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呜哦

21、第二十一章

　　何西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柯一夫岔开腿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玩那部新手机。见何西出来，他就直接把手机丢了过来。
　　何西眼疾手快地把手机稳稳接住。
　　“小心摔了！”
　　手机拿正，屏幕正停留在微信界面，柯一夫创了一个新的账号，信息也都填好了，头像找了一个网图，是八个躺在小蒸笼里的小笼包，都配上了小表情，有点俏皮。网名是……“人可”。
　　只有一个好友——“木可”，头像换成了……嗯……一杯豆浆。柯一夫自己加上的，消息界面除了微信团队就只有木可发来的一个消息——一朵玫瑰。
　　油腻
　　心里怎么嫌弃，嘴上还得花开灿烂哄着他
　　“谢了，真贴心”
　　“嘴上说谢有什么意思，来点实际的。”
　　何西自顾自地擦头发，选择暂时性失聪。
　　“你之前给天天举报用的微信是谁的？”柯一夫抓着何西的手臂把人拉到面前，让他站在自己的腿间。
　　“曲秋的小号，他送我了。”
　　柯一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悄咪咪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大拇指在腰间摩挲。何西现在已经长了些肉，终于不那么硌手了。
　　“那傻逼的不要了，用我创的，那天在车棚里你给震震发的消息，还真把我骗过去了。”
　　说到车棚，何西的眼神短暂地暗淡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隔着衣服挡住柯一夫不老实往上爬的手。
　　“我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好骗，所以那天病房的事情徐骄都告诉你了？”
　　“老子当天晚上就知道了，还用他说。”
　　何西眉头一皱，“杨之宥回去就告诉你了？”
　　听他这么问，柯一夫恍然大悟，难怪杨之宥第二天回来对何西的态度突然变得那么好，原来他那天也听到了，不会就因为这点事情被何西亮瞎了狗眼然后心生崇拜爱上何西了吧？
　　不会吧？
　　不至于吧？
　　他生在那样的家庭，什么样阴险狡诈的人没见过？
　　“杨之宥也知道这事？”
　　何西:“你不知道他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病房不隔音，当时他想上厕所，厕所被我占着，他就出去了，应该是那时候路过正好撞见你们在说这件事，果然是□□长大的，净会干些背后捅刀子偷听墙角的勾当，小人！”
　　柯一夫说得义愤填膺，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听墙角的一员。
　　何西忍不住掐了掐鼻梁，他偷偷摸摸地去找徐骄，结果大家都听见了。
　　裤腰一松，何西眼睛倏地瞪大，手忙脚乱地束紧裤腰，“你干什么！？”
　　柯一夫饿狼扑虎，揽住何西的腰往床上倒，“新年快乐，撸一发。”
　　“不要！”
　　两个人一起拽着裤腰，裤腰被拉得绷紧。
　　“给老子撒手，让我跟何小西打个招呼”
　　“你有什么毛病？跟它打什么招呼？”
　　何西整张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臊的。
　　“不能厚此薄彼啊，要不你就当是送我的礼物。”
　　“礼物已经送过了！”
　　电光火石间，只听撕拉一声，脆弱的睡裤很快英勇就义了。
　　何西顺手扯了个枕头就朝柯一夫招呼过去，趁着间隙抓起被子挡住自己。
　　“生日礼物”
　　柯一夫又来扯被子，看来今天是非要跟何小西打声招呼不可。
　　“今天你生日？”
　　“初五”
　　“那就等初五再说！”
　　柯一夫终于不拽了，人家这么不愿意，他也不好太强迫。
　　“行！你答应了啊，初五安排柯大爷和何小西见面。”
　　何西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心里骂他一句傻逼，极不情愿地嗯了声，然后用新买的羽绒服外套挡住下边逃也似的回去客房。
