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戏是靠自己抢来的！》知陶子

29、爆炸

　　太宰治尾音轻佻，通讯器另一边的头目还未理解那话里的意思，就听旁边的手下大喊：“有人！”

　　紧接着，通讯器里开始不断传出木仓声和惨叫。

　　“木仓对他没有用！”

　　“小心！”

　　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到另一面的混乱。太宰治在一片嘈杂中贴近通讯器大喊：“中也，记得留活口！”

　　普通人怎么可能是重力使的对手。不一会儿，动静就消失了，“滋滋”的电流声过后，那边传来中也的回话：“我当然知道，快点下来！”随后通讯被切断。

　　太宰治起身，带着一旁还摸不清头脑的虎杖悠仁慢悠悠从楼梯下去。

　　楼梯间昏暗的视野里，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冷光，靠近一层的时候，空气中的硝烟和鲜血味道浓厚起来，默默诉说着刚刚那一场堪称碾压的战斗。

　　虎杖悠仁一边下楼梯一边消化刚刚的场景：“太宰先生刚刚那个手势是突击的意思吗？你和中也先生真有默契。”

　　太宰治原本淡淡的神情在听见虎杖悠仁这句话以后，猛地变换，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谁要和那个小矮子有默契。”

　　虎杖悠仁诽腹：“可事实就是很有默契啊。”

　　经过战斗的大厅里面一片狼藉，借着幽幽月光，能看见被掀翻的机器，弹孔到处都是，还飞舞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碎屑。太宰治从楼梯间拐过来，看见眼前这一场景的时候，故作嫌弃说道：“中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中也正踩着那个头目，把人的面罩掀下来，闻言恼火：“你个体术中下的青花鱼没资格说我。”

　　虎杖悠仁倒是捧场：“中也先生很厉害。”

　　太宰治靠近，灵巧地在那头目身上翻找起来，最后在衣服夹层里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控制器和一部手机。

　　“看来这个就是炸弹的□□了。”太宰治把玩着那控制器。

　　“这是全部炸弹的□□？还是只是这一栋楼的？”太宰治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那头目被中也卸掉了胳膊，一边嘴角还有鲜血流出来，估计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牙齿说不定都掉了。这会儿正狠狠瞪着中也和太宰治。

　　太宰治倒是不在意那劫匪猩红的眼神，他继续开口：“安装炸弹是为了在走的时候拖延时间，警察忙着拆除炸弹，你们也有更多的机会逃跑，这样看来倒是个合理的解释，不过......”

　　中也听到这里，心中倏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

　　“炸弹的数量过于多了。”太宰治一双仿佛盛满深渊的眼睛直视着那头目：“你们武器也精良，这么充足的资源抢劫好几个银行都够了，那样来钱岂不是更快，何必要在大半夜劫持医院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你们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太宰治混着黑暗的声音轻缓，却有着不沾烟火的冷意，那头目愣了会儿，随即转过头，一副抵死不说的样子。

　　中也见状不留情抬脚踢过去，把头目的另一边嘴角也破相了，他蹲下狠抓起那人的头发，沉下去的声线充溢着威胁：

　　“要不要试试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太宰治倒是没再追问，而是拿起手机，用头目的指纹解锁之后翻找起来，但刚好在这时，有条新的信息进来了。太宰治点开扫视那信息的内容，看完之后眼中最后的光瞬间全部冷了下来：

　　“看来没有拷问的时间了。”

　　中也听出太宰治语气变化，也凑了过去，盯着屏幕上的幽光，慢慢念道：“动作快——RUM。”

　　尾音落下，几人头顶的天花板就发出了一声轻微响动，虎杖悠仁奇怪：“什么声音？”

　　太宰治眼神都没分出去一个，而是拿着手机打字，朝那个号码回复了信息。

　　中也抬头扫了一眼发出异动的地方，是医院的通风管道口。中也无语：“这小子真的够莽的。”

　　系统：“那可不。”

　　发出响动的，正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隐人耳目，偷偷爬进天花板通风管道来查探劫匪情况的柯南。通风管道狭窄，也刚好就够他小孩子的身形通过，拖着扭伤的脚也要爬过来，可谓身残志坚。

