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之欺》97月月

58、凌歆雪

　　“……歆雪，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没事吗？”瘦弱文静的长发女孩停下脚步，被牵着的凌歆雪受了牵引的力道停住了。
　　“不会有事的，你不能留在那了。”凌歆雪对女孩露出安慰的笑容。
　　这个冬日不太友善，大片雪花随着强风刮过，遮蔽了前方的道路，两个10岁女孩，在艰难前行。
　　凌歆雪从小跟着妈妈生活，父亲总是很忙，一年见不到几面。但凌歆雪记得父亲的样子——体型高大健硕，刚冷的面容不着笑意。凌歆雪不像普通孩子，从她懂事开始，妈妈就一直教她一些方便又实用的制敌技能，总是对她说以后会用到。终于在凌歆雪10岁时，她被送到了父亲的身边，北方边境的荒芜之地。
　　这里的夏天非常短暂，凌歆雪很想念读书的日子，而不是面前这些武器弹药和一摞摞纸票。她很想知道妈妈为什么那么狠心，要把她丢到这种地方来。
　　有一次父亲受伤了，仇家追到他们的基地中，凌歆雪在紧要关头用父亲抽屉里的手枪打伤了仇家，救了父亲一命。
　　从此，本来几乎无视着凌歆雪的父亲开始格外地重视她，每次交易都尽量带着她。
　　那天基地门口出现了一个与凌歆雪年龄相仿的女孩，父亲手下的人带她进来问出她是仇家的女儿。尽管父亲没有将仇恨继续施加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但她也不能再离开了。
　　大概因为这混沌的环境里只有那个小女孩与凌歆雪年龄相仿，于是2人很快熟悉起来，并成了要好的朋友。父亲看在眼里，极为不满，于是女孩经常被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即使凌歆雪特意照顾女孩，但年幼的凌歆雪能力有限，并不能解决女孩的苦楚。
　　直到有天，凌歆雪听到父亲手下的男人们在讨论关于女孩的事情，内容肮脏，不堪入耳。她觉得女孩不能再留下，不然等待她的只有更悲惨的命运。凌歆雪自己也同样厌恶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向往普通的生活，也想念用过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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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不知天高地厚，两双小脚根本不可能走到理想的目的地。很快，女孩们就倒在了洁白的雪地中，小小的身躯没多久就被白雪掩埋了。
　　凌歆雪醒来，耳边是嘈杂的发动机声。她缓缓坐起身，自己所处的是一辆越野车的副驾驶室，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脸面通红酒气十足。这荒芜的雪地没有人会管他是否酒后开车的问题。中年男人对凌歆雪笑得十分友善，询问她有没有家人时，凌歆雪摇了头，只问和她一起的女孩哪去了。中年男人仰头灌了一口酒告诉她，那女孩死了，但凌歆雪还有气息，所以只救了她。凌歆雪起初是呆了，而后开始哭闹，责怪中年男人为什么不连那女孩一并救了。但她哭了一阵，才开始想清楚，害了她的可能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自不量力地想带她走，她也不会死了。
　　凌歆雪后来都叫中年男人大叔，大叔虽不富裕，但对她极好。大叔带着她来到城镇，卖了破旧的越野车，在镇子上支起个小酒馆。凌歆雪不想加重大叔的负担，没有去学校读书，而是一直都在店中帮忙，甚至还肩负起了保镖的责任。才10岁出头的她，身边任何东西都能拿来做武器，让所有招惹是非的人都没能得逞。大叔惊讶于凌歆雪的与众不同，确信她的身世绝非寻常，但大叔并不想再问，一是凌歆雪肯定不会说，二是自己对凌歆雪视如己出，舍不得分割这份亲情。时间久了，凌歆雪在当地越发出名，大叔的小酒馆也自然而然地有不少寻求帮助的人前来拜访。凌歆雪初尝了利用自己的身手就能赚钱的甜头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十四岁的凌歆雪名气越来越大，然而一出名，带来的便是危险。凌歆雪的亲生父亲终于得知了女儿的消息，多次派人去了大叔的小酒馆逼问打砸，大叔的生意几乎做不下去。凌歆雪恨透了亲生父亲，被迫离开了大叔，临走前给大叔留下了大部分积蓄，之后开始一个人的流亡生活。
　　流亡途中，仅剩的积蓄用尽，凌歆雪用尽各种方法让自己活下去，结果在一次偷钱包时被抓住了。对方身手在凌歆雪之上，但她却没有被送到警局，而是被带到了一个写字楼的顶层。顶层办公室的窗户都被外面的广告牌遮蔽，昏暗的房间里满是面容不清的黑衣人。凌歆雪本就对现实世界的种种感到绝望，得到了RE装备的她，很快就投入进RE这个心想事成一般的多彩世界里。
　　短短时间内，凌歆雪便熟练掌握了自己的专属技能，迅捷的飞行能力，再加之本就擅长制敌之术，便被临月会长收入了公会，作为秘密部门一员，直接接受会长与副会长的命令，获取丰厚的报酬。