　　客房没有浴室，何西只能来柯一夫卧室里洗澡。

　　初五
　　柯一夫头一天就给何西请了假，要带他出来约会。
　　何西换好衣服，把前面的长头发绑了起来，他也下了个短视频软件，正在百无聊赖地刷视频，等柯一夫收拾好。
　　柯一夫在镜子前已经摆弄他的头发一个小时了，开始整了个中分不满意，现在又在重新整三七分，平时头发就随意地垂下来，偶尔弄一次手法很生疏。
　　“实在不行就算了，就平时那样也很好看。”
　　“不行，今天老子生日，你给我乖乖等着。”
　　“好～”何西拖长了声音，换了个姿势背靠椅子接着刷。

　　盼盼，新年快乐啊，爸爸带着方阿姨出去旅游了，今天去不了你那了，对不起哈，一会爸爸把今年的生活费转给你，等有空再来看你。
　　手机被摁熄屏。
　　“叔叔还是阿姨要到了？”
　　应星河凑过来问。
　　“没，我爸不来了”
　　徐盼盼说得很平淡看不出一丝起伏，但是应星河就好像是装了雷达一样，嗅到一丝低落。
　　还没来得及安慰，门铃响了。
　　徐盼盼过去开门，来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头发盘起来，画了一个精致的妆，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穿紫色旗袍，搭配一个浅紫色的貂毛短外套，高贵优雅。个子很高和徐盼盼差不多，长得也有几分像，但是气质不一样，她是那种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
　　是徐盼盼的妈妈。
　　女人手上还牵了个小女孩，女孩倒是和徐盼盼不像，她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有点鬼机灵，和应星河一个类型的。
　　大概是都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女孩和应星河都暗暗提高警惕。
　　“妈”
　　“嗯”
　　董悦冷淡地嗯了一下，倒是她手里的小女孩一脸雀跃，想放开女人的手又不敢。
　　“姐姐！”
　　“鹿鹿”徐盼盼笑开了，侧身让她们进来，“进来坐吧。”
　　董悦带着鹿鹿在沙发上坐下，应星河给她们倒茶。
　　董悦:“你是？”
　　应星河:“阿姨好，我是盼盼姐姐的朋友。”
　　旁边的女孩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你不许叫她姐姐，这是我姐姐！”
　　“鹿鹿”
　　不用董悦再多说什么，只一个眼神，鹿鹿就坐回去再不敢大声说话。
　　“我们下次来你别化这种艳丽的妆，还有你耳朵上的那些东西也别戴，鹿鹿长大了，这些东西对她影响不好。”
　　“怕影响你别带她来啊，我盼盼姐姐这么漂亮，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应星河小声嘀咕着，徐盼盼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坐下，示意她不要说话。
　　董悦端起水喝，气场非常强大。
　　“好”徐盼盼答应了。
　　“学习怎么样？”
　　“老样子”
　　“你也要有些进步了，等你成年，我和你爸不一定会给你资助，到时候你还要卖房子？”
　　“不烦你们”
　　“……”
　　母女俩不那么融洽，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鹿鹿和应星河中间隔了两个人也在互相打量。
　　董悦:“你爸什么时候来？”
　　徐盼盼:“他不来了”
　　董悦:“他倒是快活，躲我呢？他生活费给你了吗？”
　　徐盼盼:“他和方阿姨旅游去了，还没给，他说晚点转来”
　　董悦点点头。
　　“我现在转给你”
　　说转就转，她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钱就到账了。然后牵着鹿鹿的手站起来。
　　“我们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董悦刚说完，她的手就被摇了摇，鹿鹿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妈妈，鹿鹿不想去外婆家。”
