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小草官儿

6、第5章

　　在忙碌的高中生活里，这些都只是插曲，可能会引起一时的谈论，却终究会被时间抛弃。
　　转眼间，冬雪已下了几场。天越来越凉，乔息便开车接送起了陈惜橙。
　　清晨，陈惜橙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乔息说：“乔息，再不睁眼鸡蛋就煎糊咯～”
　　乔息顿时困意全无，看着锅里那两面金黄的鸡蛋，暗暗舒了一口气，又迅速感到有一丝不对“乔息？！”
　　随即眼神犀利地看向正倚在厨房门边上的陈惜橙，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神情里有家长的威严，语气中也带着威胁。
　　不过这些落在陈惜橙的眼里，只剩下满满的可爱了，“乔息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于是理直气壮地回道：“乔息啊！”。
　　乔息转过身来，“没大没小！”
　　陈惜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嗯……”故作思考一下后，回道：“要不叫息息？”
　　乔息心想原来的跟屁虫怎么就成了小无赖了，半天憋说出了一个字，“滚。”
　　“真糊咯～”陈惜橙知道见好就收，说完就麻溜的滚去洗漱了。
　　有了刚才厨房的小插曲，关于鸡蛋的故事，算是一语成谶了……
　　“小姑姑，你真的好狠心啊，不能重新煎一个吗？”陈惜橙委屈巴巴地看着乔息。
　　乔息白了她一眼，“爱吃不吃，不吃饿着！”
　　陈惜橙瞬间乖巧，“我吃，小姑姑做的我都吃！”
　　吃完饭去学校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乔息开车都比平时快了一些，像是一刻也不想与陈惜橙多待。
　　其实乔息是在想，早上的糊鸡蛋是不是给孩子吃坏了，脸色怎么这么凝重，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还是开快点，别把孩子憋坏了。
　　陈惜橙之所以脸色不好，是在担心，这一年来陈惜橙都感觉很不真实，有时候半夜惊醒，都要去确认一下才能安心，她怕是梦，梦醒时小姑姑便又消失了……
　　陈惜橙看着乔息，就在自己身边，哪怕不用说话，哪怕是生气，自己也是满足的。
　　乔息停好车，发现陈惜橙正看着自己，竟然还傻笑，不禁疑惑：“陈惜橙同学，你怕不是吃坏脑子了？”
　　陈惜橙笑出声，随即故作震惊，回道“这都被你发现了？”然后可怜巴巴地说：“糊鸡蛋可是你做的，现在我人傻了，小姑姑以后可得对我负责哟～”
　　乔息嘴角一抽，心想“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欠儿！”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现在距离早自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跑步的话刚好可以到教室”
　　只见乔息话还没说完，陈惜橙就已经消失在了停车场。
　　上午课间，王莉莉见陈惜橙出去了，便对张齐悦说：“悦宝宝，我有个事……嗯……不知道怎么说。”王莉莉犹豫不决。
　　“栗子，我理解能力正常，承受能力也正常，你直接说就可以。”张齐悦认真地看着王莉莉。
　　王莉莉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开口说：“我觉得橙子和乔老师不对！”看着张齐悦疑惑的表情，接着说：“今早在停车场，我感觉橙子看乔老师的眼神……嗯……让我有种混乱感，而且橙子还让乔息老师对她负责！”
　　“对谁负责？”陈惜橙突然在王莉莉背后开口问。
　　“啊！！！”王莉莉被吓了一跳，尖叫声使得班内同学都看向了她们。
　　“没事没事，有个虫子，已经被我弄死了。”陈惜橙胡说道。
　　“嗯嗯，是。”王莉莉也附和着，“这么大，怪吓人的！”
　　陈惜橙看了眼比划虫子的王莉莉，然后坐回了座位说：“早上小姑姑给我吃了个糊鸡蛋，肚子吃坏了，不得对我负责啊？”
　　“啊~这样啊。”王莉莉听到这个解释，心里还有些失落，“好吧~”
　　张齐悦看着王莉莉，心里松了一口气，说：“栗子啊，咱们能把脑子多用在学习上吗？”
　　王莉莉笑了笑，转过身开始“刻苦学习”。
　　下午英语课上，陈惜橙收到一张小纸条：我晚上送你回家，她知道。张齐悦没有给陈惜橙拒绝的权利。
　　乔息家楼下，小区花园。
　　“怎么回事？”张齐悦问陈惜橙。
　　陈惜橙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我也不知道，就是最近特别想亲近她，有点控制不住……”
　　“乔息很聪明，她会发现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张齐悦接着问。
