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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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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周末两天,贺星频繁出入瞿舒月家,他弄得她着实有些狠,以至于她下来走路不大方便,连抬手拿个东西显得格外吃力——给他拿生日礼物时她已气喘吁吁,后来是他亲自动手。
因此,他要照顾她的方方面面。
曹可容觉得贺星就像卫星,围着瞿舒月不停转悠。
事实上,确实如此。
她饿了渴了,他端茶倒水,亲自喂。
她坐久了要走动,她搀扶着,虚护着,唯恐她摔了。
她要远程办公,他端着笔记本电脑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连她上厕所,他抱着去的。
曹可容目瞪口呆看着贺星站在厕所门外,听到里面的人轻声呼唤,他推开门进去,小心翼翼把人抱出来放在沙发上,如果不是他动作有些拘谨笨拙,耳垂有些红,曹可容都要怀疑阿星被换了芯。
短短两天,借着贺星对她的愧疚,瞿舒月更加提出不少能够肢体亲密接触的要求,绝多数他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如果没有,她佯装难过,弱声再询问一次也能成。
曹可容诧异目光实在难以忽略,贺星不由偏了偏头,瞿舒月顺势松开圈着贺星脖颈的手,瞥了眼破坏气氛的旁观者。
曹可容被瞿舒月这一眼看得抖了抖,游戏机从手中脱落,两道目光同时凝聚在他身上,或者说地上的游戏。
这是瞿舒月送给贺星的生日礼物之一。
曹可容连忙捡起来,上下左右查看,对他们尴尬的哈哈了几下,“没、没摔着。”
如坐针毡。
曹可容心里泛苦。
对于贺星拿一血与被拿一血,他隐约预料到了,但他没想到这两滴血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分出了一个他来,他彻彻底底感觉自己是个外人,还要帮着两人打掩护。
今天早上曹妈妈难得放了一天假在家,蒸了一些小蛋糕等贺星过来写作业,半天不见人,正要出门去寻。
曹可容跳起来拦住曹妈妈,半真半假说最近他们都去瞿舒月家做作业,环境安静一些。
曹妈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曹可容半晌,曹可容给自己打气,强装镇定,然后被他妈一把轰出来,恨铁不成钢骂:‘那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拉拉撒撒,阿星学习从不用催促,你是石块吗?每次都要推一下才动一下。’
曹可容心里委屈但不说,上去被迫吃了几口狗粮,想玩游戏封闭自己,但贺星不愿意再借他游戏机了,曹可容只得忿忿超前写了一张试卷——方才当着他妈的面胡乱指了这试卷说是作业,等会回去还要被检查呢。
阿星重色轻友。
阿星狼心狗肺。
曹可容忿忿嘀咕着。
贺星皱眉看曹可容。
“干嘛?”
“出去吗?”贺星重复问。
现在居然让他滚出去?
曹可容震惊又受伤。
瞿舒月也蹙眉,对曹可容的走神很是无语,“我跟阿星要出去约会,你去吗?”
这段时间休息好了,又逢周末,瞿舒月央着贺星陪同她一块出去逛逛,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必须要带上曹可容。
瞿舒月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和看法,只是不想这些成为她与贺星在一起的阻碍,曹父曹母耳提面命,叮嘱着不能早恋,如果他们知晓,她拐走了还在读高中且正处备考关键时刻、仍被他们当成小孩子的贺星,不知要对她产生如何不好的想法,进而阻扰两人。
曹可容顿时明了,刚想负气说不去,看着两人站在门口,穿着红色的情侣卫衣动作一致回头望他,似乎是希望他能一起。
果然他是必不可缺的。
曹可容高傲的哼了一声,昂首穿上外套,上前去。
约会与他们三人往常的外出活动相差无几:吃饭,看电影,逛街。
只是,贺星不再坐在曹可容身边。
餐厅里,曹可容把眼睛闭上,一边感受烹饪得鲜美食物的极致口感,一边极力忽略并抵抗着对面的魔法攻击。
吃完饭去看电影。电影院这么大,瞿舒月选了最里面的位置,贺星被她保护着坐在靠墙位置。而曹可容则发配到前排,电影屏幕上男女主角吻在一起,耳边也响起了身旁陌生小情侣口水交融的啧啧声,曹可容翻了个白眼,回头寻找贺星。