　　柯南刚爬过来的时候，透过狭窄的缝隙，就只来得及看见大厅内的横七八竖的劫匪，以及站在中央压制住头目的中也。

　　在刚刚听到中也念出那个作为阴影盘桓在他心头的名字时，柯南忍不住瞳孔骤缩，凉意蔓延全身，根本没注意自己已经被下面的人发现了。

　　柯南头脑风暴，惊恐的思绪乱飞：“这次的袭击居然和黑衣组织有关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中也犹豫要不要把柯南那小子弄下来，但又觉得弄下来以后事情说不定更麻烦，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外面却有其他人影靠近了大厅。虎杖悠仁察觉不对，连忙看过去，却见木仓口的火光已经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暗处的柯南在缝隙里看见这一幕心脏都停了一瞬，“小心”一词都冲到嗓子眼了，却在紧接着亮起的一片红光中生生压了下去。

　　只见子弹靠近中也后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壁，一颗颗停滞在空中。中也红光绕身，显眼异常，伴随着他缓缓起身，子弹开始微微颤动。

　　“看来是同伙察觉不对劲后赶过来了。”虎杖悠仁拳头捏得“咔咔”响。

　　中也不屑：“一群杂鱼。”

　　话音落下，子弹裹挟红光调转方向，射向了门外的黑衣人，虎杖悠仁也在瞬间冲出去。

　　拳头到肉的声音和子弹命中猎物的声音同时响起。暗淡的环境里中也眼里的光却愈发两眼，穿梭的身形诠释着暴力美学的极致。不过片刻，两人就收拾完了赶来的其他同伙。柯南目睹了一切，只觉得惊讶太多过后反而淡定了。

　　这下大厅更加混乱了，血腥气混杂着四处扬起的灰尘，硝烟刺鼻，入目之处皆是废墟，根本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地界。

　　太宰治在另外两人打架的时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一直在翻找那个头目的手机，大部分的信息都没什么价值，看来他们行动足够谨慎，只有一张医院的构造图被留了下来。

　　太宰治快速看了一遍，在那边战斗刚结束，虎杖悠仁还在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时，就把人叫住了：“悠仁，是吗？你去出门右后方行政楼一层的办公室，用那里的应急广播通知医院的所有人紧急疏散，动作要快。”

　　虎杖悠仁突然被点名，还有点懵：“广播？是最开始这些劫匪用的那个吗？”

　　“对，要快点哦，不然医院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太宰治用淡淡然的语气抛下一个与之不符的重磅消息。

　　虎杖悠仁被太宰治的话一惊，指着地上喊道：“可是劫匪不是都被制住了吗？□□我们也拿到了呀。”

　　中也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还未说话，系统就紧急上线：“宿主，有追加任务：阻止医院爆炸，任务时间很短，情况十万火急啊。”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中也咬牙，抬眼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一摊手：“就是中也想的那样。”

　　虎杖悠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也就一脚踢飞一块散落在地板上的碎石，击中了柯南一直趴着的那块地方。

　　天花板瞬间塌陷，通风管道倾斜，柯南毫无防备，一下子掉了下来，吓得正要叫出声，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最后缓缓降落到了地面，趴在一片废墟上，旁边就是一个劫匪的昏过去的脸。

　　柯南：......

　　中也没管懵逼且尴尬的柯南，转而向虎杖悠仁开口：“你把这小鬼带上，广播完之后去拆炸弹，能拆就拆，自己注意安全。”

　　柯南听见这话真的很想问中也：你是靠什么来推断出一个小学生应该会拆炸弹的？

　　虽然我真的会。

　　中也说完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起身朝门外走去：“跟警察解释嘛，我懂，武装侦探社的名头最好用了。”

　　中也没时间和太宰治计较，他开启异能迅速往医院外飞去。

　　虎杖悠仁看着中也的背影匆匆喊出来一句：“可是我不会拆炸弹啊！”

　　柯南爬起来，一只脚颤颤巍巍站着，拉拉虎杖悠仁衣角，然后指指自己扭伤的腿：“他的意思是让你带着我，炸弹我会拆。”

　　内心补充：顺便保护我。

　　大概的状况柯南刚刚差不多也推断出来了，目前的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考虑，也就来得及在心里吐槽一下，小孩子的气质也完全没时间去装了。

