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陷落》敏敏徐行

19、下定决心

　　手臂的伤口让丁雀很想窝在家里，但是很显然不行，一路低气压的到工作室，在工作室门口看到李婉言和李蛟两个人，气压更低了。

　　丁雀推开工作间的门：“如你们不是来道歉的，现在离开！”

　　李婉言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倒是李蛟看到自己姐姐被人那么说似乎有些生气：“你态度能不能好点。”

　　丁雀觉得这姐弟俩还真是奇怪：“你撞我时的态度好了吗？”

　　李婉言似乎是非常维护这个弟弟：“大人的事情，就别牵扯到孩子身上了。”

　　丁雀抬头看着李蛟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身高：“孩子？我没见过这么高的孩子！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来道歉就出气！”

　　想起昨天燕青辞的欲言又止，丁雀只觉得自己周围浮着一张透明的网，燕青辞把她网在里面，不爱她，也不让她清醒。

　　李婉言这时反而面带微笑：“你没说错，我确实是带着李蛟来道歉的，青辞说做错事了要承担责任，我觉得这话没说错。”

　　青辞，听到这亲昵的称呼，丁雀只觉得心已经痛的快没有知觉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称呼过燕青辞，或许是追燕青辞的过程太艰辛，结果又获取的猝不及防，丁雀一直爱的小心翼翼，燕青辞不喜欢亲昵，她也不会过分亲昵。

　　可如今在别人口中，竟然能脱口而出青辞。

　　她明知道李婉言故意让她难受，却还是挡住区区两个字给她带来的痛。

　　李婉言看着丁雀瞬间变红的眼睛，只觉得解气，她当然知道怎么伤丁雀才是刀刀不见/血，却刀刀最深。

　　丁雀嗓音微哑：“是，燕青辞说得很有道理，所以现在道完歉了吗？”

　　李婉言看了眼李蛟，李蛟不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

　　丁雀转身就想把他们隔在工作间外面，李婉言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语带狠意：“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可是你本来就不该这么圆满！”

　　“不，我一直都不圆满。”丁雀回头看她。

　　“你哪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圆满！”李婉言看向她的眼神再不复最开始的虚情假意，露出了最深刻的恨意。

　　丁雀看着她：“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想你和燕青辞的交易应该包括了瞒着我一些事情吧。”

　　李婉言似乎没料到丁雀知道，神色有些变化：“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你恨我不应该有个理由吗？”丁雀苦笑，“其实没必要瞒着我，你其实也享受这种让我时而痛苦一下的感受吧。那你可要抓紧了，我会为燕青辞难过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多了。”

　　李婉言：“怎么会，你不是...”

　　丁雀：“我那么爱顾青辞，怎么会离开他呢？你想的是这个？你甚至知道我有多爱顾青辞，为了我，做了不少功课啊。”

　　丁雀的眼神是被伤害狠了的眼神，李婉言知道，自己那些小打小闹绝对做不到如此。她突然就明白了，或许不需要她，丁雀的爱情也并不如意。

　　李婉言哈哈大笑：“你活该，你活该这样，活该燕青辞不爱你。”那真是一副恨极了的表情，眉目都狰狞了起来。

　　丁雀点点头，承认她的后半句话，她本想从李婉言这里寻出一个理由，看来也行不通了。

　　转身关上门，把两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丁雀靠在门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李婉言的那句，燕青辞不爱你。

　　闭上眼，丁雀泪如泉涌，她执着了这么多年，似乎今天才被李婉言给出了一个答案，燕青辞不爱她。

　　丁雀总以为燕青辞不懂得爱，自己对他是特殊的，这就足够了。追星星的能够到星星的光辉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可现在不了，丁雀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概再也无法燕青辞的忽冷忽热，再也无法依靠着燕青辞的点滴温柔去对抗冷漠的汪洋。

　　那么多条没有回复的消息，很多个燕青辞突然出差丁雀自己一个睡觉的夜晚，那么多次丁雀精心做了却没有人吃的菜，除了身边几人没有人知道的婚姻，都让丁雀清晰的认识到，苦咖啡里，那一点点糖似乎真的是不够的。

　　丁雀一个人靠在工作间的门口哭了很久，像是一种无声的发泄，发泄她这些年的委屈，发泄她被人漠视的悲凉。

　　冷眼朦胧间，丁雀打开向心的聊天界面：帮我查一个人，李婉言。

　　对方回复的很快：好的，查什么为主啊，婚外情吗？

　　眼泪滴在屏幕上，丁雀拿手指抹去：不，查她的经历吧，我想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向心：好，大概四五天吧，我给你发消息。

