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惹我的》清风借我一壶酒

2、第2章

　　沈一安在学生会边做画报，边找要跳兔子舞的段星野。
　　最后在晚会大厅的后台，见到了这个戴着兔耳朵，眼尾还花了红色眼影，一脸生无可恋的人。
　　“哈哈，别说，你这样可真水嫩！软萌软萌的。”
　　“给你戴！”
　　沈一安是长得小小的，五官也精致小巧的人。所以段星野觉得，这兔耳朵更适合他。
　　他折腾了一下午扭来扭去，跳来跳去的的兔子舞。精疲力尽，现在眼睛迷离，确实蠢萌蠢萌的。
　　“别动，我给你拍一个。”
　　段星野任由沈一安给他摆弄，兔子耳朵一弯一直，还强迫他微笑营业。
　　看在陆应淮室友的份上，段星野忍了。
　　“哈哈哈哈哈！”
　　向恒的笑声响彻整个宿舍，他拍了拍起身拿水的陆应淮：“你那朋友可真搞笑，还配合一安拍照。”
　　陆应淮眉头皱了皱，被“你那个朋友”吸引了过去。
　　然后便看见了笑容甜甜的人，照片里的段星野真就像个乖乖的小兔子，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眼窝的红色衬得清秀的小脸更红润。
　　陆应淮喉咙上下动了动：“他一直很乖。”
　　“你们以前认识，怎么高中都没听你提起过？”
　　陆应淮随父母一起，高二才在黎市定居上高中。
　　和向恒一起上的高二，自是不会分享高一的故事。
　　况且，还是那么不开心的事情。
　　“在我爷爷工作的地方，桐城。高一待过一个寒暑假，他住隔壁。”
　　“后来没联系？我看你都不知道他也考晋大了。”
　　“嗯，可能长大了。”
　　“长大了再见小时候的朋友，那不更好说话，我看你俩就挺熟的。”
　　陆应淮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向恒的错觉。
　　他摇摇头：“不熟。”
　　两年毫无联系，他确实不知道段星野现在是什么样了。起码在高一那年，就算祖坟冒青烟，段星野也考不上晋大来。
　　“那你还吃他的剩菜，我以为你俩挺熟呢。”
　　陆应淮愣住，忘记了自己原是要起身拿水的。
　　高一暑假，他们都住在桐城博物馆的员工宿舍里。宿舍是一个大院子，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儿来玩儿。
　　他爷爷是给博物馆做木雕的，段星野爸爸是给博物馆做修复的。
　　工作忙，都是让他们自己玩儿，早中午饭都是在博物馆食堂自己解决。
　　久而久之，段星野挑食的毛病展现的淋漓尽致。
　　芹菜肉丝不吃芹菜，韭菜炒蛋不吃韭菜，辣椒炒肉不吃辣椒。
　　吃不完铁定挨骂，所以这些统统都进了陆应淮的肚子。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还是吃到了段星野的剩菜。
　　陆应淮没有辩解，他不知道自己是想承认吃剩菜，还是承认挺熟的。
　　“这热度挺高呀。”
　　向恒又开口，向陆应淮展现了段星野的超高人气。
　　陆一安将照片发布在了学校贴吧，这个《偶遇大一兔子新生》的贴子瞬间回复过千。
　　【1L：占一楼，我为学弟举大旗！让我学弟C位出道！】
　　【2L：哪里的大一新生，让学姐疼疼你QAQ。（OS陆校草，我就爬墙头一天。）】
　　【3L: 学长也想疼疼学弟呀！】
　　【4L：楼上的举报了，你让我想象了过程！一分钟内，本座要知道这个新生的全部信息！】
　　【......】
　　【100L：陆校草对不起，我也要爬墙头一天！】
　　【101L：我体育系系草，岂是尔等可以肖想的，体院冲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
　　【999L: 好想把他摁下来，狠狠欺负啊~看那红红的眼睛。】
　　陆应淮捏着手机的指尖，有些泛白。
　　他似乎是忘记了，这个小孩儿本来就是有这么受欢迎的。
　　长大了，只会更甚。
　　在晚会后台躺尸的段星野，并不知道他已经被这么多人惦记了。他还在想马上就6点了，用什么借口再骗陆应淮一顿饭。
　　“段星野。”
　　“在，怎么了？”
　　“来，我们练一下走位，结尾换一下。最后音乐响起来，你就到中间来，和那个女生一起跳起来谢幕。”
　　“好的，不用排了吧编舞老师，就是跳一下，我知道了。”段星野还迷糊着眼睛，实在是太累了。比他跑5千米都累。
