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次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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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渐之是被微信提示音吵醒的，他尝试着分辨来信的内容，却连现在几时几分都没看清，往后一倒，又睡回去了。微信还在响，徐渐之慢慢清醒了过来，又等了一会儿眼睛不疼了这才拿起手机看。来信人连轰带炸四十几条消息，徐渐之看了一半，就知道这四十多条只问了一个问题“人呢？”
徐徐渐之：“？”
缦胡缨：“吱吱快来！城南的购物中心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动漫主题装修，甜品也巨好吃！这家拿破仑你绝！对！喜！欢！”
徐徐渐之：“可是现在是下午三点，出门我会蒸发的”
缦胡缨：“嘘，别说批话.jpg”
缦胡缨：“车已经打到你家门口了，三分钟内下楼，快！来！”
徐徐渐之：“？今天怎么那么好？说吧，有什么企图”
缦胡缨：“别说话，来！”
徐徐渐之：“星吧”
徐渐之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姐，微信报了个行程，晃晃悠悠出了门。
新甜品店开的挺大，位置也好，就开在商场的大门旁，一共两楼。店里的墙全是玻璃，上面贴着动漫里的气泡框，特效彩绘等，每个座位都被黑色的不规则挡板隔开，制造出漫画格的效果，上下两层连起来看，就像一幅巨幅漫画，异常显眼。显眼到徐渐之一眼就能看到进门左手边第二个格子里靠着窗乐得呲牙的赵客，还有他对面两个女生，徐渐之转头就想走。
“吱，这儿！”逃跑计划还没实施，就被赵客那眼尖的叫住，连带那两个女生也转头来看他。心里骂了赵客两句，徐渐之走进了店里。
“来来来，先介绍一下，这位叫徐渐之，是我发小，还有一个叫张春临的今天没来，也和我们一个班，接下来的一年大家都是同学了，”赵客一把扯下徐渐之又说。“吱吱，右手边这位叫余雅雅，左手边的叫柏安，都会是咱们以后的同班同学。”
徐渐之打了个招呼，感觉有点奇怪，忍不住问：“还没开学呢，你们在怎么就认识了？”
余雅雅笑了一下，解释到：“我和安安都很喜欢动漫，听说今天有个动漫主题店开业就赶紧过来了，正好看到班群里赵客也在说这家店，想着能熟悉一下新同学，就约着一起过来。”
徐渐之这才明白赵客没有别的企图，放心地拿起赵客顺手端来的甜点吃。
赵客送完甜点告诫徐渐之：“你别老屏蔽群聊，虽然还没开学，但群里还是有不少重要事的，错过了你又要找不到寝室。”
“不要在新同学面前胡说毁我形象！”徐渐之一听赵客讲他糗事立马炸开了，伸手就要去捂大喇叭的嘴。
赵客一边躲着徐渐之来制裁他的手一边继续犯贱：
“你早就没形象了，我把你把一个实习老师认成了同学，勾肩搭背地被那个老师带进了办公室喝茶。”
“还有小学家长会因为没家长来哭了，姐姐来了以后哭得更惨。”
“在外婆家抓鱼结果被藏在石头缝里的小螃蟹夹得一直问姐姐手指头是不是要坏掉了。”
“这些事我早就说完了。”
徐渐之去捂赵客的手一放，端坐起来：“同志们快看哪，像这样嫉妒别人长得帅就胡编乱造坏人名声的人是要被批成坏分子的，坏分子的话我们千万不能信！本人从小酷到大，绝不会有黑历史！”
柏安忍着笑，也像徐渐之一样端坐起来，严肃地说：“谢谢徐同志如此贴心地教导我们远离坏分子，那么我也贴心地回你一个当帅哥的正确方式：帅哥别张嘴。”
为了让徐帅哥保留最后的脸面，柏安又十分认真地补充：“徐同志脸真的很帅，至少我到现在没见过比你还帅的。”
赵客听他们胡言乱语觉得好笑，又怕笑出声徐渐之真的翻脸，只能痛苦得憋笑，实在忍不住了只能扭头面向玻璃，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居然真的看见了比他兄弟还帅的人。
“哇靠！快看外面，快快快快快快！还真有比吱吱帅的！那兄弟真巨帅巨帅巨帅！”
刚说完就被打脸，几位的好奇心都被点满了，纷纷向窗外看。窗外人很多，但徐渐之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地下通道旁站着一个帅到醒目的人。那帅哥一身大冷白皮自带磨砂滤镜效果，将周围扭曲躁动的空气都压得沉静下来，也将他与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区分出来。深蓝色上衣黑色篮球裤，身高至少180，肩宽腰窄头身比好的离谱，小腿占下身比例略大于大腿，整体精瘦不显弱，很酷哥地单肩背了一个挺括的黑色书包，整个就是闪闪发光的大bking。即使没带眼镜看不清脸，徐渐之也敢肯定这就是让赵客连用三个巨帅的人。
