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戏》闫朔朔

5、第 5 章

　　江南杏花烟雨朦胧，坐于画舫之上看着江面，四周是浓浓的脂粉香。我若是个人，此刻必然喷嚏连天，但蓝对湍就比我淡定多了，悠然的弹着琴。
　　他已是闻名天下的沐沄君，四大学宫只余封观学宫存于世，其余学宫纷纷被他吞并。几大国战乱不休也终于在近几月止了战火。
　　大约人闲了就没事做，他跑来这船上当个乐师。
　　一曲悠悠，他弹着弹着人就没了。
　　是的，没了。
　　我只觉得晕乎乎的什么都在转，清醒时已不在画舫上，四周是无尽的水和冰川，一个白衣白发的男人走来。他很俊美，却刺人，令人觉得冰冷而不好相处，高高在上，不怒自威。
　　“陛下对昔日故友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蓝对湍温温柔柔的笑，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暨连睦走得慢慢悠悠，每走一步我却痛得仿佛魂魄都要碎裂，此刻只想对蓝对湍说别再弹了，我真的好疼。但蓝对湍却像感觉不到我的抵触，曲调一变，轻快悦耳的声音流出。
　　那正是他自己雕出的木剑啻罔舞的第一曲《金玉交章》。
　　“好听吗？”蓝对湍笑眯眯的，我却觉得这曲子和他的语气都在诠释什么叫可笑讽刺。
　　“不好听。”
　　“这可是你自己作的曲子。”
　　“心变了，弹出来的感觉也变了。”
　　“啧，阿嚏——天寒地冻，陛下不会打算就这么冻死臣吧？”
　　“冻不死，你放心。”暨连睦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拿出一件裘衣，我原还以为是他给蓝对湍的，结果他穿在了自己身上。
　　也是，这二人之间仇结大了，哪里会给他。
　　“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这般折磨人。”蓝对湍摇头失笑，就像一个包容调皮孩子的大哥哥。
　　“你倒是越发会装模作样了。”暨连睦毫不客气的还回去，然后诡异的一笑，反问，“你说宁镌知知道他的蓝哥哥成这样了吗？”
　　蓝对湍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二人不欢而散，蓝对湍回了封观学宫他的宫殿里，就一直在那坐着久久不语，手里还摩挲着啻罔剑的剑鞘，着了魔似的自言自语:“我给你取名啻罔，就是为了断念……都说器物有灵，将来你若有灵了，就和我姓，叫蓝啻罔吧。”
　　蓝啻罔……这名字着实是有些怪异，叫一把剑这个名字还好，但是人叫这个名字……就有些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