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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也许我们「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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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眠眠……”
秦绵眠回过神,回应刘净一:“啊,嗯。怎么了?一一。”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刘净一眼睛盛满疑惑,奇怪道:“自从中秋节放假回校之后,你的状态就不对,每次聊着聊着你就走神了。你上课也这样吗?你怎么了?”
“我……我就是紧张艺考。”秦绵眠支支吾吾半天,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刘净一对她的话表示怀疑:“是吗?”
秦绵眠躲闪她的目光,语气笃定道:“当然了,年底就要考试了,我能不紧张吗?”说着说着,她心情突然低落:“而且国庆后,我就要去集训了,我们又要见不到了。”
“没事的。”刘净一压下心里的怀疑,安慰道。“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秦绵眠语气藏不住的兴奋:“我一定给你带来好消息。”
日复一日,单调没有起伏的生活随时间慢慢流走。
放学铃声一落,各班的同学两两三三的出了班级门,肉眼可见的疲惫消散不少,调侃欢笑的声音飘散在校园。
秦绵眠背着书包跑出校门。
高一高二的放学时间比高三早了一节课的时间,刘净一放学了,就在校门口等着秦绵眠。
她一出校门,就看见刘净一和杨培洁站在一起说着话。
秦绵眠加快步伐跑过去,抱着刘净一的肩膀,喘着气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聊什么,阿姨在问我的学习和你在学校的情况。”刘净一笑着回答她。
“你们俩聊的话题太无聊了。”秦绵眠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随意吐槽道。
话音一转:“妈妈。相机你拿了没?”
杨培洁说:“拿了,在车里。”
秦绵眠打开车门,从相机包里取出相机,对着她们拍了张照片,看了看画质,然后满意的装回去,兴致勃勃道:“妈妈。国庆放假我可以去一一家里住几天吗?马上就要去集训了,我想和一一好好玩几天。”她软着嗓音与杨培洁商量着:“我想去,妈妈。”
杨培洁觉得有点麻烦,不想让她去,但一听到她要去集训,就忍不住答应下来。这次集训的时间比以前的都要长,再见面就真的要等到元旦后了。
她转头对刘净一说:“一一,那这次就给你们家里添麻烦了。”
听到刘净一客气的说:“不会的,阿姨。”她才对秦绵眠叮嘱几句:“去了别使小性子,见长辈要打招呼,别乱动人家的东西,干净一点,别像在家里一样邋里邋遢的。”
秦绵眠听着杨培洁在朋友面前揭自己短处,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妈妈,我哪里不爱干净了。”
“嗯,你最爱干净了。”杨培洁一副不想揭穿她样子说,然后语气不予反驳下了回家期限:“就去两天,两天一过,我就去接你。”
秦绵眠调皮的对着杨培洁学了一个军礼:“遵命,妈妈。”
杨培洁没眼看她,无奈的笑着:“你呀,就会用点小机灵逗我玩。不说了,我回去了,到了时间我去接你。”
“知道啦。”秦绵眠没有一点感情的回道,然后朝杨培洁拜拜。
刘净一礼貌的说:“阿姨,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好。再见,一一。”话音落,杨培洁驾车离开。
“外公,我回来了。”刘净一回到家大喊道。
郭九儒走出厨房,笑眯眯的小老头系了一个粉色围裙,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手上沾着少许面粉,看见她们,笑意更盛:“回来了,眠眠也来了。赶快回房间歇着,饭一会儿就好。”
刘净一说:“嗯,外公,我们先回房间换衣服。”
“好,去玩吧。”郭九儒招着手让她们回房间做自己的事情,等她们回了房间,他转身回厨房做饭。
她们去了刘净一房间。
刘净一进门,走到衣柜前,找出两身衣服,都是T恤衫和长裤,只有上面的花纹不一样。
她把衣服在床上铺开,问:“你穿那一身?”
秦绵眠在书包里翻出自己的小衣服,指着右边的衣服说:“这个吧。”
“那你先去洗澡,我把我们俩的脏衣服放洗衣机里面洗了。”刘净一安排道。“走,我帮你调一下水温。”
秦绵眠抱起衣服,跟着她走。
浴室里,刘净一把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给秦绵眠一一说明洗脸台上面摆放的东西:“透明瓶子的是护发素,绿色瓶是洗发水,白色瓶子是沐浴露。我的浴球是蓝色的那个,浴巾我给你挂这里了。”
她将浴巾挂在墙面的挂钩,走了出去:“我就在外面,你换下来的衣服别忘了递给我。”说着,关上浴室的玻璃门。
秦绵眠把衣服和浴巾放在一起,脱下校服推开一个门缝递出去。
刘净一站在浴室门的一侧,听见推门声,头扭过去,看见秦绵眠递来的衣服,伸手接过,转身回房间把自己的脏衣服换下来。
她换了衣服,去郭九儒的房间把他的被子和床褥抱出来晒晒,然后到厨房问:“外公,你卧室小沙发上的衣服都是脏衣服吗?”