　　“能怎么办，坦白呗。”陈惜橙心情很烦躁。
　　“她是你表姑！”张齐悦愤怒地看着陈惜橙，这是她第一次对陈惜橙发了火。
　　陈惜橙有些意外，“张齐悦竟然也会生气”，咽了口唾沫解释着：“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张齐悦有些愣了。
　　陈惜橙缓缓开口：“乔息是我姑奶奶朋友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我上初二时，无意中撞到了太奶奶和姑奶奶说话，那时就知道了。”
　　“乔息知道吗？”张齐悦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
　　陈惜橙说完，有些疑惑地看着张齐悦，不止一次感觉张齐悦对乔息有点过于关心了，这次更是！于是问张齐悦：“你很关心我小姑姑？”
　　张齐悦叹了口气说：“是。很关心。”
　　“为什么？”陈惜橙问。
　　张齐悦则抬头看向楼上，乔息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透过窗帘可以看到她的身影。“该给她换个窗帘了，这个不安全。”
　　陈惜橙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说道：“窗帘，我会换的。”
　　张齐悦听到陈惜橙这个回答，突然笑了，“橙子，我关心她，无关爱情。”眼神真诚又坚定。
　　陈惜橙看着张齐悦，像是要从她脸上确定什么，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既然你说，我就信你！”
　　“嗯，上去吧，明天见。”张齐悦说罢，便骑上车走了。
　　陈惜橙看着张齐悦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疏了口气。
　　回家后，陈惜橙就开始嚷嚷着换乔息卧室的窗帘，乔息拗不过索性就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换了。
　　“小姑姑，客厅的窗帘怎么还是换了个可以看到里面的？”陈惜橙指着客厅的窗帘问。
　　乔息不以为然，一边倒牛奶，一边说：“总要留一个的，做事不可以做绝，换窗帘也是。”
　　陈惜橙满脑子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是乔息说是就是咯，反正平时也不在家，只要卧室看不见也就可以了。
　　是夜，陈惜橙悄悄走进乔息房间，轻声上床，将乔息搂进怀里：“息息，睡着了吗？”回复她的是乔息均匀的呼吸声。
　　陈惜橙看着怀里的乔息，眼里满是柔情，心动下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息息，我可能真的很喜欢你。”
　　“晚安，息息。”陈惜橙又抱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卧室门关上时，乔息挪动了一下身体，轻声说了句“晚安，小橙子。”
　　自这天之后，乔息就不再早起做饭了，陈惜橙的早餐都是在学校路上买的，平时在学校里两人也很少可以碰到了。
　　这样一来，每天上下学路上的时间，便是陈惜橙可以见到乔息的时间。
　　陈惜橙想问乔息是不是在躲着自己，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在，乔息晚上不会锁卧室的门，陈惜橙还可以去抱抱她。
　　陈惜橙几乎每天都会在乔息睡着后，过来待一会儿。
　　临近期末，课业压力增加，最近陈惜橙太累了，竟抱着乔息睡着了……
　　乔息看着睡在身边的陈惜橙，不由得抬起了手，隔空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个可可爱爱的小橙子，都长这么大了，眉宇间多了些英气，浓密的睫毛微微翘着，鼻梁高挺得让人艳羡，轻闭的双唇粉嫩饱满，精致的下颌线在月光的勾勒下，更加棱角分明，齐肩的发丝遮盖着修长的脖颈，睡衣领下是清晰可见的锁骨……而在暗处轻抚在自己的腰身上的手，即使隔着衣物也能让人想象出它的修长纤细，就连掌心的温度也在一丝一丝灼烫着乔息，那是少年人的炽热。
　　乔息又贪恋地看了会儿，不舍地闭上了眼睛，半晌后，左臂用力在空中划了个圈，控制好力道和位置，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陈惜橙的右肩上。
　　陈惜橙一时吃痛，惊醒的瞬间差点骂出声来，还好在看到乔息时忍住了。那句芬芳的语言在冲出喉咙前，被生生咽了回去。
　　清醒过来的陈惜橙暗自庆幸，小心翼翼地将乔息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后，便起身离开了。
　　乔息没有睁眼，只是在被褥中悄悄感受着身旁留下的温热，安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