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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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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玉神色淡淡,并未多加理会这妖怪刻意嘲讽之言。
只是如此一来,倒是解了先前他与这董家娘子明明已昭告天地并且行了新婚之礼却无半点异象之惑。
就在此时,那董玉华的丫鬟神色慌张,发出一声惊呼:“胡小郎君!怎么是你?”
原是方才被黑烟藏得太深,再加之那男子身披一件宽大斗篷遮掩,脸上神色更是阴鸷可怖便也瞧不太出其原本的相貌。
此时被丫鬟这么一喊,董玉华和萧成玉的视线自然地集中在这妖怪的脸上。
倒也发现,这妖怪面目也就是狰狞了些显得凶神恶煞,眉眼倒是十分秀丽,若是做得一番书生打扮,却也称得上一句玉面郎君。
如若再说几句花言巧语定是哄得姑娘家死心塌地,也难怪那董家娘子无知为了他不惜赌上家族性命也要与这妖怪混在一处。
不过……
阿越余光瞧了瞧站在一旁自这妖怪进来之后一直无甚动静的凡间公子,捻了捻指上那刚染不久的鲜红蔻丹,眼尾微挑,不乏恶劣地想。
“她”这新婚夫婿也是长得这般玉肤玉骨,比之女子更甚,也不知和这妖怪比在一处,谁扮公子谁又做娇娘。
说来,这凡人男子虽无那妖怪的阴柔之气,可与之相比她却更不喜他那一副故作悬月霜雪之态。
虽刻意作出与众人无甚不同,身在其中模样,但那双藏于懒于半分掩饰、全然目空一切的眼睛着实令她生厌。
先前她扮做那董玉华女儿神态之时,这凡人男子看似对她温润有礼,实则却从未正眼与她相看。
不论她装作如何亲密,他明面相敬如宾,身子却视她如洪水猛兽。
若不是她当时正扮得起劲,怕是早就一掌毁了这凡人男子的肉身。
丫鬟问完瞧了瞧阿越,又转头看了看那妖怪,忽然就明白了 “莫不是,莫不是来当众抢亲?”
小丫鬟此刻内心很慌张,她今日才知晓,原来她家小姐喜欢的竟是只妖怪,还是只喜欢穿黑皮大貂装凶吓人的妖怪。
只见那妖怪目光直盯盯地看着她家小姐,恍若渗血,形如恶鬼“是啊,你家小姐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却又嫁与他人,如此水性杨花,如何是好?”
定...情...信物
“小...姐...,你赶紧把信物还给妖...胡小郎君吧。”小丫鬟颤巍巍道。
“信物?你说的可是它?”
只见阿越手心微张,紫光浮现。
一形如玉盘之物现于掌中,其上流光溢彩,层层雾气缭绕,盘中山色空濛,水流涌动,雾气之上更有祥云金光笼罩,俨然一方世外之地。
菩罗镜?
仙界消失已久之物怎会出现在此?
一直在旁试图稳住体内絮乱暴走灵力,无心参与这两只小妖纠葛的萧成玉微微诧异,于此刻才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看不出是何来历的小妖。
以神力视人,自然识得的便是其本源,可神力之下,这小妖本相却也是人,只不过皮相比她扮做的那张莹润许多。
莫非乃修炼之人?如此修炼破坏凡间平衡,怕是再修百年也寻不得登仙之门。
那妖怪一见菩罗镜便目露血光,如狼饮食“对对对,快把它给我。”
阿越恍若不识这妖怪的迫切,又似无意瞧了瞧周身愈发势弱的黑焰,纤纤玉指更是把那玉盘往上垫了垫,峨眉轻抬,漫不经心。
“可既到了我手中的东西,就断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妖怪到这时候哪里还不知这不知是何东西的怪物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在戏耍于他。
想到这里妖怪顿时恼羞成怒,再顾不得体内迅速流失的妖力,直接凝结妖力以焰化掌击向阿越。
“那你就受死吧。”
“好啊,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可再怪不得我欺压小妖。”
见这妖怪终于忍不住动手,阿越眉眼皆畅快了起来。
她可忍了太久,她扮这董玉华成亲本就是寻找乐子,谁知不是这凡间男子对她冷眼相待就是被这长得跟女子一般的妖怪挑衅。
要不是梅姐姐一再说与她不许再无端侵扰小妖,哪来还需与这妖怪说这许多废话,直接碎了妖魂做珠子便是。
阿越五指向前张开,然后迅速往掌心里收,像在吸着什么东西。
那妖怪开始还以为阿越在吸他,暗自把妖力聚集在下盘。
谁知他的以焰为掌到了那怪物的跟前却还毫无动静。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只知道耍嘴皮子的废物,早知如此,一进来就该杀了你,哪需这么多废话。”
“哦?这倒是实话。”
就在阿越话音刚落,那黑焰竟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那一团巨大黑焰往外散开凝成数个黑色珠子状的圆球,然后迅速把那妖怪围在其中。
霎时,那妖怪那层黑皮大貂便被焚烧殆尽,滋滋火焰穿破表层,直接往体内经脉开始窜,焰火焚烧心脉,更是生不如死。
“啊... ”
“你...到底...是何处来的怪物?”
