悬崖边,而他只是轻笑一声。
“我不跑,我也不怕,十万我军,如今只剩我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你弟呢?你这个当兄长的,不会连你弟都不要了吧?”
敌军的刀刃架到了南宫绪的脖子上,想用激将法来让他交出剑。
“是又怎么样?他跟我在一起不过是个累赘,何况他就早死了。”
“南宫绪,你果然是个冰冷的人,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顾?”
只有南宫奕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南宫奕凝望着南宫绪,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他快要掉下去了。
“南宫绪,你干什么?”
南宫奕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眼眶却盛满了泪水。
“剑不在我身上,况且我死了,你们就再也找不到剑的下落了。”
南宫奕亲眼看着南宫绪坠了下去,他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本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知何时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他跑到了小树林,这里渺无人烟。
南宫奕很害怕,刚刚亲眼目睹了南宫绪的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怀揣着两柄剑一直按着南宫绪说的那样向西跑。
而也正如南宫绪说的那样,南宫奕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看见了亮光,那是回家的路。
再后来就没有回来了。
南宫奕去了缘轩园学习戏曲,当了小生,但是过了没多久的一年里,班主去世了。
园子交给了南宫奕这个学徒。
再后来的后来,敌军打进了城内,缘轩园也被迫沦为废墟,燃起大火。
之后战争稍微平息,城内依旧不安宁,但总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巷口最深处那个缘轩园昨天起了一场大火,烧的都只剩一堆灰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起了火呢?”
“有人成心的呗,可怜殃了这名园哟。”
“这个不能胡言的呀,但是那个名园,最近好像经常的是《窦娥冤》那出。”
“是了是了,八成是那班主找了个小姐,俩人一见钟情结果又是那抵抗不了世俗之类罢了。”
戏园外到处议论纷纷,只有南宫奕独自一人站在这烧的只剩框架和不太结实的这个戏台上,反复唱着这一句《窦娥冤》的词。
他想南宫绪了。
“你听听,这园子都没了,还在唱的呀,哎又是这一句,这怕不是个苦命的小生哟。”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南宫绪死后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众人都说南宫家的小少爷思念成疾,疯了。
说他日日都在这烧的快什么都不剩了的戏园子里唱着这么一句词,有人觉得他可怜,会给他些许银两,有人不明是非骂他不着调说他疯了。
偶尔还会砸几个鸡蛋菜叶子,可在南宫奕的心里,只有南宫绪了。
又下起雪了,这是南宫绪死后的最后一场战争了,虽然以南宫奕的状态没有继续参与战争。
但已经胜利了,他们没有夺走那把剑,可南宫绪却死在了南宫奕最爱的冬季。
南宫奕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上,凉凉的立马就化了。
他蹲在雪地里,捧起一把雪,手已经冻的通红了,眼泪滴落在雪球上把雪融了一个洞,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又不能复生,南宫绪走的太突然了。
就这样把毫无准备的南宫奕扔在了下雪的冬季,特别冷。
他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南宫奕的剑断了,就好像代表着他和南宫绪的缘也就断了。
他怕疼,也怕死。
可是在那个寒冬,寒风吹的刺骨,南宫奕就站在废弃的戏园子里,那柄残剑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凭靠着一丝意识在戏园子里自缢。
他好像感不到疼痛一样。
因为南宫绪死了,对于南宫奕来说,南宫绪的死比剑插入胸膛、比白绫勒在脖子上都疼。
南宫奕很感谢这柄剑,在那个没有南宫绪的寒冬,是它把南宫奕送到了他身边,
能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兄长,答应我,下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而自那场大战后,虽是胜利,但接近全军覆没,不少进军攻打我国的敌方纷纷溃退,而在那时南宫家有两位在战争时期为了护剑周全而牺牲的少年却被世人铭记——南宫绪、南宫奕。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缘轩园重建了起来,而这园内的挂牌里也永久留着他们的名字,招牌的戏曲也是那千古流传的《西厢记》和《窦娥冤》。
南宫家上上下下都挂满了白绫,是两位少年的葬礼。
南宫夫人跪在棺材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南宫毓站在院子里,看着那落了雪的白桦树,心里不是滋味。
南宫家举办葬礼之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为南宫家这英勇无畏的二位少年送行。
满堂哭声的同时,众人好似在恍惚间看见意气风发的两位少年从未离去,就在眼前。
生前无人知晓,死后万人皆知,万人敬仰,或许在一百年甚至一千年后,也会有人记得他们,记得他们的奋不顾身。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所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谢少凛微微一笑,但是眼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掉落,谢鑫抬起手帮他擦掉了。
他说如果想哭就多哭一会儿,听完我突然就不想哭了,展馆内围观的人纷纷议论。
有人说,
“死了的将军会被大家永远铭记,可死了的将军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永远铭记,好凄凉。”
是啊,死了之后成了万人崇敬的将军,这有什么用呢?
谢少凛这样想着。
他牵起了谢鑫的手,纷纷与听故事的看客道别,他们走出展馆,谢少凛听见他哥说,
“少凛,我不管真假与否,我们上一世未完待续的缘,这一世让我们续上吧。相信我,你的身边会一直有我。”
谢少凛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