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货郎》Hope_鹿

12、第 12 章

　　大山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用这么大的阵仗娶媳妇。
　　村里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跑去于家看热闹。
　　于小草以为是嫁三叔家的哥儿，还在想于老太什么时候攀上的有钱人家，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他还在和于母小声讨论，“娘，夏哥儿定亲了咱们咋都不知道，三叔和阿奶他们瞒的可真紧。”
　　“你忘了你之前看过媒婆上门，估计是那时候定的。”刘莲提醒道。
　　“这不太像三婶的作风啊，这次居然瞒的这么结实，以前有个什么事，三婶得嚷嚷着满村人都知道。”于小草想起李桂花平时的作为，觉得其中有猫腻。
　　“是挺奇怪，而且，好好的，嫁妆里怎么有纸扎的东西，这不像结婚，倒像是……”刘莲没继续说下去。
　　“娘，不像结婚像什么啊。”于小草追问道。
　　“没什么，应该是娘多心了。”刘莲没再多说。
　　黄媒婆又在院子里喊道：“吉时已到，于老太，快把孙哥儿请出来，我们好上路。”
　　于老太直奔于小草，拽着他就往花轿上去。
　　于小草被拽的一懵，使劲甩开于老太，“阿奶，你拽我干什么，松开，阿奶。”
　　于老太怒道：“老二，老三都死了，还不过来帮老娘把草哥儿送上花轿。”
　　“什么，阿奶，我什么时候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于小草被惊到。
　　于大树几个拦着于老二于老三，不让他们碰于小草。
　　刘莲也道：“娘，小草的婚事，怎么我这个亲娘都不知道。”
　　“行了，小草是我亲孙儿，我是他阿奶，给他定门亲怎么了，我又不会害他。”
　　“大树，你们都让开，这要是误了你弟弟的吉时，可就害了他一辈子。”
　　于小草：“阿奶，我不嫁，我有心上人，他今天也来提亲，你们谁爱嫁谁嫁。”
　　“好呀，老娘好声好气地跟你们说话，一个两个都不知好歹。老二、老三家都给我上，今天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真是反了天。”于老太气得不行。
　　“娘，我和莲娘还在，小草的婚事我还能做主。今天小草不愿意，谁都别想带走我儿。”于老大也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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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秦家人到时，于家已经闹开了交。
　　“阿爹，小草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院外都围满……。”
　　秦钟话音未落，就听见大舅哥喊道：“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秦钟等人推开看热闹的村民，就看见于小草被人拖着往花轿里塞。
　　于大树兄弟三人被打倒在地，于老大夫妻俩都被拦着。
　　秦钟红了眼，上去撞开钳制于小草的人，喊道：“放开他。”
　　刘管家开口道：“你是什么人，这哥儿已经卖给我们刘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碍事儿。”
　　秦钟把于小草护在身后，“我还想问问你是谁，小草是我的人。”
　　“小子，英雄救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们有契约在先，于小草已经卖给我们刘家了。”
　　刘莲尖声道：“胡说，我和当家的都在，我们怎么不知道小草卖给你们了。你们是从哪来的，随便扯个谎话，就当我们会信。”
　　“哼，”刘管家从怀中掏出契约，“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们仔细看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于小草被于家以六十两白银卖给刘家少爷为妻，以后是生是死都与于家无关。”
　　“这上面有于老太的名字，还有她亲手按的手印，黄媒婆作证。你们银子都收了，现在反悔晚了。刘七，刘八，把于小草给我绑上花轿。”
　　繁体字秦钟写是不会写，但能看懂几个，这份契约上的字也认识，那管家没有撒谎。
　　但要让他放弃于小草，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事于叔于婶都不知道，小草也不知道，没有父母之命，算不得准，我是不会让你带小草走的。”
　　于老三意识道他娘骗他，叫道：“娘，你不是跟我说三十两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六十两了。”
　　于老太瞪了一眼三儿子，“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小草今天要是不嫁，别说六十两，你连六两都没有。”
　　院外的村民听见六十两银子炸开了锅，他们不吃不喝，二三十年才能攒这些银子。
　　于家真是好运，一个平平无奇的哥儿居然能卖这么多银子，他们家怎么没碰上这种好事。
　　秦钟拦着，刘家执意要带走，双方互不相让，才停息没多久又打了起来。
　　刘莲突然想通其中的关窍，为什么于老太要瞒着他们卖掉小草，为什么刘家愿意花六十两娶小草过门。
　　她大声喊道：“当家的，他们是想要草哥儿去配冥婚。”
　　“什么，娘，草哥儿也是你亲生孙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于老大质问道。
　　“这么些年，你对我，对我们家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你现在居然瞒着我们把草哥儿配冥婚，你还有心吗?”