　　四五天，丁雀默默计算，差不多刚好是大秀的时候。

　　门外的动静终于没了，丁雀收起眼泪，坐回办公桌上，继续工作。

　　李婉言拍了两下门，便垂下手走出了祈言，即使让丁雀再痛苦又怎么样，姐姐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李蛟紧抿着嘴唇：“姐，我觉得她好像也挺可怜的。”

　　“她没什么可怜的，在世上的人再可怜也不及早早不在的人。”

　　李蛟哽住。

　　“你看，今天的阳光多好，我也想让姐姐看到你明白吗？”李婉言语气逐渐激烈：“你明白吗！我想让姐姐看到，那个晚上，如果我回去再早一秒钟，姐姐就能看到今天的太阳了。”

　　李婉言眼角溢出泪水：“就差那么一点点。”

　　李蛟被李婉言的神情吓住，说不出话。

　　短暂的失态后，李婉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上次说的事情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你到底确定没啊，不然这工期都来不及。我这都提前打好版了。”对面的人很着急。

　　“别急啊，我现在发你。”

　　“就等你这句话了，发完钱立马打你账上。”

　　李婉言握紧手机：“钱不急，但是你保证的事情必须得做到。”

　　“放心，你先发过来再说。”

　　李婉言挂掉电话，在手机里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翻出一张照片，手指在上方停留了几秒，还是选择了发送。

　　李蛟有些不安：“姐，你要干什么？”

　　“你不用管，我怎么能让她有一秒的快乐呢？”李婉言笑容温婉，“你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李蛟点点头离开。

　　李婉言叫住他：“以后别做这种的事情了。”

　　李蛟顿住：“可...”

　　李婉言不再管他，打开车门，她今天还要参加一个晚宴，作为一个富商的女伴。

　　李婉言到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事实上李婉言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富商是明城地产的老总，追了她很久，在圈儿里混，拒绝一次两次，第三次就不好了。

　　本以为这场晚宴一定无聊透顶，只能配着假笑，看到燕青辞也在的时候，李婉言突然就有了些性质。

　　燕青辞身旁站在一个看起笑容甜美温柔的女孩儿，李婉言不知道是不是该为丁雀不值得，即使不说她，燕青辞身边也有别人。

　　富商带着李婉言过去和燕青辞打招呼，李婉言带笑看着燕青辞身边的女孩儿，女孩儿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跟燕青辞说了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这种场合女伴一般都是陪着的，这个女孩儿能想走就走，李婉言挑眉，那还真是不一般啊。

　　燕青辞只淡淡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向晴，不过向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是常事。

　　丁雀抱着绷带的小臂总在眼前晃个不停，燕青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种小事。

　　门口一阵骚动，燕青辞看清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庄丽隐带着得体的笑容和在场的众人打招呼，嘴里说着：“我先去看看我儿子。”

　　周围人纷纷夸赞：“心里只有你儿子，老朋友都多久没见了。”

　　燕青辞转身往专属休息室走去，庄丽隐跟随其后。

　　休息室门开合两次，庄丽隐一改刚刚的笑容，神色间全是不满：“怎么，就因为上次思思的事情，你是打算一辈子不接电话，不回家了是吗？”

　　燕青辞淡淡开口：“没有。这几天忙！”

　　“忙，我是你妈！要不是我，你能有忙得机会！”庄丽隐指着燕青辞说。

　　“我认为我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现在这会儿要空间了，小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培养你，你能有现在要空间的机会！”

　　“妈，首先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其次，我并认为培养我和思思的事有什么因果关系。”

　　庄丽隐只是被燕青辞这些天不接电话，也不回家气到了，今天来这儿也存着让燕青辞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东西都是她给燕青辞的！

　　“如果不是我帮你把燕鸿拿回来...”

　　燕青辞打断她：“燕鸿我叔叔本来就无意，他接手那几年只是迫于各方压力。事实上，在我成年以后他就不止一次提出要休息。”

　　庄丽隐被燕青辞的说辞惊住，每次她拿燕鸿说事儿，燕青辞基本都会妥协，庄丽隐便以为这是他的软肋，原来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

　　燕青辞声音清冷：“以往你每次提起这件事，我都认为你有你的诉求，也每次都满足你了。但是有一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