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曾经》烟小尘

10、章九：离婚

　　几个月后。

　　晓萱依然呆在电脑前码字。写着写着，她看了一下电脑下方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晓萱又转头看了一眼依然空空荡荡的床，方纶还没回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回来得很晚。有时甚至她码完字了，上床睡着了，他还依然是没有回来。

　　他们，正式在一起了。晓萱已经由隔壁的房间搬到方纶的房间。

　　今天又是这样。晓萱微微皱了皱眉。最近他不仅是回来得晚，而且经常是疲惫不堪，往往是躺下就睡。晓萱不由有些担心。他最近会不会太累了？是不是应该让他别那么拼命工作？

　　想到这，晓萱停下了手中的活，掏出手机，按下了方纶的号码。

　　只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可传来的却不是那个晓萱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妩媚的女声。

　　“喂。”晓萱听到这个声音，心跳猛地漏一拍，突然想起婚外恋这个词，感到有些害怕。可是她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告诉自己，方纶不是这样的人，继续同她说道：“请问...方纶在吗？”

　　电话那头，那个女声娇笑了一声，突然压低了声音：“凌小姐，我来告诉你。过一会儿，方总就会回去。你得告诉他，他的手机落我这了哦！”

　　晓萱听着电话那头的笑声，心里突然疙瘩一下，一个不愿意面对的名词终于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有些害怕了，声音也有些发颤：“你是谁？”

　　“我是谁？”那个女声听到她问她她是谁之后，突然狂笑一声：“凌晓萱是吧！你知道方总怎么说你的吗？他说你太没趣，跟你做一点也不激情。”

　　这句就犹如致命的刀,顿时狠狠地捅进晓萱的心。她手里的手机顿时掉落在地。

　　她和方纶，也仅仅一次。

　　他就是因为这个吗？

　　晓萱对着电脑，脑子一片空白。突然趴在桌上小声地呜咽起来。她突然很痛恨自己，居然就那样轻易相信了他。想想，哪个对他的评价不都是“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可她偏偏就陷了进去。

　　想起他们的之间的柔情蜜意，想起他对她的种种好，种种包容。

　　那或许，只是因为她是凌家的大小姐，因为那张契约。

　　晓萱支撑着自己爬起来，颤抖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删掉了那个通话记录。

　　果然，那个女声说得不错，十分钟后，方纶就回来了。见晓萱坐在电脑前发呆，坐过来关心地问：“怎么了？卡文了？”

　　晓萱老早就听见方纶进屋的声音，只是她不敢回头看她，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或许是那个人故意挑拨离间的呢！如今听到方纶这样问，晓萱缓缓转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是。今天的量已经写完了。”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晚回来？”说罢紧张地盯着方纶的神色，希望能从他的神色之中找出一点痕迹。

　　方纶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也没有回答晓萱的问题，自顾自地把外衣一脱，往床上一扔，整个人往床上一躺，近乎喃喃地说：“最近很累。”

　　晓萱见方纶这个样子，刚刚有些温热的心不由凉了一截，关了电脑也坐到床上，又有些随意地说：“我刚才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方纶听晓萱这样说，摸了摸口袋，有些应付地说道：“也许是吧！”

　　晓萱听到这，也不再说话了。见他累得一躺下就呼呼睡起来，伸手给方纶盖了被子，然后一人默默地坐着，想着今晚那个女人的话。

　　是的，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在一起，只是因为真情。如果没有了真情，她发现，她对方纶，一点也不了解。

　　因为不了解，所以她现在，对他，根本提不上信任。

　　犹豫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房间外，再次掏出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犹豫许久，终于按下。

　　依然只响了一会儿，便接通了。依然是那个妩媚的女声：“喂。”

　　“喂，你好。我是凌晓萱。”她鼓起勇气，终于报出自己的名字。

　　她在写小说的时候，从未想到过自己有这样的一刻。和丈夫的情人对话....她觉得这真是个讽刺。在她的小说里，每一段爱情都是那么洁白无瑕，可到了她这里，变得千疮百孔。

　　“呦，凌小姐，有什么要指教的吗？”那个声音听到是她之后，没有丝毫的吃惊，而是更加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想知道。”沉吟一会儿，晓萱说道：“我想知道，方纶和你在一起多久了？”

　　电话那头响起了放肆的笑声：“凌小姐想知道？也不过这几个月的事情吧！我们在一起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三个月....挂掉电话，那个女人的话如同刀一般，狠狠地刮着她的心脏。三个月前，他们那时候还是花前月下。不曾想...

　　她曾经看过一句话，捉奸，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最痛。

　　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走上这条道路。可是今年，她才十八岁！结婚还不到一年！

　　或许是她错了。应该明白，以利益为主的婚姻，是不可能有真情的。可当她明白，已经太晚。

　　她是个干脆的女孩子，凌氏和方氏此时的合作已经是很密切了，没有了家族，没有了爱，婚姻也没有必要走下去。所以，她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你告诉方纶，我已经知道了他最近在干什么了。”

　　她突然想起那张契约。一年，一年快到了吧！离婚，也是名正言顺。

　　而第二天，一张离婚协议书就放到了她的面前。

　　“签字。”方纶冷冷地说，眼睛只盯着前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晓萱。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以往的柔情。有的，也只是冷漠。

　　“好。”晓萱没有太多的吃惊，也没有太多的伤心埋怨表情，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吐出这个字。在昨晚她和那个女人的谈话后，她早已就想结束了。随后拿起放在桌上的钢笔，刷刷地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整个过程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离婚这件事丝毫无她无关，而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段感情。

　　“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晓萱签完字，抬起头，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方纶的背影，淡淡道。说罢，转身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他们当初结婚当晚签的那份合约，连同着方纶那份在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附件撕个粉碎。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两个原本刚刚坠入情网的年轻人却也是在这一天，分道而驰。

　　“一切是这样圆满。”晓萱微微地笑了。好像没有自己笔下的那种离别痛嘛！是因为心死了，还是麻木了？

　　“再见。”没等方纶开口，晓萱已经说道。说罢，提起自己一早就收拾好放在门口的行李，骄傲地走出了方家的大门。

　　可是她真正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她却猛然觉得，一生好像就此已经结束。

　　她是一个言情作家，在书中，她是那么相信有一种情真的可以天荒地老。可在现实中，她的婚姻却才持续了一年。

　　或许她应该明白，方纶不是她书中的那个温润如玉的方瑾，她也不是那个天真灿烂的严童。

　　一滴泪终于止不住落下，可随后很快被风干在眼角。

　　只打了一个电话给爸妈，然后孤身一人的晓萱就离开了A市。从此便与A市的人失去了联络，廖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