　　编舞老师或许也是觉得，这点儿动作不至于让所有人再来一次彩排。
　　睡过去的段星野还是错过了晚饭时间。
　　一觉睡醒都8点晚会开幕了，他们兔子舞是压轴，还能睡一会儿。
　　简易和宋知闲掐着点儿来到后台，看见的就是呼呼大睡的兔子。
　　“醒醒，爸爸来看你了！”
　　段星野揉着惺忪的眼睛，看清来人。眼尾的红色都被蹭到了手背上。
　　宋知闲将汉堡放在一旁：“吃点儿？”
　　生菜被挑下后，段星野心满意足得吃了起来。饱腹感满满，力气也足了。
　　又开始琢磨起和陆应淮的聊天界面。
　　“想啥呢？这陆应淮微信？”简易瞅了一眼：“对了，你高二那年死的邻居小孩儿是哪家的？”
　　“什么邻居小孩儿？”宋知闲凑了过来。
　　“哦，就高二那年，你去省队训练了。段星野哀嚎了一星期，又丧了一年。问他，他就说因为邻居家小孩儿死了。”
　　“啊，还有这事儿啊。节哀啊。”
　　段星野心想节个屁的哀，死掉的小孩儿在大一这年又复活了。
　　沈一安拿着画笔走了过来：“陆哥和向恒他们来了，我这边走不开，你们帮我接下人。”
　　“我去吧，正好扔你这垃圾。”宋知闲收拾了包装袋，留下简易对着段星野惋惜。
　　远远走来两个身姿挺拔的人。
　　“这里这里，他们都在后台，我带你们去呀。”宋知闲挥着手，笑起来就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生动又可爱。
　　向恒点点头，身边还有个低气压的陆应淮。
　　“他们在干嘛呢？”
　　“沈一安在画宣传报，野哥和简易在说邻居小孩儿的事儿。”
　　“邻居小孩儿？那不是我陆哥嘛。”
　　“不不不，不是。你们等下别提啊，那小孩儿去世了。”
　　“去世了？”
　　“是啊，听说野哥高二哭了一星期呢。一整年都丧，别提啊。”
　　“哭了？”陆应淮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据他所知，段星野邻居家的“小孩儿”都快40岁了。
　　这小孩儿，还高二，那不就是自己？
　　带着一肚子问号，直到看到窝在沙发里，一小团的人。
　　段星野178的个子实在不算小，可在185的陆应淮看来，那就是小小的一团。
　　还毛绒绒的，挺可爱。
　　不禁扬起了嘴角。
　　晚会嘈杂声传到后台，段星野觉得自己又开始迷糊了。怎么觉得陆应淮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样子。
　　“陆哥。”
　　段星野乖乖叫了人，眼睛弯成月牙表示欢迎。
　　陆应淮问：“兔耳朵呢？”
　　“这儿呢，我嫌勒脑袋。”说罢，还将耳朵下勒的红印给他看，确实红红的一团，陆应淮摩擦了一下手指，没上前。
　　陆一安正巧推门叫人：“有几个乐队晚了，段星野你们要提前上了。”
　　简易一乐：“你这还做上主持了？”
　　陆一安嬉皮笑脸：“我不做，你来？快点儿了段星野。”
　　段星野戴上兔耳朵就要上台：“你们等我啊，陆哥，等我结束，晚上一起吃宵夜呀。”
　　“你陆哥还要做颁奖嘉宾呢。”
　　段星野又弯了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争取得奖！”
　　可能是贴吧里的那张照片，迎新晚会挤满了人，都想来一睹这位学弟的盛世容颜。
　　除了颁奖嘉宾陆应淮有座位，几乎连过道都站满了人。
　　“我儿子火的速度也太快了，那照片我看了以为没啥呢。估计这傻小子现在都不知道。”
　　沈一安不好意思说道“怪我怪我，我都删帖了，没想到影响力还是这么大。”
　　“没事儿，他高中也火。追他的小姑娘，从外校翻墙来看他，那小情书递的，每周一抽屉。”
　　向恒笑道：“那和我陆哥有一拼了，我高中不知道替他挡了多少桃花，看我这身腱子肉，都是那时候练的。”
　　“挡姑娘还用得了这大力气？”
　　“我们那是国际学校，校风开放，男女桃花都有。”
　　宋知闲疑惑，却是求知欲满满：“这样也行？
　　“自然，感情又不论性别的。”
　　宋知闲点点头，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比花样滑冰还要复杂。
　　“我儿子也有，都跟到他宿舍告白了。他说他只想好好学习，哈哈哈哈，你听听。”
　　宋知闲跟着笑，觉得好玩儿。
　　向恒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段星野没有说拒绝那个男的，难道他也是？
