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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逛展忆前世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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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人会有前世的记忆吗?”
“先别着急否定,告诉你个秘密,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就是那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
说得好听一点,天赐的缘分又把谢少凛和谢鑫牵在一根线上了。
谢鑫是谢少凛上辈子最爱的人,可惜这个爱谢鑫到死都没有发现,也没能有机会发现。
今天的谢少凛像平常一样翻着旧时的年代历史书,谢鑫敲了敲门走进他的房间,放下切好的水果坐在床边,他问谢少凛——
“少凛,你说那个时候的民国是什么样的?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十个故事九个虐吗?”
谢少凛翻动书页的手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开始翻书,指着书里的其中一页,他回答道,
“不会啊,哥,你看——”
“民国的时候有着这样一段结婚证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又像那个时候闻一多致高孝贞的词,今天早晨起来拔了半天草,心里想到等你回来看着高兴,荷花也放了苞,大概也要等你回来开,一切都是为你。
民国虽说没有现代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情,但有充满淋漓尽致的爱意。”
“淋漓尽致的爱也会有万死以赴的约定吧?”
“民国的爱情虽说都是凄凉的,但是同时也是让人羡慕的。人人都记得鲁迅和许广平之间的爱情,却忘了有个叫朱安的女子等了他一辈子。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民国吧,不愿勾起相思,不敢出门赏月,偏偏月光照进这窗来,让我相思一夜,不得眠。”
“树是梧桐树,城是南京城,一句梧桐美,种满南京城。”
正值盛夏时节,谢鑫望着窗外一片绿草如茵,谢少凛想了想谢鑫说的这句话,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好像看见了那时的他自己。
那是谢少凛的上辈子。
他上辈子与谢鑫是南宫家的大少爷和小少爷,南宫家当时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是有门面的大户人家,南宫绪也就是现在的谢鑫,在他参军之时,南宫奕(谢少凛)也不过刚满舞勺的年纪。
南宫奕学了些通俗易懂的剑法便一心想参军,
他当时怀揣着两颗心,一颗为兄长,一颗为国家。
在南宫绪每月上旬回来时,他们都会去巷子最深处的缘轩园听戏,已经是戏园子里的常客,班主很是待见他们。
南宫奕十分欣赏戏曲,若不是战争不停歇,若不是他一心想着参军,或许他也会为了他的欣赏而去学习戏曲。
说不定,南宫奕也能成为那一代的名角儿。
他总是这样想着。
天边泛起橙红色,谢少凛同谢鑫讲了很多过去的事,后来他不知道在什么时间睡着了,再睁开眼看时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醒来后,谢少凛出了房间看着谢鑫在厨房做着饭,香味在客厅飘了好几圈,把谢少凛馋坏了。
“哥,今天晚上吃什么啊?这么香。”
谢少凛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谢鑫望着他,笑得是那样灿烂。
“都是你最爱吃的,红烧鱼、葱爆大虾还有冬瓜羊肉汤。怎么样?哥对你好吧?”
谢鑫抽出手用干巾擦了擦,顺手揉了一把谢少凛的脑袋,
谢少凛笑着站在他的旁边,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后来吃饭,他们聊了很多,从小时候的往事聊到未来,从外面灯火通明聊到了外面黑的深沉,他们才回到各自房间休息。
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
谢少凛就被谢鑫从床上拽了起来,谢少凛还没从困意中清醒过来,但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就被谢鑫拉到了展馆。
谢少凛昨天和谢鑫聊到深夜,困得眼皮子都在一起打架了。但谢鑫却记得他昨天说,想要去展馆。
进入展馆后,谢少凛在朦胧间看见了好多古时的兵器和文物,他边打着哈欠边问,
“哥,我们来展馆干什么?”
谢少凛扫视了一圈展馆,很大、很漂亮。
上一世的回忆不知怎的,一股脑的突然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突然好想哭。
“你总是和我提上一世,作为哥哥,我肯定选择相信你啊,所以我们这不是来找找回忆吗?”
听见谢鑫这句话,谢少凛感觉大脑瞬间清醒,冲他眨了眨眼。
之前谢少凛向他说过他们的上一世,他以为谢鑫一直在当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相信。
“哥,你相信我?”
“当然,身为哥哥,连自己弟弟都不信,那还信谁,信上天吗?上天又不能给我想要的,但是有你我就知足了,所以我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你。”
谢鑫歪头看着谢少凛,笑得更加开心,
“哥,那我们去要不要那边看看,那边有解说。”
二人停留在一个展柜面前,展柜里放着一柄残剑,名为袖晓。
谢少凛指给谢鑫看,他看着那把柄残剑迟迟不作声,
“哥,你想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吗?”
“是什么?”