　　凌歆雪隐约觉得之一切都太顺利，就像某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回想那次偷钱包的经历，凌歆雪越想越觉得那目标是刻意引她偷窃，再带她去了黑衣人那里。而后进了RE，临月会长主动找上自己这件事，也过于巧合。但由于会长的专属能力可以千变万化，不仅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人，更不会与凌歆雪多说，想要知道真相，几乎不可能。不过似乎是得益于某种力量的帮助，凌歆雪的亲生父亲再也没有骚扰过她，而她终于协助大叔在大城市里开了酒吧，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二人这才过上算是安稳富足的日子。
　　逐渐地凌歆雪也不愿多想了，至少那些黑衣人和临月会长让自己有机会摆脱了厄运。唯一烙在心底抹不去的便是因自己而死的童年好友。她迫使自己多往理性的方面想，世间弱肉强食，弱者自然会被淘汰。只有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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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你说，是不是该向钱看？”苏儿用她的大白话讲完了她的故事。
　　这才刚了解了7和参儿不平凡的过去，想不到苏儿的过去也是这般坎坷。
　　“死掉那个女孩，和你有点像。你们这种病恹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真是够呛！”苏儿拧着眉头，嘴巴虽毒，但眼中却泛着些哀愁。
　　“我不会轻易死的，放心。”我对苏儿投去安慰的目光，接着说：“所以你怀疑过，临月会长和邀请你进入RE的黑衣人有关。”
　　“是啊，我就觉得，是临月会长邀请了我进RE，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寻找RE世界真相就是临月公会的目的，可能会长有会长的办法。”苏儿已经褪去了过往的怀念，恢复了她轻松的模样。
　　“但是谁都没见过会长的真面目，万一会长另有目的，我们岂不都只是被利用而已。”
　　“你管那么多！”苏儿夸张地一挥手。“你能怎么样，连8都不知道会长的真面目，省省吧！行了，我都讲那么详细了，你也给我详细说说和7的事呗，你刚才去她房间干嘛了！”苏儿两眼放光地伸过脖子。我很佩服苏儿能迅速从哀愁与纷扰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的能力。
　　“啊，和7……。”
　　“对对，快说。”
　　还没准备好如何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地告诉她，稍微被催赶，就脱口而出：“她要我今天住她房间。”
　　苏儿一听，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天啊，她这是要吃下你了！”苏儿的声音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这可能是我的弱点，社交中在没准备好的时候，根本无法灵活应对突发情况。
　　“……什么吃下不吃下的。”我皱眉起身，离开椅子。
　　“喂，尹倾萱，你肯定是第一次吧！”苏儿几乎是蹦跳着跟上我，兴趣未减。
　　“什么……，不知道。”我虽然清楚苏儿所指何事，也确实从未经历过，所以完全不敢去想。
　　“怎么会不知道！喂，这可是人生大事！这可是要把身体献给……。”
　　“你行了，哪有的事。”我紧张地赶紧打断苏儿那要变得大尺度的言语。参儿得知了我和7的这等事，刚刚又和7闹了矛盾都不知道会怎样，哪有心情想那些。
　　“行！我不急！你完事后给我讲讲。”
　　“别那么八卦，凌歆雪。”我回头给她投了一个威胁的目光。
　　她一听我叫她的本名，忽然像什么脏东西沾了身似地抖了抖：“可别这么叫我，我最受不了这个名字了！”
　　“你敢瞎说，我以后都叫你凌歆雪。”
　　“天啊，你的眼神真可怕，就像个会黑魔法的女巫！拜托你就叫我苏儿吧，你可知道我每次进出RE叫自己的本名有多折磨！”苏儿做出哭泣状。
　　“这名字有什么不好。”明明是个很好听的女生名字。
　　“我不可不喜欢！一点都不像我，再说……，还是妈妈起的。”苏儿提起妈妈，眼神复杂。
　　“好，不叫了，你也不要八卦。”
　　“哎知道了！”苏儿大概怕了我迅速走到门口，还不忘丢一句：“你和她KISS的时候是不是会热血沸腾啊！哈哈哈！”然后赶紧跑掉了。然而我却听到她在门外‘啊！’了一声。起初以为是乐极生悲摔倒了，心里正要笑她，而后7就在下一秒出现在了我的门口，她已经换上了便服，面上有抹绯红。
　　“你干嘛绊我啊真是。”苏儿的抱怨声逐渐远去。
　　“你讲给她听了。”7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的。我面向她，赶紧说：“抱歉，我实在想知道她的过去，就以我和你的事做了交换。”这么做确实有点糟糕，7和苏儿不算朋友也是认识，我擅自就把和7的事说了出去实在不妥。
　　但是7没有半点生气，只淡了句：“无碍，她过去如何。”她已经跳了下一个话题，我也识相地赶紧把苏儿所说都给7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