　　院外，年幼的小少年天真地问道：“阿奶，什么是冥婚，好吃吗?”
　　阿奶道：“傻孩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老妇人和旁边人讨论道：“这于老太可真歹毒，自己的亲孙居然舍得让去配冥婚。”
　　“这钱活该人家赚，谁有她心黑，我们这儿最轻哥儿的人，都从没想过干这种事。”
　　“干了这种事，到时不怕孙哥儿半夜来找她索命啊。”
　　有不知道冥婚的，焦急地问身旁之人，“啥是冥婚啊！这到底是个啥东西。”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让活人嫁给死人，和死人陪葬呗。”旁边人大声说道。
　　听到的人一惊，“什么，这不是害人性命吗?也太歹毒了吧。”
　　有懂律法的人说道：“我记得本朝好像不允许活人配冥婚。”
　　院外的村民叽叽喳喳，讨论不停。
　　院内，于老太心虚了一下，说道：“什……么配冥婚，没有的事儿，老大家的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草哥儿是我亲孙儿，我当然为他好，现在让他去享福多好，别人想要这机会还没有呢。”
　　秦钟骂道：“我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你真是蛇蝎心肠，和你生活了十七年，活生生的人，你都能送他去死，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你还是人吗?就应该刨出你的心肝，看看它到底是红还是黑。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心真是比畜生还黑。”
　　“本朝不允许配冥婚，我劝你们趁早收手，否则上了官府就解释不清了。”
　　不是秦钟不想直接告上官府，但刘家的闺女嫁的是县里主簿儿子，这些都是秦牛刚才跟他说的。
　　他无权无势，县太爷又只见过一面，他的为人压根不清楚。
　　要是到时他们官官相护，小草就真的没救了。
　　现在他只能祈祷县令是个好官，刘家人能被他吓住，然而事与愿违。
　　刘管家压根没被吓到，“小子，你出去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刘家是什么人家，我们只是买个小哥儿，你情我愿的事儿，哪轮得到你插手。”
　　有见势不妙的，匆匆跑去请村长前来主持公道。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围观村民让出条道，让村长进去。
　　村长看向一旁撒泼的于老太，问道：“于婶，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坐在地上说话。”
　　秦钟抢先跑到村长身边，控诉道：“大叔，你们村有人心肠狠毒，亲手送自己的孙哥儿去死，您作为村长，是不是该管管。”
　　没等村长多问，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清了。
　　“岂有此理，于婶你怎么能干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您老都这么大年纪，怎么竟干些糊涂事儿。”
　　村长训完于老太，又上前和刘管家交涉，“这位管家，虽然我们村子穷，但从未有人干过这等畜生之事，这事到底有违常理，还望管家就此收手。”
　　刘管家没领村长好意，道：“真是可笑，你当我们刘家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们刘家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知法犯法。你们若是再不收手，我们就上衙门说道说道。”秦钟威胁道。
　　刘管家看秦钟态度强硬，怕最后真闹上衙门，没法收场。
　　他们家小姐是嫁给主簿儿子，又不是嫁给县太爷。
　　而且听说新上任的县令，为官清正廉洁，要是这事牵扯到主簿，老爷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一个死了的儿子远没有活着的重要，事后老爷就有些后悔，怪自己当时没经住宠妾的诱惑。
　　来之前刘老爷就告诉管家，这事儿能办最好，办不成也别强求。
　　刘管家想起出门前自家老爷的吩咐，脾气软了下来，“我们刘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你们今天要是不嫁哥儿，就把聘银还回来，这样，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娘，你快把银子还给人家。”于老大连连点头，催促道。
　　“什么银子，没有，除非今天我死了，否则没门。”于老太耍起无赖。
　　刘管家没管他们之间的官司，开口道：“我已经给你们两个选择了，要么给人，要么给钱。既然舍不得给银子，那么人我必须要带走了。来人，把夫人请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