　　董悦今天收拾得这么得体，也是为了去娘家拜年。她爸妈有多重男轻女她最清楚，以前徐盼盼没少受过白眼，现在他们对鹿鹿也不待见。但是拜年还得拜。
　　“爸爸妈妈都去，把你一个人放家里我们不放心。”
　　“我想在姐姐这里玩儿，你们回来的时候再来接我好不好？妈妈～求求你了～”
　　“这……”董悦有些为难。
　　“要不就让鹿鹿在我这呆着吧，她不想去”徐盼盼伸手在鹿鹿头上揉了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
　　徐盼盼送董悦出门，她现在的丈夫在车里等着。
　　等车开远了，应星河冲他们走的方向连呸三声。
　　“呸！呸！呸！你就一个女儿是吧？这么瞧不起你也别来啊，就打个钱过来多省事儿？也不缺你一个，呸！老巫婆。”
　　“你说谁老巫婆！？”鹿鹿捏紧小拳头，前面的她可能听不懂，到最后一个老巫婆她听懂了。
　　“我说你妈老巫婆，怎么样？”
　　鹿鹿嘴巴顿时扁了，应星河暗道不妙，果然
　　“哇啊啊啊啊啊，姐姐呜呜呜，她骂人呜呜呜”小女孩的眼泪说来说来，就一眨眼的时候，眼泪就湿了整张脸，她就这么挂着泪朝徐盼盼张开手臂。
　　徐盼盼顺势把她抱起来。
　　应星河见招拆招，眉头压下来，一双小鹿似的大眼睛也铺上一层水雾可怜巴巴地看着徐盼盼。
　　“盼盼姐姐，那个女人欺负你”
　　徐盼盼的头突然就大了，这种情况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现在一来来俩。
　　“这件事情打住，谁再说我把她丢出去。”
　　两个小绿茶都闭上嘴，不再说这件事。
　　“姐姐！”
　　终于能见到姐姐，鹿鹿抱着徐盼盼的脸一顿亲，刚刚的眼泪全蹭到她脸上。
　　应星河默默地给徐盼盼递纸巾，在旁边凉飕飕地放箭，“我四岁的时候就没有再让人抱过了，居然有人六岁了还要人抱。”
　　“我六岁了还有人抱，有人四岁就没人抱了真可怜。”
　　鹿鹿嬉皮笑脸地回嘴，还不忘做个鬼脸。
　　应星河脸皮一抽，这小娃娃有点精，不上套。
　　应星河:“盼盼姐姐几岁就不要人抱了？”
　　徐盼盼看着她们两个暗暗较劲，还觉得挺好玩。
　　“三岁”
　　听她说三岁，鹿鹿学着董悦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对徐盼盼说，“姐姐，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徐盼盼从善如流，蹲下身把人放下来。
　　鹿鹿刚下来，应星河连忙见空插过去，钻进徐盼盼怀里。
　　一脸挑衅地看着鹿鹿，“现在是我的了”
　　“你！你！你这个坏女人”
　　应星河计谋得逞，把鹿鹿气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直跺脚。
　　“哈哈哈哈哈，盼盼姐姐，我们出去玩吧”应星河突然想起什么，抬头说。
　　“去哪儿？”
　　“幸福广场”
　　应星河还没说完，鹿鹿就插话进来，“我知道我知道，每年过完年幸福广场都会有活动，有小吃街集市表演还有好多好多好玩儿的，持续到过完元宵呢！鹿鹿每年都想去，但是妈妈不让”
　　徐盼盼:“那我们去幸福广场转转”

　　“走吧”
　　柯一夫终于收拾好了，勾着何西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何西把目光从手机上抬起来。
　　“你终于……这头发是收拾过的？”何西怀疑自己的眼神不大好，他看不出来柯一夫的头发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没，我发现我这头发怎么分都凸显不出我的帅气，还是这样最好了。”
　　是因为你技术不行吧？
　　何西一脸平静，他早该想到了。
　　所以柯大爷你捯饬了一个半小时，还是回归本真了。
　　“行，走吧”
　　对，柯大爷说得都对，柯大爷说什么都是对的，走了两步，何西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们去哪里约会？去干什么？”
　　“别人小情侣约会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吃饭逛街看电影，不过咱俩大老爷们逛街就不用了，换成撸炮。”
　　何西默默翻了个大白眼，这家伙惦记着和何小西见面已经四天了。
　　“能不能别这么老套？整点新颖的。”