　　他声音严肃：“炸弹的隐患还没有解除，太宰先生去沟通警察，只能尽量保证民众的疏散秩序，但是安排更多的拆弹专家需要时间，我们只能抓紧，尽量拆一个算一个。”

　　虎杖悠仁执行力很强，闻言他抱起柯南就是一个冲刺，速度之快让柯南差点咬了舌头。

　　广播之后，医院先是一阵骚动，随后开始有民众往外跑。警察也迅速进到楼里，安抚民众，维持疏散秩序。

　　柯南被虎杖悠仁这个“人形跑车”带着，一边拆弹一边和虎杖悠仁解释：“匪徒携带的大量炸弹和装备，为的就是要彻底炸毁整座医院，勒索十亿不过是顺带的，无论拿到拿不到都要直接炸了医院。”

　　虎杖悠仁好奇看着柯南剪电线，顺着柯南的话往下问：“既然□□都拿到了，疏散完民众再慢慢拆炸弹就好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柯南眼中闪过暗光，缓缓开口：“因为那个头目的手机收到的那条信息，这证明他们在外面有指挥者，而那个指挥者手里，很可能还有一个□□，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可能会直接引爆炸弹。”

　　虎杖悠仁吸口凉气：“这么狠？里面同伙的死活都不管了？”

　　柯南回答：“对，这就是他们的作风。”

　　剪断这炸弹的最后一个线路，炸弹瞬间熄灭，柯南抬手擦了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液，喘了口气继续说：“手机上的信息说明头目和背后的指挥者定时有联系，太宰先生的回复大概能短暂拖住一段时间，但不能保证背后的人什么时候会发现异常，所以我们只能尽量抓住时间。”

　　虎杖悠仁清楚了：“所以中也先生是去抓那个背后的指挥者了？”

　　“对，不过不一定能成功，用信息交流说明背后的人观察不到医院内的具体情况，但幕后之人足够谨慎，如果他还想亲自确认医院的爆炸，那么应该会在一个既能看到爆炸，又足够远的安全距离。这个范围很大，寻找起来非常困难。”

　　这个炸弹拆完，虎杖悠仁抱起柯南冲向下一个安装点。已经飞快适应虎杖悠仁反人类速度的柯南，这时候还有思维能迎着疾风转动：组织的真正目的好像就是要炸毁医院，但是为什么？就算是恐怖袭击的话为什么不选在人更多的白天？

　　正浮在空中寻找琴酒的中也同样也有这个疑问。

　　横滨的夜晚灯火通明，从这个视角看下去是极美的，但中也显然没心情欣赏这幅夜景，风声呼啸将中也的衣摆扬起，却在重力之下始终没有掉落。

　　在最有可能的几个地方都查看过后，中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车。

　　“啧。”中也烦躁咬牙。

　　系统这时候也很慌：“宿主，这怎么办呀？”

　　中也没心情回答系统，找不到幕后的人，只能先返回医院。不过那头目的手机在太宰治身上，要是再有消息过来，中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宰治能好好用脑子拖住对方。

　　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中也刚赶回到医院，就听见了爆炸的轰响。

　　原是还有三栋楼的炸弹没有拆完，这一下顿时火光冲天，扑面而来的冲击裹挟着高温热气卷起了中也的发丝。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中也这才朝爆炸处看去，只见大楼坍塌，尘土四起，黑烟滚滚。

　　中也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在混乱不堪的人流中看见那个想要找到的身影，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抬脚就要往火光里面冲进去。

　　就在这时，远处声音响起：“中也。”

　　熟悉的声线成功止住了中也的脚步，在看见那个从暗处走出来的人影时，中也暗自松了口气。

　　太宰治走到中也身边，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微顿过后，才开口说道：“那个手机上安装有监测系统，技术很先进，我查探内容的动作最后被追踪到了。”

　　中也听完脸色沉下来。

　　虎杖悠仁也赶了过来，他不喜欢这种死亡，低着头，语气显得沉重：“柯南我把他送到监护人那边了。”

　　消防车赶到的警笛、警察竭力维持的呐喊、人们绝望的嘶吼全都混做一片。火光的爆燃中，中也瞧着这幅场景，敛去所有神色，仿佛习惯了死亡，但他的拳头紧握。

　　“横滨容不得外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