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烈火》毛梗

6、第 6 章

　　“好！我马上到！”

　　一声急刹车，车轮卷着尘土停在湘南市大学2号女生宿舍楼下，秦初下车扒拉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学生，套上鞋套跳进警戒线内！

　　“余凯，干什么呢！安排人疏散围观人员。”

　　痕检的快门声在嘈杂的人生中，不断响起，民警正在询问几个第一时间发现的学生，现场已经杂乱不堪，第一现场早就破坏了，秦初有些恼火。

　　“好的秦队！”余凯看出秦初的冷下的脸，赶紧带了几个人驱散围观的学生！

　　“秦队！”冯程面色沉重的看着秦初

　　秦初一边带着手套一边看着眼前畸形扭曲的尸体，白色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的斑驳不堪，“程程具体什么情况？”

　　“死亡时间凌晨3点40分到4点10分之间，死者身体多处粉碎性变形，内脏破裂程度很重，眼部充血明显。初步判断属于正常高空坠落死亡，具体的要回去做详细尸检。”

　　秦初蹲下慢慢挑起死者白色长裙袖口，他眼皮微微下压，眉头紧蹙从侧面看让人不由的心惊。

　　“左臂上侧有针孔注射痕迹。”

　　冯程听闻即刻上前查看，一个及其隐蔽细小的针孔，肉眼几乎不可辨：“应该不是毒品注射，针孔太过细小，能到注射的情况想必已经成瘾极重，不会使用1毫升的注射器，通常会是5毫升或者10毫升较多，且注射次数会很多，形成青癍，而她只有一个注射针孔，应该只是打了什么针。”

　　秦初思索的查看了尸体其他地方，没有发现更多注射痕迹。

　　付东抹了一把汗从楼梯口出来，眉头微微皱起，一脸凝重的走到警戒线内。

　　“老秦！”

　　秦初起身“上面什么情况？”

　　“你看！”付东递过一个证物带，里面是一粒纯白色的胶囊，秦初脸色倏的凝起一层寒冰，二话不说向楼上走去。

　　“在哪发现的？”

　　“死者跳楼处下方的台阶上！”

　　马小小正带着人一寸一寸的查看楼顶的现场，见秦初上来，拘谨的叫了一声。

　　秦初站在死者跳楼的位置旁，向下看去，一个内陷进去20公分的台阶，用白笔圈出了一个圆圈。

　　付东点了根烟，天边的初升的太阳变得刺眼，明晃晃的照着这个10层的宿舍楼，秦初起身望着前方，万籁空寂的凌晨一个花季少女就从他脚下这片地方，径直的跃了下去。

　　“冰崽！”付东沉重的语气，在晨风中消溺。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秦初转过身走到楼顶铁门处，锈迹斑斑的铁门，长长的锁链垂挂在一侧。

　　“没有！所有的地方都查看过了，现场除了铁门处死者的两枚脚印，还有这一颗冰崽，没有其他的发现。”付东掐灭了烟，撩了一把大早起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一头卷毛“老秦，这女大学生难不成是嗑药嗑迷糊了？失足掉下去了？这现场太他妈干净了，一点徘徊的痕迹都没有，心理再强大的人面对跳楼自杀都不能这么干脆，更何况一小姑娘，你也看了，那跳楼的地方脚印干净连个多余的鞋底儿边都没有！”

　　秦初听着付东絮叨一边往楼下走去，秦初突然的一顿，在跟后跟着付东一下栽倒他的肩膀上，又弹了回去

　　“不对！”

　　付东揉着鼻子“阿西吧！你他妈的能给个停止信号不，上来就急刹车！哪里不对？”

　　秦初扭头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楼顶，他蹲在楼顶边缘，再往前半步，就会跟那个女大学一样，马小小见状跟了过来“秦队，有什么新发现吗？”

　　“跳楼的位置不对！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付东和马小小同时瞪大了双眼“什么？”

　　现场勘查的民警闻声停止了手里的工作，一股脑儿围了上来。

　　“怎么说老秦？”付东趴过去又仔细看了一遍鞋印，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秦初没有说话，而是往楼下走去，到了九楼，跟顶楼垂直平行的地方，秦初站在紧闭的窗户前，深吸一口气，带上手套慢慢拧开了窗户把手，几个凌乱的脚印在窗台上清晰的呈现。

