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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错把金币当成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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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菊,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虽然知道不会有老师点他回答问题,也不会把他叫醒,但王伯然听到“王”时,眼睛立马睁大,睡意全无,脸刷一下全红了。
“小呆,这是你第二次吓我们了。”
“你要是平时稍微学习,我们也就信了,放心睡吧,老班来了,我叫你。”
王伯然捂着又酸又疼的胃,将头别在桌上,从来没有如此期待吃晚饭。
他把那张一百元的大钞票,拿出来,用书压平。
他知道很快这张钞票可能不再属于他。
“呆呆,你今天是捡到钱了吗?两个鸡肉卷,两杯饮料,三袋炸鸡,不得了,不得了。”
这些是在三楼的小食堂,也他三年来第一次吃到这些,确实要比每天吃的包子、馒头好吃一些。
“给你吃”
他将一袋炸鸡递给刚刚说话的前排。
前排拿手对着他扇风,皱着鼻子说:“你是不是吃火锅了,怎么一股火锅味。”
……
昨天洗碗的那个老阿姨,今天还是来了,老板娘娟姐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总是要看看她在干什么,见她稍微停了一会儿,她便走过去同她讲话。
洗碗阿姨便要挤出笑容。
她大概很缺钱吧。
“你很缺钱吗?”
这是王伯然第三次听到他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低头望向正在点单的男人。
今天他并没有穿平整带有气场的风衣,而是穿了轻便简洁的运动装,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完美的遮挡了他的脸。
他终于又见到他了。
王伯然脸上一瞬间涌起的惊喜很快就暗沉下来。
“也不是……很缺钱,我读书不好,想着早点出来打工,这里时间正好……”
“你爸妈知道你在这打工吗?”
听到爸妈两字,王伯然原本就躲闪的眼神,在他清秀的眉毛上狰狞在一起。
“我爸妈对我管得很松,不怎么管我……”
虽然王伯然以为对自己生活十七年的原生家庭已经感到麻木,但被人提及还是有一种不可抗力的失落。
“请问您还需要加一副碗筷吗?”
王伯然看着被菜品填充满的的桌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要陪我吃吗?“
“不是,没有,不好意思,我是看你点了这么多以为您还有朋友没有来。“
张济月笑着盯着他。
“我可记得我帮过你不少次,要是你不把我当朋友,我真的会伤心的。“
王伯然知道这是他的玩笑话,但是配上那样直白的眼神,他的心脏就像被人用鼓,一下,两下,不停地敲击。
王伯然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又闭上,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王伯然看着他的手逐渐伸向前面,他却像被嵌在了地板上,动弹不得。他的指尖刚碰到王伯然翘起来的那抹发丝,王伯然整个人向后躲开一大步。
头发是没有触觉的,但是心有。
“你头发看起来又滑又软,好想摸一摸。“
王伯然慌张的用手将头上的那搓呆毛按下去。
“菜上完了吗?”
“已经全部上完了。”
“那麻烦你帮我拿个打包盒,全部打包走。”
“你不吃吗?”
张济月依旧盯着王伯然。
“我来这里,并不是来吃饭的。我本来是在夜跑,路过这家火锅店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帅哥在那端着盘子忙前忙后,我就进来了。”
“如果你想赚钱,我可以给你更好的选择。”
“我在这里干其实挺好的,老板娘对我也很好……这里离我家也挺近的”
王伯然微弯腰低下了头。
“当我的模特怎么样。”
张济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王伯然拿着桌子上的名片反复观看,就像第一天工作的那一百块钱,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又看,看完之后又塞回去。
洗完澡后,黯淡的星光,与那张明信片陪伴着王伯然一同离家。
“喂——你好!请问是张先生吗?”
“你他妈谁啊,是不是有病,这个点高中生都还没有上学。”
起床气这种东西,哪怕对张济月这个每天带着面具生活的人,难以伪装,难以改变。
“对不起啊,我是王伯然,我没有想到,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滴——”给王伯然回应的是无情的挂断电话的声音。
王伯然用力捶了一下墙,墙上的□□沾到他的关节上,他近乎暴力的用另一只手抹去手掌上的白灰。
正当王伯然对于他的愚蠢行为感到懊恼无比时。
他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亮光。
“今天晚上10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到了晚上10点30分,王伯然第三次踏入了那间别墅。
在别墅的二楼和三楼之间有一间狭窄的夹间,里面的灯光比白天还要亮。
这是一件很隐秘但是又很宽敞的画室。
王伯然就算知道他是被请来做绘画模特的,也知道张济月是会画画的,但是眼前画室中画的种类,颜料水彩规模之多还是让王伯然有不小的惊讶。
“你的副业是画家吗?”