“是。”郭九儒炒着菜回答她。
“那我都扔进洗衣机里洗了。”她说。
“嗯。”
刘净一先洗的秦绵眠和自己的衣服,她把郭九儒的衣服抱出来放小椅子上,等她们的衣服洗好了,再洗郭九儒的衣服。
洗衣机转动的间隙,她们都洗完澡了。
郭九儒也做好饭了。
洗衣机嗡嗡响,平常冷清的庭院也有了烟火气。
吃完饭,刘净一和秦绵眠收的尾。
郭九儒出门消食去了。
打扫完卫生,秦绵眠去晾郭九儒的衣服,刘净一把晒了一上午的被褥收了,铺好,等郭九儒消食回来,不耽误他午休。
午后,两个人没有事情做,跟郭九儒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中午的太阳很晒,没走几步路,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们先去取了艺术展的票,然后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户人家。
“楠楠,在家吗?”一进门,刘净一站在院子里喊。
不一会儿,赵季楠跑出来,推开老旧的门,看到她们,欣喜道:“一一姐,你们来了。快进来。”
她们进去,看见一个熟人。
秦绵眠调侃道:“哟,大学生回来了。大学生活怎么样啊?”
宋醒双手枕在脑后,笑:“挺好的。偶尔会觉得无聊。”
秦绵眠拍了一下他的膝盖,坐在他对面的沙发:“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时间自由,生活自由,哪来的无聊。”
“就是太自由了,才无聊。”他说。
刘净一问:“楠楠,小西呢?”
赵季楠拿了两个透明玻璃杯走过来,倒了水给她和秦绵眠,说:“我哥洗澡去了,他上午和宋醒哥去打篮球了,回来直接钻厨房做饭了,刚吃了饭就去洗澡了。”
秦绵眠对着宋醒说:“合着你这个年龄最大的人啥也没干。”
宋醒不服气道:“我怎么没干!你问楠楠,我干活了没有。”
刘净一和秦绵眠同时看向赵季楠,她如实回答:“确实干了,桌子是宋醒哥擦的。”
秦绵眠扶着额头,无语:“你真好意思说自己干活了。”
“擦桌子不算吗?”宋醒问。
秦绵眠睁着眼说瞎话,认同他的话:“算,算,算。”
她哄着宋醒的话说完,接着问:“我们明天要去市里玩,你们要去吗?”
“你请我,我就去。”宋醒厚脸皮的说。
秦绵眠听着他的话,想一脚踹过去,给他踹醒:“想得美。你个大学生又不是没有钱。”
宋醒臭屁的用手指摆了几下,道:“这就是你的无知了,难道你不知道大学生回到家生活费是零元。我现在穷的都来找他们俩蹭饭了,怎么可能还有钱。”
“那不好意思哦,你去不了了。我们没有准备你的票。”秦绵眠傲娇道。
赵季楠问:“什么票?”
“市里办了一个宠物展和艺术展,艺术展是免费的,宠物展有优惠票,我们买的是四人优惠票,一共五十六块钱。”刘净一解释道。
赵季楠犹豫着要不要答应,这时赵仲西擦着头发进来了,她抓到了救星问:“二哥,一一姐她们明天去市里玩,让我们跟着一起去玩,你去吗?”