“为何...能操纵我的妖力?”
阿越听见这妖的惨叫反而笑了起来,声如银铃,似孩童般天真无邪,却又像与情郎甜言蜜语时的娇怯。
旁人听了只觉得这女子定是被万千宠爱于一身,这笑声让人想起百花盛开时万物复苏的美景,心情畅然。
可在萧成玉眼中,这女子分明是觉得这妖怪的惨叫声十分有趣,那妖怪形状越无法直视,这女子却越是欢喜。
行事如此乖戾,纵有机缘,菩罗镜也万不可落入这女子手中。
等到那妖怪被焚尽,其体内的妖丹失主便浮了起来。
阿越瞧见妖丹的颜色,顿时笑不出来了。
“竟是黑色。”
与此同时那黑色妖丹上一股腥臭袭来。
这么臭,定是蛇妖。
阿越向来喜欢一些散发着五彩流光的珠子和物件。
往往生得漂亮的妖怪体内的妖丹通常也十分漂亮。
甚至那妖力十分高强的妖怪陨落时,其妖丹不仅流光溢彩甚至还带着异香。
阿越曾想,眼前这妖怪虽生得令她不喜,但妖丹应也是好看的,也勉强可串做珠子。
谁知,竟是只散发着恶臭的蛇妖。
“就这么死,真是便宜你了。”
阿越面露嫌弃道。
如此想来,今日来这凡间一遭,竟无半分所获。
想到此处,阿越直接凭空把那妖丹化为了齑粉。
萧成玉自始至终都未曾出手相救那妖怪。
不论妖怪还是凡人,都自有其平衡之法,如若贸然打乱,今日生,势必造成明日死。
而妖族自相残杀者众,与其它各界身死道消,其内丹也随着主人回归自然不同。
妖怪身死,其妖丹亦可破体而生,夺妖丹者更可助其修为进益。
他原以为这女子是要夺取妖丹助长修为。
他却也看出来,这女子自见着妖丹后那周身气流的波动便异常浮躁。
分明是因嫌弃那妖丹,就出手毁了它。
如此肆意妄为...
“姑娘,还请把菩罗镜留下。”
萧成玉眼看着这女子将要离去,终是出言阻拦。
阿越骤一听及这凡间男子宛如飞霜白雪、流云弦月般清润又带疏离的声音就无端厌烦。
“怎么?你一个凡人也要学那妖精的去处?”
阿越转过身来。
若是这凡人再多说几句惹她生烦,她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
凡人还是妖怪,在阿越心里,从来都没有分别,若是惹她不开心了,毁了便是。
“这菩罗镜非你之物,请姑娘归还与我。”
萧成玉不知何时已换了那紫麟红袍,着一身青衣素衫,宽袖流云,目若朗月,更是一副清逸出尘模样。
阿越从前不知,今日她偏总算知晓,自己最讨厌的一定便是这般高高在上、目不及人的姿态。
这般不喜,凭空而生,毫无缘由。
就好像看见了这个人,就想把他碾碎了,再丢进化妖池喂鱼。
“你若有本事,你来抢啊。”
阿越轻蔑地笑。
萧成玉也不再多言,直接便施法与那菩罗镜感应。
菩罗镜乃神界之器,他如今虽为肉身凡胎,又因历劫失败而导致体内神力絮乱,经脉堵塞。
但他所施法力即便微弱亦是神界之力,唤回这菩罗镜足矣。
几乎是在那凡人男子施法的瞬间,阿越便觉出了那菩罗镜的躁动。
眼前这人竟也不是凡人!
阿越施法意图按捺住菩罗镜的躁动,却也不过两息之间。
眼看那菩罗镜就要飞往那男子身边。
阿越直接以指为力,划破指尖,欲将血滴入那玉盘之上。
“不可!”
不过是瞬息之间,萧成玉如今神力根本施展不出时间溯回之术。
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滴入菩罗镜中。
瞬间,菩罗镜瞬间停止了异动,接着盘内发出嗡嗡的哀鸣声,像是与混入其间的杂质进行争斗。
祥云金环,流水青山,紫气霞光一层一层像波浪一般像外溢出。
不过须臾,菩罗镜便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墨黑色的圆盘。
就在这时,菩罗镜血光大作,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挣脱阿越的束缚飞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