那帅哥好像在等什么人，左右看看了有些无聊拿出手机来看。那手长得也不负他巨帅巨帅巨帅的荣誉称号，手指修长，节骨分明，手掌大小契合，手背上脉络纵横得十分好看。以徐渐之美术特长生加手控的角度来看，这绝对是极好的绘画素材。
这是赵客的手机想起了微信提示音，他看看窗外拿手机的帅哥和手机上新同学发来的到达通知，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不会那么巧吧？”
“怎么了？”徐渐之转过头问道。
“其实今天班里还有两位同学要来，有个叫师壑的说他发小是燕城人，这个学期转来阳城读，怕他人生地不熟不好过，今天拉出来认认人，”赵客边说边飞快地在键盘打字。“他说他发小已经到了，所以我合理猜测一下外面那位帅哥就是。我刚刚把咱们的位置发给他了，看看那帅哥会不会过来。”
徐渐之听了，又转头看那帅哥。他心想班里有他这么一个大帅哥就够了，再来一个班草给谁当啊？
徐渐之收回目光，看拿起叉子尝了口赵客强推的拿破仑，觉得这酥皮真的不错，刚想着要不要带一个回去让他姐复刻，耳边就想起了一道清润的少年音：
“请问你们是阳城中学106班的同学吗？”
徐渐之闻声抬头，这回距离够近，他看清了来者的脸，高眉深目，山根与眉心连成一片，脸型流畅，面部平整，眉毛毛流感不重，不窄不宽的一条整体上扬，又在四分之三处一个拐弯，眉尾顺势降下。眼型整体像丹凤眼，但眼中较圆，像是一只有小肚子的纤细锦鲤，黑色瞳孔被上眼皮遮住一部分，鱼肚子留了些白，显得清冷厌世。唇角尖细，面无表情时也微微上挑，加上那身冷白皮后，放松状态下的脸又拽又贵。
“啊对对对，我们是，我们是。吱吱，愣着干嘛，快过来点给帅哥让个座。”赵客的声音响起，徐渐之停止了对他的打量，往赵客那边坐了坐。
“ 多谢，”那帅哥顺势坐下，然后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程牧野，从小长在燕城，对阳城了解不深，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还得麻烦各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赵客向来自来熟，立马接上话。“哎，那叫你牧野？牧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叫赵客，平常叫阿客就行，然后你旁边的叫徐渐之，你可以叫他吱吱，你对面的女生叫柏安，旁边那位叫余雅雅。”
“你们好，”程牧野向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说。“师壑他刚跟我说来不了了，能麻烦你们和我说说阳高吗？”
“这你就问对人了，”赵客坐直身子，面向程牧野，严肃地道：
“我和吱吱都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作为阳城中学体制下的受害者和无数学长学姐的吐槽对象，阳高已经被我们摸得明明白白了。阳城高中也就省重点的名字说的好听了，别的学校一个星期一放，阳高不一样，阳高两个星期一放，在学校待成山顶洞人。不能带手机，不能带课外书，抽烟喝酒早恋打同学通通处分，一切按校规行事。一进校门就整活，说好了女生头发不过肩，男生刘海不到眉，但他们那个肩和眉好像和我们普通人不太一样，之前吱吱姐姐头发才到脖子的一半也被拉到旁边临时发廊改造。出来以后别人青春女高变朵拉，纯情男高顶锅盖，还好吱吱他姐姐靠颜值勉强撑住。而且里面一共两位理发师，光排队就要至少一小时。里面作息也真的健康得离谱，早上五点半起床，打扫寝室又洗漱，六点操场三圈起跑，晚上九点回寝室，洗漱时间只有半个小时。食堂要分批吃饭，据说厨具改良无数次，到了冬天第二批的饭还是冷的，去小店吃速度一定要快，不然为数不多的桌椅被抢完了你就只能蹲路边。越说越气，吱吱你来补充。”
吐槽学校徐渐之也来劲儿，立马接话：“还有不能边走边吃，穿外套一定要拉拉链，短袖扣子一定要扣到第二颗以上，每天吃饭都有学生会站路边检查，抓到就给班级扣分。哦对，还有学校用平板教学，平板可以买学校的也可以自己带。学校平板又烂耗电又快，只有系统自带的和网课的APP,平板笔还总会莫名其妙断触。自己买的平板会装控制软件，和学校平板一样，只有学习功能。最离谱的是，我姐她是自带的平板，每次系统更新她都会因为应用商店被锁用不了平板，要等至少两天才能过来一次的技术人员。”
“焯，他们之前说的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是真的啊！”徐渐之一说完，从一开始就愣住了的余雅雅立马忍不住惊呼。
“也，”赵客一脸痛苦地肯定，指了指徐渐之说。“吱吱姐姐之前上学的时候，还碰到过因为放假把时间打乱了，从星期四上到下下个星期五的悲惨经历，还不止一次。据说每一届都有这种优良传统，我们应该也逃不掉。”
“是所有人都要住校吗？有没有人走读的？”程牧野问。
