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惹我的》清风借我一壶酒

3、第3章

　　好吃的店，到最后只有川菜馆有位置，六个人很默契的还是按照上次包厢的位置坐着。
　　段星野觉得，都一起吃第三顿饭了。那他离陆应淮近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就这样一点一点，撑着手臂靠近。
　　“儿子，你别挤着陆应淮啊。坐过去一点。”
　　段星野一道眼神杀过去，不情不愿得移开了位置。
　　陆应淮侧头，就见这人不爽得咬着嘴里的肉，手里的筷子也没个正型的转悠着。
　　直到一块牛肉放在段星野的碗里，他愣了一下，又眯着眼睛开心起来。
　　段星野想礼尚往来，也给陆应淮挑块好吃的牛肉过去。
　　陆应淮突然起身，从身后绕出了包厢。段星野只当他是去了卫生间，挑挑拣拣几块肉，全都堆在了陆应淮的碟子里。
　　川菜馆二楼有个开放的阳台，刚好可以看到后街的人来人往。
　　等向恒烟瘾犯了来这里的时候，陆应淮浑身都被烟草气息围绕。
　　向恒开始打趣：“几年都见不到你抽，这如今见了老朋友，咋还烟瘾犯了？”
　　陆应淮用手指弹了下些许微弱的火光，不回应。
　　“他那死掉的邻居就是你吧？”
　　“不知道。”
　　向恒手里的火光也燃了起来：“那怎么不问问？”
　　陆应淮摇摇头，他不能问。
　　一旦开口，以前的口子就会被撕开。
　　再重新面对这份感情，他不知道段星野是不是又和胆小鬼一样逃跑了。
　　就像现在做个普通朋友也挺好。
　　“走了。”陆应淮扔掉手中还没燃尽的烟。
　　段星野挑挑拣拣的几块肉，全都被简易薅走了，他丫的直接给陆应淮换了碟子。
　　“儿子！你这就不懂事了,咋不想着先孝顺爸爸呢。”
　　“爸爸和你拼了！还我肉。”
　　段星野张牙舞爪得扑上去，要决一死战。
　　等陆应淮进了包厢，见到的便是段星野胳膊环着简易脖子的场面。
　　段星野被闹的脸色红润，眼里波光熠熠。
　　陆应淮眸色下沉，抿了嘴唇，他想收回“做个普通朋友也挺好”的这个想法。
　　大学和高中的课程实在无法相比，段星野有了充分的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关心陆应淮的一日三餐。
　　【陆哥早，吃了吗？】
　　【吃了。】
　　【陆哥中午一起东食堂吗？】
　　【不在学校。】
　　【陆哥宵夜吗？】
　　【不在学校。】
　　可见陆应淮每天都很忙，忙着物理实验，忙着物理竞赛，忙着物理研究。
　　向恒热爱健身，都是吃的健身餐，课外活动也都是泡在健身房里。
　　理所当然的，沈一安成了段星野宿舍的饭搭子。
　　“陆哥现在一周还能回几次宿舍睡觉，他大一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段星野道“物理系这么忙？”
　　“是他比较忙，有个博导大一就看上他了，带着他实验。”
　　“他一直都厉害。”
　　简易看着段星野嘚瑟的劲儿：“你嘚瑟什么，他又不是你爸爸。”
　　“滚！”
　　“你们宿舍的宋知闲，这两天怎么都没看到？”
　　“我儿子最近有比赛，训练着呢。”
　　沈一安不禁笑了：“得，一宿舍，两儿子。你行。”
　　段星野突然想到什么，掏出了3张票：“小宋后天比赛，他让我带给你们的，有时间就去给他做个亲友团。”
　　“好啊！我就是时间多，明儿我就给他画个加油海报。”
　　简易忍不住插话：“你时间多，我那画儿你给我一个手指头画出来没？”
　　沈一安献出白眼：“我们画家是需要灵感的。”
　　“得，艺术家牛逼。”
　　段星野觉得自己挑灯苦读的高中两年，都没有这一周过得艰难漫长。
　　或许是在长久的索然无味中，猛然尝到了些许甜头，便再也不想回到之前的状态。
　　段星野翻来覆去，本来要给陆应淮打字，想想又换成了语音。
　　【陆哥，后天有时间去看小宋比赛吗？票，我给了沈一安，有时间一起过来加油啊。】
　　其实陆应淮本没有这么忙，大一该做的实验都做过了。
　　他只是向导师申请，将这学期的实验都集中一下。
　　段星野的突然出现，让他慌了阵脚。
　　他需要时间来重新思考两个人的关系，也想空出以后更多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有人可能需要，他便这么做了。
　　隔了一天，陆应淮才有时间打开这条语音。
　　于是段星野张扬又清脆的声音，在实验室里起起伏伏了一整夜。
　　凌晨3点，他用低沉的声音回了一个“好”字。
　　像是宣誓时的承诺一般，郑重又严肃。
　　宋知闲刚到冰馆的休息室，就看到里面躺着的段星野，立即飞扑过去：“野哥，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这么早就来为我加油啦，太感动了我。”
　　“起开，给你带了早餐。”
　　“啊~ 我爱你野哥！”宋知闲转头看到桌上一堆的早餐，又有些踌躇：“这个，野哥我们控制体重呢，那么多吃不完。”
　　“吃不完留着，等下还有其他人来。”
　　“其他人？简易那猪得睡到10点了吧。不过也不打紧，还有陆哥他们要来。”
　　段星野漫不经心得“嗯”了一声，眼睛就一直盯着休息室的大门。
　　陆应淮比他想象的来得更早一些，冰馆气温有些低，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里面套了件简单的T恤。