　　付东倒吸了一口冷气“老秦，你，你怎么看来出来的！”

　　马小小即刻带着人再次对现场进行了记录，秦初特别叮嘱了几个点位着重记录，马小小一一记下，眼神里的充满不可思议。

　　“凌晨三点我回家路过了这里附近，能感受到明显的风，风力应该在4级左右，如果在楼顶，风力强度会更重！你们看，这个九楼的鞋印，虽然也很清晰，可以看到上面蒙了一层细微的灰尘，死者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到4点这个时间段到现在鞋印不可能在这么强劲的风力下，丝毫没有沾染，而楼顶上那个几个鞋印十分干净，证明是后期人为，至于那个药，回去让痕检好好查查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一帮人恍然大悟的点着头，付东一脸不解“老秦，按你这么说，这个人伪造了现场，就为了放颗药？那他为什么不在九楼放，这样才是顺理成章，这个人这么做的不是白白惹人怀疑吗？这孙子他妈的没睡醒吧？”

　　“说明这个人跟我们一样，得知死者跳楼的消息直接上了楼顶，没有怀疑死者会在九楼跳楼自杀。”

　　付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照你这么说，楼顶上那几个脚印另有其人了。”

　　秦初微微摇头，紧盯着窗外那一排带着踌躇的脚印“不，是死者的！”

　　“你是说死者先上的楼顶，又下来跳楼？那些不对啊，时间对不上！”付东五官已经拧巴到一块儿了，很明显CPU马上就要烧着了。

　　秦初扯了一下嘴角，拍了拍付东的肩膀，声音低沉“有人穿了死者的鞋或者说同款鞋去的楼顶，根据鞋印的清晰度应该是个男人，目测死者体重应该只有90到100斤，九楼的脚印对比顶楼的脚印清浅些许，因为穿了不合脚的鞋，脚部压力增大，重力也会加大，所以会脚印比九楼重一些。”

　　马小小双眼已经散出星星了，秦初在她脑袋上一拍，马小小怔了一下回了神儿“秦队...我马上...马上去工作！”

　　程浩三步跨着四个台阶找到了秦初“秦队，这个受害人详细资料，还有报警人和舍友的询问笔录。”

　　秦初马上接过来“有没有什么特殊发现。”秦初翻着资料听着程浩的汇报

　　“死者名叫许薇，20岁，是湘南市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一名大二的学生，老家是西北甘南地区的一个贫困县，根据她同寝室的舍友说，刚开始许薇性格比较好，跟人很能合的来，出了名的好人缘，长得也漂亮。”

　　秦浩说到此时停顿了一下，秦初看着许薇的资料，一张白底一寸照，应该是入学时学籍上的照片，五官精致乌目弯眉，披肩长发，是个出挑容貌，由于刚从老家来到大城市，明显带着一丝青涩，看着照片，众人脸色都挂着惋惜，秦初仔细的看着每一条笔录“浩子，继续说。”

　　“但自从半年前许薇的性格就开始变的孤僻，不时还会有催债的电话打到同学手机上，她一直跟别人说，不要理这种电话是诈骗，同学也都将信将疑，最近两个月催债的电话越来越多，所有同学也都对她渐渐疏远，具体的情况大家也都不是很清楚了，我们从许薇的手机上确实查到很多网络贷款APP，还有催债的短信，就在刚才还有催债的电话打进来，我们接听了一个，言语激烈难听，她的短信里也有很多辱骂的字眼，甚至有她打过马赛克的裸体照片，还有威胁信息，可以确定是遭受裸贷暴力催债，至于是不是套路贷现在还能盖棺定论，要回去再调查！”

　　不知不觉出了宿舍楼，秦初抬头看了周围监控，深邃的眼窝高耸的鼻梁，紧促的眉眼，让人看起来有些害怕“监控呢？查完没有？”

　　程浩上前一步“查过了秦队，整栋女寝楼，一共6个监控，入门处和宿管处各一个，楼宇四角各一个，没有看到明显可疑的人，门口的监控显示许薇昨天晚上7点一个人进了宿舍，上了4楼的寝室，就没有再出来过，直到今天凌晨3点45分，在对面的3号宿舍楼东北角监控查到许薇坠楼的一瞬间，但也只拍到一个边角，没有完整的显示。”

