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殡仪馆打工的我无所不能》夙夜笙歌

29、第 29 章

　　探望姐姐回来，温时简又开始照常上班。

　　如今距离她到殡仪馆上班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期间几乎没再出过什么意外，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管理层终于憋不住，发布了招聘公告，尝试招新。

　　没办法，两个遗体化妆师，根本撑不起偌大一个殡仪馆的运转。

　　这一次招聘，给出的待遇也很好。

　　当然，跟温时简那次是没办法比的。

　　不少对小苍山殡仪馆有所了解的业内人士，对于薪资待遇都挺心动的，但出于忌惮，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应聘。

　　一直到第三天，才终于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上班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切正常。

　　第三天，第四天……

　　一周后，小苍山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就招满了。

　　1号2号3号……所有的遗体化妆间都开始运转起来。

　　不断有遗体被送进来又接走。

　　恍惚间，温时简有一种来到了流水线上工作的错觉。

　　心有强烈不甘而凝成执念的死者本就不多，再加上化妆师多起来之后，稀释了概率，一连半个月，温时简都没有再遇到会说话的遗体。

　　不过这期间，入睡后意识离体附身于将死之人躯体的情况倒是一直在发生。

　　其中一个就发生在姜晴所在的城市。

　　温时简解决问题之后，就顺便给姜晴找了份活干。

　　她找了午休的空挡，联系上了姜晴。

　　结果刚过来，头上就挨了一下，一瞬间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身体也有些不稳。

　　温时简赶忙稳住了身体，才没倒下去。

　　不远处传来男生起哄的声音。

　　“喂，姜姨妈，把球扔回来一下！”

　　“哇，你们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凶，吓死个人了，哈哈哈哈……”

　　“砸一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姜姨妈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半大的男生，正处于变声期，说起话来就好像有一群公鸭子在嘎嘎叫，吵得人耳朵疼。

　　普普通通的长相，因为嘴角挂着的恶劣笑容，显得有几分油腻，配上脸上像是要爆开的青春痘，看起来十分的倒胃口。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叫你？”温时简问话的同时，走到操场的角落，伸脚将那个砸了她头的篮球带出来，但没急着扔回去，而是直接踩在脚下。

　　她视线看回篮球场上，那几个男生也正看向这边。

　　“……因为……因为以前发生的一件事……”姜晴的声音很低，似乎还夹杂了别的情绪。

　　事情发生在初一上学期。

　　那天的天气很好，晴空无云，微风轻拂。

　　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老师将期中考试的试卷发下来，只挑了几个典型的题目重点讲，其他都是一笔带过。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

　　放学铃声响起，老师结束了讲课，同学们争先恐后冲出教室，奔向食堂。

　　姜晴因为修改错题，耽误了点时间，等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完了，只剩下几个男生凑在最后排，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她对此并不关心，径直往门口走去。

　　“喂，那个谁！”

　　“说你呢，姜……姜什么，别走了！”

　　姜晴一开始没想到他们是在叫自己，毕竟平时没有任何交流。

　　她几乎要走出教室门了，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姓，这才回头去，意外又疑惑的小声问，“有什么事吗？”

　　一双双眼睛盯着她，那种不怀好意看戏的眼神，让姜晴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预感应验。

　　“你屁股开花喽~~~”

　　“你量这么大吗，姨妈巾都兜不住漏出来了……”

　　姜晴听着他们的恶意满满的话，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收回来时，只见白皙的指间沾上了血色。

　　她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似乎是来月经了。

　　姜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教室，回到宿舍的，也不记得那天剩下的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唯有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那天之后，姜姨妈这个外号，渐渐在班级男生之间传开。

　　哪怕姜晴什么都不做，也时不时会有带着恶意的目光，从教室的各个角落投来，落在她身上。

　　“还记得当时都有谁吗？”温时简的语气很平静。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姜晴以为自己肯定记不清了。

　　但是随着女鬼姐姐的话音落下，她脑海之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张张面孔，又一一跟此刻篮球场上的身影对应上。

　　不多不少，还是那些人。

　　“刚才篮球是谁砸的？”温时简又问。

　　姜晴的目光落到为首那个男生身上。

　　“砸回去。”温时简说。

　　姜晴没有想太多，女鬼姐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准备弯腰去将篮球捡起来，被制止了。

　　“脏。”温时简说，“直接踢回去。”

　　姜晴于是抬脚，狠狠踢了上去。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一众男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为首男生头上。

　　“砰”一声，特别响。

　　紧接着，便见男生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班主任章英才急匆匆赶到学校医务室。

　　他饭吃到一半，嘴巴都没来得及擦干净。

　　“怎么回……”他一边进门，一边询问，结果一抬眼，就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余下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怎么又是她？！

　　“老班，姜晴她故意拿球砸许言光！”

　　医务室里的这几个男生，算是班上的刺头，这类学生，一般情况下，跟老师的关系相处得都还行。

　　他们平时跟班主任嬉皮笑脸的，这会儿见章英才来了，便一窝蜂凑上来告状。

　　章英才只觉得头都大了。

　　“姜晴，你来说，什么情况？”

　　他太清楚这些个刺头的情况，即便当事的另一方不是姜晴，随便换个人，他也会优先听取另一方说法。

　　“还球的时候不小心砸了他一下。”姜晴在温时简的指导下，用简洁明了的一句话概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她说话的语气略有些奇怪。

　　但这会儿章英才也没空去细究，因为话音刚落下，公鸭嗓子全都叫唤起来。

　　“什么叫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

　　“人都被砸晕了！”

　　姜晴也加入争执行列。

　　“我故意什么了，不是你们叫我把球扔回去的吗，这么健忘？”

　　“球同样砸我头上了，我怎么没晕倒？让他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会这么虚！”

　　章英才夹在两方人中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