谢鑫很好奇,他望向谢少凛,而这时的解说员也同样停下讲解,等着谢少凛说出更加深远的历史,而谢少凛也将这上一世的渊源编为故事耐心讲给他们听,
“这剑原本有两柄,古时是指家中有参军的儿女的父亲送给孩子们的,而在那个时期,有一家正是如此,他们家有两个儿子,他们的父亲就送给他们一人一把剑,其中这一柄叫袖晓,另一柄叫锋知。”
“而说起含义,那时候的那个家庭里,有两个孩子,长子的袖子上被母亲缝上一个晓字,希望他打下胜仗。锋知则给次子,是因为锋芒毕露,知晓天下事。”
谢少凛转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名为锋知的那一柄,
大抵是年代太久,被掩埋了,早就腐蚀不在了。
“那然后呢?”
围观的听众越来越多,本来是南宫绪和南宫奕的人生,可在这一瞬间,谢少凛却觉得是那个时期的国家利益。
在那个年代的盛夏之时,战乱屡屡发生不断,需要年少者参军奔赴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当时家中的小一辈到了弱冠之龄便可以参军。
“兄长,可以带我一起参军吗?”
刚满弱冠之龄的南宫奕当时一脸期待的望向已经参军两年之久的兄长,
希望也可以带他一起参军上战场。
“想好了?不怕死?”
“想好了!我不怕!报效国家!”
南宫奕个子不高也不小,声音还是那样的稚嫩,脸上的孩童模样还未褪去,却有着一颗报效国家的心。
“有骨气!那我明天就带你去,但是,我们说好了,不准半途而废。”
“保证!”
南宫绪答应了南宫奕,他不为别的,他一想为国家,二想为兄长。
哪怕一定要全军覆没的战死,南宫奕也想和南宫绪一起。
在那天晚上,南宫夫人,也就是南宫二子的娘,给南宫绪的袖子上缝了一个晓字。那是母亲对儿子的期盼。
南宫老爷,南宫毓,就是二人的父亲,赐给他们两柄上等的好剑,南宫毓教会他们很多道理,叫南宫奕多懂事些,而也因此为这两柄剑起名——“袖晓”“锋知”。
既然是上等好剑,也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惦记,虽然他们不知这剑在我们家,但他们却也苦苦寻了大半年,南宫绪和南宫奕为了护好这剑,选择参军,选择保家卫国。
参了军后,南宫绪带着南宫奕练武,从早到晚没日没夜的苦练,
“小奕,我们好好练,这样就有更好的能力上战场杀敌了!”
南宫奕点头都十分的卖力,
“心静体松态安然,两脚开立与肩宽。气沉丹田锺锤稳,恰如古钟顶头悬。”
“不错,有进步,我们小奕最有志向了。”
“好了,我们再练剑法。”
南宫奕是个有耐性的孩子,他不会因为练武练剑而随时喊累放弃,他知道他这辈子就这一次保家卫国的机会。
“灵剑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剑心不可息,神缘无为擎。”
“剑心不可息,神缘无为擎——”
“小奕我们过两招吧。”
“好!兄长,看招!”
二人在庭院中比试了不知多少回,也未分出胜负,多是南宫绪让着南宫奕罢了。
“好了,我们今天就练到这,我们回家,让娘给我们做顿好的。”
“太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迎来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机会。
“兄长,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我们能赢。”
“嗯!我相信我们能赢”
“小奕,听兄长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一起,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谢少凛不知他应该喜还是悲,喜可能因为能跟他可以和南宫绪一起上战场,
悲...可能是因为他怕死吧,他怕真死了就见不到南宫绪了。
但是都已经作罢了,
他的命运现在已经不归他所有了。
打了胜仗的南宫奕很开心,身上还带着血,二话没说,想也没想的就抱着他哥不撒手。
“兄长,我们赢了哎!我这次表现不错吧!快夸我!”
“我们小奕最棒,今天回家犒劳一下我们的小英雄。”
“嘿嘿,兄长,我最爱你了。”
“走吧,我们回家。”
回到家中,卸下一身疲惫,或许只有这一刻,
南宫奕才是他自己,南宫绪才是南宫绪。
看着桌上丰盛的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庆祝他们兄弟二人胜仗归来。
那时的胜仗已过去三月余,三个月里不知道打了多少场,眼看已临近冬日。
下雪了,雪落在手上,很快就化了。
“兄长,下雪了,我们又要打仗了,这么长时间了战乱也迟迟未停歇啊。”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打仗了,虽说有些疲惫,但也是为国尽忠,南宫奕也觉得死而无憾。
“会好的,坚持住,报效国家就要诚心实意。”
“我知道,而且我还有你。”
打了胜仗后,他们回到了家,闲暇之余南宫绪陪着南宫奕去了缘轩园,
这是这里出了名的戏园子,他们坐在第一排等着这好戏开场。
开场了。
但南宫奕却问了南宫绪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在战争的风口浪尖儿上,到底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良缘,情缘都是一线牵的事儿。谁又能说好呢,万一我们就是那个一直被线牵着的人呢?凡事盼好,小奕,好好听戏。”
南宫绪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这前唱的是《西厢记》——
“合欢未已,离愁相继,想着俺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