　　秦初反复的看着坠楼时间段的监控视频，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随即将平板丢给程浩：“许薇的舍友都在什么地方？”

　　程浩收起平板：“现在都在宿舍里，姑娘们都受到惊吓，个别人情绪有些不稳，老师正在宿舍里疏导安抚。”

　　“走吧，上去看看！”

　　忽然的跳楼事件，整栋宿舍都淹没在惶恐震惊的氛围里，还未到上课时间，宿舍里来来往往的姑娘脸上都充满了惊惧，走到4楼许薇的宿舍，老师正在轻抚一个女生背部，试图缓解女生的情绪，秦初敲敲门框，宿舍内5个学生一个老师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看到三个身着警服的人，警惕的眼神倏的放松下来，老师起身走到门口，打了声招呼。

　　秦初眼神在宿舍内扫一圈：“这位老师，我们现在方便进去吗？需要查看一下许薇的个人物品，以及对她舍友一些简单的询问。”

　　老师轻轻点了点头，闪过身，秦初三人进了许薇的寝室，在老师的指引下，找到了许薇的床铺，床铺上下两层，上层睡觉，下层的是生活区连体的桌子侧方一个柜子，秦初查看桌子上东西，一个简易的书架夹满了各种书籍，一个平价笔记本电脑，一些零碎的女孩子摆件，跟所有大学生没有什么不同，程浩拍完照，将笔记本电脑收进证物袋，秦初随手拿起一些书本翻看，没有什么发现。

　　在书架中有一个不起眼的笔记本，秦初翻开，一页页的写满各种贷款平台的欠款金额，秦初越往后看越心惊，每一个月贷款的金额都是乘倍增长，付东在旁边看的也是冒了一头汗，看到许薇最后记录的一次，粗略判断已经能有一百多万，对于一个家境贫困女大学生已经是天文数字。

　　查看了许薇睡觉的床铺，简单的被褥枕套床单，应该都是出自大学周围的平价商店，没有什么特别地方，许薇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些贷款得到什么改善。

　　此时付东轻喊了一声秦初：“老秦，这些衣服不太对啊。”秦初顺着声音看去，付东打开的柜子里，一件件辣妹套装，整齐的叠在柜子里，秦初拿出来两件布料少的可怜的吊带胸衣，近乎三角的牛仔短裤，还有一些几乎透明的情趣内衣，跟这个重点大学的宿舍显的格格不入。

　　秦初转过身看着在床上坐着的几个小姑娘，他轻声开口：“你们别害怕，我是湘南市刑警支队队长，我叫秦初，我想简单问你们一些关于许薇的事情，可以吗？”

　　几个姑娘，纷纷轻轻点头，程浩在一旁记录着。

　　“许薇平常花钱大手大脚吗？”秦初看着几位姑娘

　　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轻声说道：“没，没有，她一直都很节俭。”剩下几个姑娘随声附和的点了点头。

　　“你是说她很节俭，并不是正常的消费？”

　　短发姑娘继续道：“嗯，她比我们都节俭，连个奶茶都舍不得喝，从来没有见过她乱花一分钱，吃的也很差，总是买最便宜的吃，衣服也没有见她买过，直到她后来找个男朋友，才见她有新衣服穿！”

　　秦初眼睛一亮“你是说许薇有男朋友？”

　　几个姑娘都点头应是，“你们见过他男朋友吗？”

　　几个姑娘又纷纷摇头，秦初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许薇欠钱的事情吗？”

　　同样几个人还是摇摇头，这时短发姑娘撇了一下嘴：“我只知道一点，因为追债的电话一直打到我这里，我没有办法才去逼问她，她才告诉我欠了几万块钱。”

　　“她在借贷公司留了你的电话，看来日常你跟许薇关系是比较亲近的对吗？”秦初还是柔声问道，短发女孩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才轻轻点点头说道：“算是吧，以前她有什么事儿都愿意跟我说，后来她找了男朋友后，就不怎么跟我说太多。”

　　“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怎么认识的，是你们同学吗？”短发女孩摇摇头：“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她兼职上班的地方认识的。”

　　秦初一顿“在哪里兼职上班？”短发女孩摇摇头：“她没有告诉过我，我问过她，她也不说。”程浩记录时沙沙的声音，在此刻寂静下显的尤外刺耳，这时一个长发女孩轻轻抬了一下手，低声说了一句话，声音太小，没有人听清。