　　宽肩窄腰，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陆应淮本来想早点过来休息的，一进门看见段星野，着实有些意外。
　　“陆哥。”段星野凑近了，看到了陆应淮眼底淡淡的青色。“最近很忙呀。”
　　陆应淮点点头，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两边向中间凹陷，旁边热流传来，段星野下意识靠近。
　　他用手肘蹭着旁边人的风衣，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小心思暴露。
　　宋知闲开口“谢谢陆哥来给我加油呀，中午比赛结束，一起吃午饭。”
　　“好。”
　　段星野在一旁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和陆应淮开始第四顿饭了。
　　“这里有野哥带的早餐，你要吃吗？”
　　“好。”
　　段星野雀跃了，这样的话，中午算是第五顿饭了。那第六，第七，第八想必都很近了。
　　他和陆应淮会越来越熟悉，然后一直熟到高一的那种程度吧。
　　宋知闲先去报到，休息里只剩下两人。
　　段星野慢吞吞得挪到桌前。
　　陆应淮抬头看眼前几天没见到人，明明人就在面前，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念得更加厉害了。
　　“你没吃？”
　　“吃了，我过来陪你吃饭。”
　　陆应淮无奈摇摇头，休息室就这么大一点，借口都不会找。
　　他敲开一个鸡蛋，拿出里面的蛋黄，将蛋白递了过去。
　　段星野眼神飘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蛋白已经在嘴巴里嚼开了。
　　“你们体育系课不多？”
　　段星野摇摇头：“下午几乎都没课，嗯，晚自习偶尔有。”
　　“挺好。”
　　段星野挠挠头，在想还能说些什么。
　　“陆哥。”
　　“嗯？”陆应淮抬头，额头前的碎发打在长长的睫毛上，忽闪忽闪得看着段星野。
　　段星野被看得有点脸红，还是硬着头皮看着陆应淮：“现在还挺早，吃完要出去走走吗？”
　　陆应淮低头看了下手表，确实很早，才7点。
　　“我来学校半个月了，还没逛过呢。以前就听说晋大风景格外好。”
　　“听谁说？”陆应淮盯着段星野的目光渐渐灼热，有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段星野愣了愣，又眯着眼睛笑成月牙：“我爸呀，从小就念叨要让我上晋大。”
　　“是吗？”陆应淮声音又冷又硬，嘴角冷漠得抿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那晚听到段星野的语音就不对了。
　　内心太矛盾了，他想远离段星野，更想见到段星野。
　　没有哪一刻，比他现在更想质问段星野的。
　　想问问当年亲了人就那样跑了两年，现在是怎么和没事人一样叫着陆哥的！
　　陆应淮又敲开一个鸡蛋，带着所有即将失控的情绪，一起卷进了喉咙。
　　“走吧。”他起身，简单得把吃过的蛋屑收拾了一下。
　　“啊，嗯！”段星野急忙应道，他明显感觉，刚刚陆应淮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的。
　　冰馆位置比较偏，旁边只有一个人工湖。
　　早自习时间都不到，人工湖旁边的小道，只有零零散散晨跑的学生。
　　“这，早上还挺凉快的哈。”段星野有些尴尬得绕着手，想象自己也是来锻炼的。
　　“这边的湖，是去年才建的，今年还会在这里建一个图书馆，听说就是你们这届新生捐赠的。”
　　段星野瞬间想到自己宿舍的暴发户：“啊哈哈哈。是嘛。”
　　“晋大有4个校区，我们在的就是东校区。只有体育系，艺术系和我们物理系。你们体育系人多，在东边直接成了体院。物理系人最小，部分课程都和艺术系一栋楼。”
　　段星野有些走神，没想到陆应淮真的在带自己了解晋大。
　　“八大食堂很出名，你也不必每次都盯着东食堂。”
　　“可那离你最近。”段星野小声嘟囔着。
　　陆应淮收敛了些许错乱的神色：“我最近都不在学校。”
　　“听沈一安说了，你都在实验室。以后都这么忙么？”
　　“嗯。”陆应淮不想告诉他，他其实从明天开始就会一直在学校了。
　　段星野有些失望：“那好吧，那你实验室在哪里？我可以去吗？”
　　“你？”
　　“我给你带饭去呀，反正我们课都少。”
　　“不用。”
　　陆应淮加快了脚步，想回到休息室里。果然休息不好，对心脏影响也很大，跳动的频率都不规律了。
　　“哎！”段星野拉住了陆应淮的手腕，紧张得有些颤抖，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实实在在碰到陆应淮。
　　“等等我。”他小声说。
　　陆应淮没有回应，脚步还是缓了下来。
　　两人无声得又回到休息室，好似不曾出去一样。
　　段星野有些哀怨得看着闭目养神的陆应淮，思考片刻，直接上前轻轻拽了拽陆应淮的袖口。
　　用着可怜巴巴的语气：“陆应淮，你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