昏暗的播映厅中,贺星正低着头,刘海半掩着眉眼,目光似乎落在与他十指相扣的手上,由于光线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但曹可容能感受到贺星的专注。
不知怎么的,贺星突然身子一顿,继而笑了。
嘴角轻轻浅浅的上扬弧度。
如海水微微涨时浮上岸边的一抹波澜。
曹可容愣住,心里酸涩涌上:曹可容很少见过他笑。他几乎都要以为他不会笑了,就像有的人对芒果过敏,吃不得芒果,贺星就算再开心再高兴也不会笑。
但其实不是的。
贺星也可以笑的。
曹可容抬手捂住脸,见证了一次花开,花得太灿烂太明艳以至于他眼角酸涩。
曹可容带着哽咽骂道:“别他妈再亲了,这还有活人呢。”
陌生情侣被他这一嗓子惊得弹开。
看完电影,瞿舒月带着贺星与曹可容去买衣服。
贺星衣服不多,曹妈妈也不意给男孩们打扮得太张扬,他们上学必须穿校服,夏季校服六套冬季校服四套,上体育课的运动服也有两套,再添上几件日常衣服,已经够穿了。
瞿舒月打心里看不上这些所谓“名牌”的设计,但这在平常人眼里已经算是高档的了,太出挑就不好了。
瞿舒月挑了几件勉强过得去的衣服,让贺星换上,他身材比例好,肩宽腰窄,看着瘦,清秀骨骼上却总附着着薄薄的肌肉,他还是有力量的。此时他穿着白色的立领暗纹毛衣,清冷的少年添了几分不可亵玩的圣洁,抬眸淡淡一瞥像是神的一视,让人神魂得到洗涤。
瞿舒月看得放轻了呼吸。
贺星走过来,扯了扯领子,领口上柔软的小绒毛挠得他脖颈痒。
这动作又衬得他像雪里的娃娃,可爱又娇憨。
“阿星真好看。”
瞿舒月眼里泛着春水。
贺星:“嗯。”
瞿舒月注意到贺星又拉了拉领子,问:“不舒服吗?”
“痒。”
“那不要了,脱下来吧。”
贺星摇头,不肯脱。
“怎么了?”瞿舒月问。
“你喜欢。”
她喜欢他这么穿。
瞿舒月噗嗤一笑,解释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不仅仅因为这件衣服。”
贺星懂了,乖乖脱下衣服。
等待贺星与曹可容试衣时,瞿舒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哥,瞿阳。
瞿阳竟牵着一个女人,两人姿态亲昵,步履悠闲,显然是在约会。他今年二十七岁了,兴许是不是受父母的影响对伴侣以及家庭都没有任何期待,瞿阳有过无数各取所需的情人,却没有正儿八经的女友。
瞿舒月被瞿阳倾注了所有的温柔耐,在她幼时,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帮她摘下来,瞿舒月没想过他还能向除了她以外人展示和煦的一面。
瞿阳看到瞿舒月并不很诧异,倒像是有备而来,搂着娇小可爱的女人过来跟瞿舒月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我妹妹,瞿舒月。”
女人向瞿舒月伸手,“你好,舒月。”
娇滴滴的声音。
瞿舒月莫名想笑,她抬头看瞿阳,对方平静回视她,并示意她回应他的女朋友。
瞿舒月与他女朋友握手。
“舒月在买衣服吗?”瞿阳的女朋友问。
瞿舒月说:“是。”
瞿阳的女朋友尽管已有了几分猜测,但听瞿舒月亲口承认了还是有些诧异,她自身家世一般,突然被瞿阳的追求,感觉非常不真实,半是试探半是期待要他自降身份陪同她来逛商场来证明他的爱,给自己的安全感。
而瞿舒月是瞿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需要在小商场买衣服。
瞿舒月不解释。
瞿阳莫名其妙问了一句:“阿星?”
是给贺星买衣服?
瞿舒月点头。
瞿阳笑了笑,低头问女朋友:“有什么看中的吗?这里我都包了,”顿了顿,他又看向瞿舒月,“舒月要买的也算我的。”
女朋友诧异无恙的大手笔,环视四周,还是咬唇小声说:“没有看中的。”
“不用。”瞿舒月也拒绝瞿阳,语气坚定。
瞿阳循着瞿舒月的目光,看到衣帽间的门晃了晃,贺星他们就要出来了。
瞿舒月眉眼一挑,暗示瞿阳离开。
瞿阳端着笑的脸顿时一沉,很快又恢复常色,一边安抚嗔怪他浪费的女朋友,一边对瞿舒月说:“既然昕儿没有看中的,我们去逛另外一家,舒月,你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来得快去得也快。
像碰着了才成型的小龙卷风,风散了,人也倒了。
瞿舒月扯了扯嘴角,看都不看离开的两人。
玩得开心。
到底是谁在玩。
瞿舒月想起多年前她目睹她爸陪同怀孕着的小情人在商场吃日料,一如现在的瞿阳与他女朋友。
同样的,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