　　老师见状慢慢走过去，摸了一下女孩的肩膀，轻轻拍拍了“没事，别怕。”

　　秦初看了看，轻咳了一声：“别害怕姑娘，你就说你知道的。”

　　长发姑娘抬起头，轻声说道：“蓝桥会所。”

　　“我在蓝桥会所见过许薇，她在那里做兼职主播。”

　　老师和剩下几个人均是不可思议的看向长发女孩，老师嘴里还念念道：“怎么可能呢？许薇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兼职？”

　　长发女孩微微低下了头：“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我男朋友过生日那天去蓝桥会所玩，我看到许薇就穿了那件衣服，”说到这长发女孩指着衣柜里衣服“在会所里跳舞直播。”

　　说起蓝桥会所，响当当的名字在湘南市无人不知，众多年轻人消遣放松的最佳场所，消费高的也是令人咋舌，一直游走在灰色地带，每次打非扫黄这地方都是必去，很多去不起又觉得新奇的人会专门在直播平台上看，为此蓝桥会所也招募了大量身材火辣，整容医院批量生产的女主播每天晚上在直播平台上分享蓝桥会所的趣事，博关注引流量。

　　秦初皱了皱眉：“你是说许薇在蓝桥会所直播，可是直播的话就不会你一个人看到，难道这么多人都没有在网上看到过许薇直播吗？”

　　长发女孩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

　　“许薇日常的生活费很少是吗？不够正常开支，所以她要去兼职？”

　　短发女孩回到道：“嗯，她家里很困难，听说有一个残疾的弟弟，父母也都是农民，似乎她跟家里没有怎么联系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跟家里联系，就连放假许薇也不回家，说是车票太贵，没有必要。”

　　此时付东开口问道：“过年也没有回去过？”几个姑娘都点了点头。

　　秦初见状起身：“好的，大致情况我们了解了，你们还有什么知道的没有说的吗？”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秦初对着几个姑娘笑了笑“谢谢你们的配合，你们也不要担心，好好上课，不会影响到你们。”

　　说罢三人离开了宿舍，到了宿管处，宿管阿姨正在擦拭门口的牌子，秦初上前问道：“你好，我想了解一下，学校对于放假不回家对待学生的政策。”

　　宿管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没有什么特殊对待，我们常年上班，节假日也有人值班，有很多远地方学生放假都不回去，就在宿舍里呆着，白天去做做兼职，晚上回来睡觉。”

　　秦初点点头拿出照片：“你对许薇有印象吗？”

　　宿管猛然点点头：“有！别人都是早出晚归，只有她是晚上出去早上回来，我还问过她，她说她在什么地方上夜班，白天不耽误干别的，我当时还心想这孩子真不容易。”

　　“那你见过有人送她回宿舍吗？”

　　宿管有所思的扶了一下脑袋，缓慢说道：“好像是见过一次，我这大学里谈对象的太多了，每天都有男生送女生回宿舍，但是因为这个姑娘的男朋友一眼看过去就不像是大学生的样子，所以我有点印象。”

　　“怎么？他男朋友有什么明显的特征？”秦初疑声问道

　　宿管点了点头“这个男孩左臂的纹身满满当当的，很扎眼！”

　　秦初点了点头“好的，多谢配合！”说罢向外面走去对着身后的程浩说道：“你去蓝桥会所查一下许薇的男朋友！”

　　“好的！秦队！”

　　宿舍门外围观的学生已经退散，许薇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拉回了局里，秦初点了一根烟，凝视着地上残留的血渍，转身跟付东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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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凌晨，湘南市大学一名年仅20岁大二女学生在所住宿舍楼，跳楼自杀，疑因深陷贷款漩涡.......”

　　顾明在卫生间刷着牙，听着手机里短视频的的声音，眼睛不时的瞄向手机屏幕，嘴里泡沫越来越丰盈，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他慢慢吐掉嘴里的泡沫的，一遍一遍仔细的漱口，知道嘴里干净，他才慢慢拽过毛巾擦了擦嘴，按下接听键。

　　沉稳的女性声音泛着无奈“我同意你提出的条件，不过我的要求是尽快！”

　　“您放心，绝对快！”顾明随意的抓了一把头发，慢慢说道。

　　“那我等你消息。”随即只剩下挂断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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