“去……吧?”赵仲西试探着说。
秦绵眠拍板决定:“那就说好了,明天七点车站集合。”
“七点?你起得来吗?”宋醒对她的计划持怀疑态度。
秦绵眠不服气:“少瞧不起人了,你又不去,少管我。”
“艺术展不是免费的嘛,反正我也没事,跟着你们去玩玩。”宋醒秉持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态度说。
秦绵眠无话可说,盯着他半天憋出一个“行”字,给宋醒逗笑了。
下午,大学生宋醒领着四个高中生看综艺,玩扑克牌,孔雀开花小游戏,五个人潇洒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大片橙色晚霞浮在云层之上,与粉色的云相辉映。
刘净一和秦绵眠把票留下,就准备离开。
宋醒不想回家,转头跟着她们回家,厚着脸皮的去蹭了一顿饭。
晚上,月明星稀,微暗的夜色闪过两三个红点,伴着响彻云霄的螺旋声。
他们吃过饭,刘净一和秦绵眠收拾碗筷。
她们端着碗筷去厨房,宋醒还是老样子,拿着抹布擦桌子,真是夹缝中找活干。
郭九儒手撑膝盖端坐在一旁,指腹动了动,摩擦着膝盖的粗布。他的眼睛一会儿盯着地面发呆,一会儿看着擦桌子的宋醒,犹豫徘徊许久,说:“宋醒,能麻烦你帮我洗个澡吗?我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自从上次洗澡摔倒之后,就不敢一个人洗了。一一帮我洗了几次,可她一个小姑娘帮我洗澡总归有点不好,我也不是不能动了,不能总让她帮我洗。”
“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宋醒擦着最后一点污渍说道。“郭爷爷,我把抹布洗了就过来,你先找几件换洗衣服,我很快。”
宋醒洗了抹布,赶紧跑回去。
他回去时,郭九儒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了。
宋醒关上浴室门,郭九儒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他衣服脱完,坐在塑料凳。
宋醒拿着花洒先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适宜才给郭九儒冲澡。
他恍然想起自己没有通过体检的事,才明白,原来有些选择上天已经安排好了。
他帮着郭九儒洗了澡,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夜里静悄悄地能听见风声,郭九儒房间的灯熄了有一会儿了,估计这时候已经睡着了。刘净一房间的灯还亮着,两人依偎在床上说着话。
秦绵眠星眸闪着星光,语气兴奋:“一一,我一想到明天要出去玩,我就高兴的睡不着。”
刘净一宠溺的笑着,半开玩笑着说:“那为了你能睡好觉,我们明天就不去了吧。”
“不行!”秦绵眠抗议道。
刘净一完全拿捏她,挂着笑意反问:“为什么不行?”
秦绵眠看出她的小心机,上手挠她痒痒肉:“一一,你变坏了。看我葵花点穴手。”
刘净一躲不及,只得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眠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秦绵眠得意的拍拍手:“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刘净一躺在床上平复呼吸,回答她:“知道了,知道了。”
她呼吸平缓就坐起身穿鞋下床,秦绵眠的视线跟随她,就看她蹲在衣柜一侧的小柜子翻找着。
然后她看见刘净一吃力的拿出一本包装完好的书,很像杂志。
刘净一拿着书,走到床边,把书放在她面前,她彻底看清这本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脱了鞋,盘腿坐上床,说:“这本写真集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秦绵眠眼睫轻颤,低眸认真描摹写真集上的人,没有勇气收下。
这幅场景与她预想的画面大相径庭,她看着她破碎的模样,不禁放轻声音,问:“眠眠,怎么了?”
“我没事,我现在不喜欢他了。”说完,秦绵眠强撑出一丝笑,眼睛眨呀眨还是没忍住泪意,又怕被刘净一发现,就把头偏向一边,耸了一下鼻尖,难过的情绪抵挡不住,低下头一言不发的掉眼泪。她的身体开始抖动,哭声压抑,声音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喜欢他了,我亲口说过的,他也听到了。我怎么会真的不喜欢他了呢?”
刘净一用纸擦干她的泪,问:“他拒绝你了,对吗?”
秦绵眠擤了鼻涕,摇头道:“没有,是我单方面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一一,你那时候说的话是对的,他是公众人物,我不能随心所欲的抛开那些不确定的外在因素,跟他走的太近,那样对他不好对我也不好。我学着远离他,学着不去关注他,可是一一,有些人不是那么轻易就放下的。”
“后来我就陷入了自我怀疑,要是我当初听你的,早早了断这段关系,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刘净一问:“那你和他在一起相处,你觉得开心吗?”
“开心,我很喜欢跟他待在一处。”秦绵眠如实回答。
她看着她的眼睛,温和的笑着:“眠眠,你觉得开心就好了。不要难过,它会成为让你想起来就开心的回忆。”
秦绵眠伏在她颈窝处,肩膀耸动不停,呜咽声掺杂着几分苦涩。
刘净一抱着她,慢慢轻抚她的后背,嘴上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嗯。”秦绵眠在她怀里使劲点头。
刘净一感觉怀里的人情绪缓过来了,试探着问:“眠眠,困不困?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秦绵眠退出她的怀抱,眼眶通红,眉眼间的泪意好不容易忍住,哽声说:“嗯。”她躺进被窝,刘净一躺在她旁边,躺下之前把房间的灯关掉。
黑暗中,秦绵眠望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出神,思绪飘远。
刘净一盯着天花板失神,想着藏在心底的秘密。刚才的那些一直触动着她的神经,思念织成解不开的网缠的她透不过气。
不一会儿,秦绵眠打了一个哈欠,翻身抱住她的胳膊,沉沉的睡着了。
而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想,她又失眠了。
她轻轻的把秦绵眠的手挪开,小心的翻身起床,穿上拖鞋走出去,熟练的去了陈浮房间。她的动作有些麻木,应该说是习以为常,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失眠跑到陈浮房间。
她脱下鞋子,用陈浮的被子裹紧自己,躺在他的床上,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