　　“新颖？”柯一夫用手抵着下巴，还真的认认真真思考起来，“举铁？打球？开黑？唉对！打架，打架吧！打架新颖，我约姓杨的出来打，打得他满地找牙。”
　　柯一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掏出手机还真想打电话，何西赶紧拦住他，把他手机抢过来。
　　“你有什么毛病？生日找人打架？”
　　柯一夫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眼神盯着何西，“怎么？你心疼他？”
　　我心疼你姥姥。
　　“我心疼你，以后别人问你十七岁生日怎么过的，你说打了场架，听起来多可怜。”
　　柯一夫想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说我们去干嘛？”
　　“去幸福广场吧，听说过完年之后一直到元宵那里都很热闹，以前我没钱还要忙着打工，一直没机会去。”
　　“那不行，以后再去。”
　　何西疑惑地眨巴两下眼睛，“为什么？”
　　“啧！怎么这么不上道呢？你想想，一个热闹的广场上，人肯定很多，那么多人，咱俩连手都不好牵。”
　　哎哟！
　　何西一脸很稀奇的表情，柯大爷还会怕人看？上次在大街上索吻的时候怎么不见扭捏？
　　“你害羞？”
　　“我害羞什么？”
　　柯一夫莫名其妙地问，他柯大爷就没有害羞的时候。
　　鸭子死了只有嘴还是硬的，柯大爷记性不好还很双标，这一点杨姓朋友深有体会。
　　“那你管其他人干嘛？有再多人还能影响到你？”
　　“我那是怕影响不好，去就去！”
　　冲动再一次获得胜利。

　　“新颖？”
　　“……”
　　“热闹？”
　　“……”
　　柯一夫和何西站在人群中间被推搡拥挤着，柯一夫牢牢抓着何西胳膊，他个子出挑要是被冲散了容易找，何西不行，他被冲进人堆里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得抓紧了。
　　“这广场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去吃饭看……”
　　“唉你看这珠串挺好玩！”
　　柯一夫话还没说完，何西就拉着他在人群里挤，挤到一个小摊前。
　　摊子前面有很多个塑料方形白色小盆，盆里堆满了圆滚滚的白色小石头，每个石头上都刻了红色的字，可以用这些字拼出自己的名字，然后用红线串起来戴在手上。
　　很多集市都会有这种东西，关键不贵，这里明码标价一个石头两块钱。
　　柯一夫双手插兜站在一边，看着何西埋头在成山的石堆里苦找。
　　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
　　“何西哥哥！你也在这里！新年快乐！”女孩窜到何西身边跟他打招呼。
　　“好巧，新年快乐。”
　　是应星河，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徐盼盼和鹿鹿。
　　“夫哥，很远就看见你了，没想到菜鸡也在，你俩关系现在挺好啊？”徐盼盼在看到何西的时候，一颗八卦的心瞬间蹦哒起来。
　　“有问题？”柯一夫瞥了她一眼，对她这种八卦的行为进行威压，接着说
　　“你们认识？”
　　他疑惑地看着何西和应星河，他还是在徐盼盼生日会的时候认识应星河的，何西什么时候认识的？
　　“哼哼，不用你管，原来你们也认识，何西哥哥我们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柯一夫眉头轻挑，心道:我是不是好人，你何西哥哥比你清楚。
　　“你他妈管得真宽！别以为徐盼盼在老子就不敢欺负你！”
　　应星河被他凶狠吓得一哆嗦，何西拉着她朝远离柯一夫的方向退了两步，“这不是什么好人，别招惹他。”
　　柯一夫:“……”
　　应星河:“好！”
　　“这小孩谁？”柯一夫朝徐盼盼手里牵着的女孩抬了抬下巴。
　　女孩显然也被柯一夫吓到了，默默退到徐盼盼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看人。
　　“我妹妹，叫鹿鹿”
　　柯一夫点点头，不打算多了解，别人家的妹妹和他没啥关系，视线再次落到何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