王伯然小心翼翼地问。
张济月露出的狡黠的笑。
“是我的主业。”
“那你这些画值很多钱吧,比我们那些女生言情书的插画都要画得好。”
“你在夸我吗?”
张济月哭笑不得。
“当然,如果一张画能卖钱,那就是有价值的。”
张济月看着满脸真诚的王伯然,他并不想在价值方面去反驳一个高中生。
甚至连皱眉头也是一闪而过,内心深处对王伯然又加重了鄙夷。
“为什么你这么小年纪就这么在乎钱,你还有很多机会去挣钱啊。”
面对这番表面是关切,但王伯然怎么也想不到是讽刺的这番话。
“我不喜欢钱,我喜欢自由。”
王伯然没有思索。
“其实有钱也不一定自由。”
“我还没有体会过有钱的不自由,好想体验。”
“我发现你没这么闷哎,这样挺好的。”
王伯然脸上露出惊喜,“可能是和你在一起吧,平常基本上液没有什么人和我说话。”
在这句话过后,两人间许久没有对话,王伯然有些后悔他说的这些话。
他的心自发的开始怦怦抖动。
“好了”
他抖动的心突然间破碎。
“过来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认真作画的张济月气场之间充满了严肃。
以王伯然这个外行的眼光来看,是好看的。不过倒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挺大一张画,他愣是没有看见自己的脸。
准确来说,没有一张脸,是一个只有背影的少年,举起一张网,要去收集天上的星星。
“你其实可以不用找我做模特的,故意给我钱。“
“这画的就是你。“
“是吗?”
“把星星换成金币更像我。”
王伯然自嘲的笑。
“我可以给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币,让你去追星星。”
“为什么要给我。”
王伯然的一个手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努力平静内心的激动。
“当然你要像为我当模特一样,答应做一些事情。”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缓缓攀上洁白的脖颈,洁白的脖颈在一瞬间变成红色,红色蔓延至整张脸。
他想逃开这双手,双手盘旋在脖颈上,手指在其间游走。这双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去禁锢他,但在他要逃开的一瞬间,他又被这双手紧紧地抓住。
“陪我睡觉,在这期间的花销一切都由我负责。”
王伯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明明是他心中所想,但心底却是涌出些许的不安与酸涩。
“那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张济月先是震惊,脸上又浮现出戏谑的笑容。
“不务正业的画家和错把金币当成星星的少年。”
王伯然心里的不安一扫而空,转身扑向男人宽阔的胸膛,男人的身上漂浮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但是至少我们这一刻在一起。”
张济月的双手停滞在半空中不知所措,他应该像少年一样将双手环绕他的腰,但是心底涌出的不安又让他迟疑不定。
他将手指插进少年柔软细腻的发丝里,少年的容貌出众,特别是那一双深邃哀怨的眼睛,总是带着游离和迷惘的神情。
这样的眼睛哭着沉溺于欲望应该是极美的,不可否认这是他历任床伴中,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最符合他口味的。
“你交过男朋友吗?或者女朋友。”
他让王伯然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指则不停地在很轻的揉搓少年的嘴唇。
听到这个问题的王伯然先是一愣,犹豫了一会儿,但随即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没有谈过恋爱。”
王伯然突感腰上传来一阵酸痛,便用力将手放在始作俑者的手上,想推开那只不安分的手。
“不说实话可不好。”
张济月趁机将那只想要反抗的手握住,两只手最终十指相扣。
“真的没有,只是我那个时候喜欢他,他喜欢别人,我单恋他罢了。”
张济月抱紧王伯然。
“你长得这么好看都不喜欢你,是很没有眼光吧。”
王伯然肉麻得发抖,忍不住说:“不能这样说,喜欢也不是只能看外貌的,他学习很好,可能要求和他在一起的人,学习也好。”
“那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的学习没有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