“有啊，我姐他们班有一个因为身体原因要走读的，规定是每天要在跑操跑完前到教室。不巧，那同学家在隔壁市，开车到学校一个多小时车程，他晚上十一点才能睡，早上四点多就要醒，弄到家长都崩溃，在学校边租了个房子才好点。”徐渐之立马向新同学抖漏信息。
“而且走读的申请特别难，一个年级14个班，一个班50几个人，700多人走读的不到二十个，没有学校认可的特殊原因根本要不到假条，”赵客补充。“但是走读成功特别拉风，虽然累得看不了几眼手机，但在一群每天洗澡都来不及，与世隔绝的同学眼里走读真的很爽。手里有一沓请假单，用完了都不用解释班主任就能给你再签。门卫也会专门有一本‘阳高高定’，一本印着你的名字班级的私人请假簿。”
程牧野听完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儿才问：“我外婆好像给我申请到了走读。”
“！”徐渐之听了一惊，拿了一碟舒芙蕾讨好程牧野。“哥！野哥！球球了快教教我怎么申请到走读！”
“啊对对对，程老师快开课！”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我外婆是阳高退休教师，现在的四个校长里有两个是她学生，三个年级主任两个是她带上去的。她一提就成了。”程牧野接过盘子平静地说。其他人听了纷纷摇头表示原来是家学，学不了学不了。
赵客也学徐渐之又递了一盘甜点讨好：“野哥走读我不求了，就麻烦你以后我实在在学校里待不下去的时候的时候，帮忙点背奶茶或者带点最新的游戏消息过来，给孩子留个念想吧。”
“住校有那么煎熬吗？”程牧野同样接过盘子，问完尝了一口。
“不是吧，你不会没住过校吧”余雅雅震惊地目瞪口呆，“我们这儿只有小学及以下的才有走读！我从小学就开始住校，从刚开始星期五三点回家，星期一八点前到，到初中星期五三点走，星期天下午三点回，经历了无数个刚周一就想周六的痛苦日子，居然有人跟我说他没住过校。”
“天，燕城真好，”赵客震惊得都快呆住了。“你这话千万不要和其他阳城学生说，阳城没有没住过校的叛徒，他们听了一定会想掐死你的”
余雅雅又说，“你连要不要住校都不知道，怎么敢跑来阳城的啊。我跟你说我们这个省是新高考改革试验田，虽然今年开始不做自编卷了，但有什么新政策都会先往我们这试，经常教着教着教材一改，政策一改，老师都不知道要教什么。我们省还是出了名的分数高，竞争强，有机会巴不得出省，你这不是现实版《围城》吗？”
徐渐之冷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野哥我跟你说，军训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要住校的，一共十天，你赶紧亲身感受一下没手机没自由，没时间好好洗澡，连睡觉都有人盯着的生活，你绝对就感觉到住校的煎熬了。”
程牧野想了一下，还是想象不到，点点头不说话了。
赵客赶紧制止了大家继续发散怨气，招呼着让人吃甜点。
徐渐之又尝了口刚刚被中断品鉴的拿破仑，盯着它对赵客说：“这拿破仑确实好吃，你觉得我带一个回去给我姐复刻怎么样？”
赵客有点奇怪地回：“你姐不是和你姐夫去旅行了吗？开学直接回学校，你怎么拿给她啊？”
徐渐之懵住了，唰一下转头问赵客怎么知道的。
“朋友圈啊，她发照片了，虽然照片里没有你，但我还是细节地问了下你有没有被带走。”
徐渐之听完立马掏手机，他姐至今没回他，朋友圈却更新了一组又一组。
“绝了。”徐渐之做了个无语地表情，嘴唇被拉成一条直线，一张原本自带疏离感的脸变成了一张欲言又止的表情包。
柏安一看，立马提醒：“帅哥请拿出颜值说明书好好用脸。”
赵客一幅听不得他是帅哥的样子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刚开始我和池子也被他那张脸骗了，以为他是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结果少爷是少爷，却是个火影跑的中二少爷。”
“ 啊，帅哥风评被害，千万别信他，”徐渐之立马转头向旁边还没听过他其他事迹的程牧野维护最后一点形象。“赵客我劝你别说别的了啊，不然我也暴你的料。”
赵客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又招呼大家吃甜点。
熟悉新同学的目的达到了，甜点吃完，大家互加了微信，各自回家。
晚上，程牧野洗完澡出来，微信响了几下。他点开来看，今天新加的阿拉斯加叠萨摩耶叠拿破仑的猫猫狗狗塔头像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徐徐渐之：“野哥，野哥，军训再见啦”
徐徐渐之：“猫猫挥手.jpg”
看着那只头像里的拿破仑努力地挥着只有一小截的手，程牧野笑了一下，他回复。
水驿山程：“军训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次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