　　“噔噔蹬蹬，小兔子登场啦！”
　　随着音乐出场了一群欢脱的兔子。
　　“啊！啊！！！”
　　“段星野！段星野！”
　　“老公！！！啊！！！”
　　陆应淮坐在中间，皱了皱眉头，有些吵。
　　全程在最角落的段星野还想简易真浮夸，小小一节目还找了一群托儿。
　　舞台上的灯光亮的刺眼，观众席都乌压压的一片。
　　陆应淮将角落里的段星野瞧了个遍，段星野却看不到他分毫。
　　观众卖力得喊着，段星野也不好划水，一支舞跳一半，都要累瘫在台上了。
　　“当当当当！”
　　结束音乐响起，段星野像编舞老师要求的那样走到舞台中间。
　　可是没有和那个女生说好左右边，两人突然撞在了一起，就在最后一声音乐落下。
　　“当！”
　　女生倒在了段星野怀里，腿翘了起来，像要摔倒一般。段星野条件反射得想要扶住她，握住了她的肩膀。
　　在舞台灯光的照射下，最后一束光就是段星野半抱着女生落幕！
　　美女帅哥的组合太亮眼了！
　　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一般！
　　卡点的刚刚好！
　　编舞老师以及全场的观众都在欢呼鼓掌！
　　“啊！段星野！”
　　“段星野！啊！你是我的神！”
　　“放开段星野！”
　　陆应淮感觉自己的指尖都要嵌入到掌心，察觉到低气压一片，周围坐着的老师也没有再上前搭话。
　　“儿子！”
　　一到后台就接受到了简易的热情拥抱。
　　段星野一个巴掌过去，阻碍了自己被掐死的风险。
　　“可以呀，学会撩人家小女生了！”
　　“我没，意外。”段星野烦躁不已，抬眼小心翼翼得打量，心虚得找陆应淮的身影。
　　“陆哥还在台下，马上应该就过来了，他最烦吵了。”
　　这个马上，就是过了3个乐队节目直到结束，陆应淮还在下面坐着。
　　“今年的迎新晚会这么好看？陆哥还不过来。”向恒实在不解，那闹哄哄的场子，怎么看，都不是陆应淮会呆的地方。
　　陆一安趁着串场，到后台来通知：“段星野，你们得了最佳人气奖，你快上来领奖呀。”
　　“啊，陆哥颁吗？”
　　“对啊。”
　　“我来了！”
　　段星野想想，又戴上了兔耳朵。在台侧等着陆应淮上台致辞和颁奖。
　　现在，段星野在黑暗的台侧，终于也将陆应淮看了个遍。
　　他比高一那年更高了，身姿挺拔，小臂的线条隔着衬衫都能看得真切。
　　侧脸轮廓干净利落，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鼻梁上还有一颗痣，垂眸时可以看见又密又长的睫毛。
　　“接下来，请我们荣誉学长陆应淮继续为今天的节目颁奖！”
　　段星野刚走上台，就迎来了台下的欢呼和雀跃声。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似乎错过了什么。
　　旁边三等奖的姑娘，在一旁激动得跺脚。
　　“陆校草给我颁奖，我室友要嫉妒死我了！啊啊啊啊！”
　　看这迷妹的反应，就知道陆校草到底有多受欢迎了。
　　段星野觉得心里像是被头顶上的兔耳朵，挠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恭喜，三等奖。”
　　“谢谢，谢谢陆学长！学长太帅了！”
　　陆应淮回以礼貌的笑容。
　　“恭喜，人气奖。”
　　段星野故意慢吞吞接奖杯，阴阳怪气道：“谢谢陆学长~ 学长~真帅~”
　　陆应淮没忍住，扬了嘴角。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学弟也是。”
　　呼出的热气，密密麻麻打在耳尖，瞬间这只兔耳朵就红了。
　　段星野轻咳几声，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出息，没出息！”甚至在心里暗骂自己无数遍。
　　一下台，编舞老师就接过奖杯：“再接再厉啊各位，咦，段星野你很热吗？”
　　段星野莫名得提高了音量：“不热！”
　　“那你脖子都红了。”
　　“可能是得奖激动的。”
　　陆应淮在段星野身后出了声，还暗戳戳笑了几声。
　　段星野忿忿不平，背后看像是炸了毛的兔子。
　　“一起吃宵夜？”
　　“好。”
　　炸开的兔子毛，瞬间被抚平了。
　　“叫上他们，去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