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桃浪十二

8、看见个秀色可餐的就浮想联翩？

　　一顿饭吃完之后，沈姝和岳溪亭站在店门口。
　　沈姝拍了拍吃的浑圆的肚子，有人经过时就深吸一口气，肚子跟变戏法似的一瞬间又恢复平坦“你怎么走啊，弟弟？我开着车呢，可以送你。”
　　岳溪亭指了指右边不远处的地铁站“不用，我直接坐地铁回学校，该上午自习了。”
　　沈姝“噢”了一声，接着说“以后追夫路上遇到什么难题记得给我发微信～”
　　岳溪亭差点被呛到、咳了几声，脸也有些微红。沈姝再次感慨现在的高中生真是开窍早不像自己高中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之后挥挥手走了。
　　下了晚自习之后回家的路上，月亮像是深夜的瓦石，繁星又像海边的细砂。大街上还有专门等学生放学来贡献生意的小吃摊，暖黄色灯光下食物散发着徐徐的香气。
　　春夜的微风拂过，岳溪亭和卫长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校园大门的转角。
　　卫长青放荡不羁爱自由，两脚踩在车架上问岳溪亭“哎，亭亭～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今儿问我怎么对付情敌是怎么一回事儿呢？什么情敌？你看上谁了？”
　　岳溪亭觑了他一眼“去你妹的亭亭，别恶心我。”
　　“这是爱称，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叫啦！我偏叫，亭亭～亭亭～”
　　岳溪亭快要被恶心得当场就要把今天晚上吃的一笼灌汤包一碗小米粥吐出来。
　　“别叫了！”他控制着方向朝卫长青撞去。
　　卫长青急着吼了声“我艹！你还来真的！”之后赶紧摸把，一个加速离岳溪亭两米远。
　　……
　　岳溪亭家更近，所以总是岳溪亭先到家，卫长青停下电动车满脸幽怨地瞪着岳溪亭“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你他妈什么都不告诉我！”
　　岳溪亭登时笑出声“什么时候爱过？”
　　卫长青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地就要下车揍他，岳溪亭伸出一只手拦了一下“哎哎，别闹了。我很快就告诉你。”
　　“真的？那很快是什么时候啊？”
　　“很快就是很快，我跟你保证昂！”
　　“那行吧！”
　　岳溪亭摆摆手走了，卫长青也捏着车把火箭喷发似的一溜烟走了。
　　岳溪亭到了家，按指纹开了门之后进门，身子一探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贺知意，他眼神亮了亮。
　　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的贺知意听到动静扭过了头“回来了。”
　　岳溪亭“嗯”了一声，就走到客厅，把书包往沙发旁边一扔，坐在了贺知意旁边。
　　贺知意“啧”了一声，把手机上物业群里的照片给岳溪亭看。
　　岳溪亭看到照片上一个人拎着一条半人长的鱼，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贺知意的手臂“我去，这什么玩意儿啊！看着吓人死了！”
　　贺知意看了眼被抓住的那只手臂，声音淡淡道“叫什么鳄雀鳝，美洲那边的，物业今儿刚从人工湖里面捉出来。就因为它，湖里专门养的锦鲤还有其他鱼，都被吃光了。这家伙，又凶残又敏捷，人工湖里面的水都快抽干了，才把它捉上来。”
　　岳溪亭撇撇嘴，用空着的手按了几下自己的脖子一侧，这是他焦虑时候的小习惯“美洲那边的，怎么能出现在我们小区？”
　　贺知意看了眼他白皙颈端旁的手，于是把那只手拉了过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挨个轻捏指腹“网购呗，有人的爱好就是这么的…猎奇。”
　　岳溪亭耸了耸鼻表示“无法理解。”
　　贺知意突然伸手把茶几上的果盘推到他面前“吃苹果吧，正宗的新西兰火箭果，你回来前给你削的。别想这事了，就给你说声，给你这闭塞的高中生科普一下时事信息。”
　　岳溪亭“嗷”了一声，用叉子叉了块苹果，果真清甜脆香，口感是超市里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俩的苹果没法比的。
　　他又叉了一块，顿了一秒，转过头来看了贺知意的嘴巴一眼，喂了过去，一块接一块。
　　喂到第四块的时候，贺知意打住了“喂我喂上瘾了是么，我给你削的，你全喂我算个怎么回事儿。”
　　岳溪亭装听不见听不懂又要喂，贺知意偏头想避开，他就扭着身子又把苹果递到贺知意嘴边，还用苹果轻轻地戳了戳贺知意的嘴唇，大有一幅不吃就硬塞进嘴里强买强卖的架势。
　　贺知意无奈，只好又咬了一口，正欲把整块吞下的时候，岳溪亭突然以雷霆之速度把苹果抽了回来，自己把剩下的一小半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吃了。
　　抢的过程挺快，品味的过程像是把时间凭空拉长了。
　　他只见岳溪亭粉红的舌头卷过晶晶发亮的苹果，虎齿一咬，苹果就消失不见了。
　　贺知意不知为何喉咙有点发紧，嘟哝了个“你……”就没了下文。
　　岳溪亭眨了下眼，浓密的上下睫毛在空中短促的交接，一脸无辜道“不是你让我吃的吗？我真吃了你还不乐意了。”
　　贺知意面上有丝局促“呃…你吃你的，我我去上个厕所！”
　　贺知意上完厕所后站在洗手台前，拿水泼了泼自己的脸，登时水珠四溅。
　　怎么回事？是他单身久了这段时间又太久没有自我疏解看见个秀色可餐的就浮想联翩么？
　　简约高级的客厅内，巨大落地窗外可以窥见这个城市万家灯火、灯火辉煌的一隅。无主灯设计吊顶的灯光像一串流动的珍珠，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RAJ悬挂式的倒流香飘出阵阵桂花和檀木的香气。
　　岳溪亭双手垫着躺在沙发上，想起下午和沈姝的对话。
　　——那你俩这关系？你想没想过进一步发展呐？
　　——我当然想过，但是，我不敢……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就是单纯地把我当亲人照顾。如果我向他告白，恐怕会吓到他的吧？他会不会觉得很难以置信难以接受，然后他就不要我了……如果他不要我的话，我真的会疯的。所以我不敢……
　　——呃…弟弟，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给你浅浅分析一下哈，你说贺知意这么些年一直都没交过女朋友？母胎单身到现在？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要是我早点碰见他，早都扑上去了咳咳咳，我瞎胡说的，你别介意！总之，以他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所以他一直不交女朋友，是不是他压根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
　　——得了吧，贺知意挺直的。
　　——我看你也挺直的啊，谁知道你居然喜欢咳咳。这世界上只有一种性向，那就是心之所向！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要试试，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