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烈火》毛梗

12、第 12 章

　　树林里晃起探照灯光，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四面而来，男人却十分镇定的拍打了身上的泥土，整理着手上的黑皮手套，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顾明一眼，顾明掩藏在黑暗里的双目，陡然一惊，再回过神，那两人一惊转身向后一步步退去，消失在了树林的黑暗里。

　　秦初紧揽着顾明，手上感觉到一阵温热黏腻，他低头看了一眼，黑暗中顾明整个后背都浸湿了看不出颜色。

　　忽然，秦初手臂一阵刺痛，一把短刀闪过寒光，掉在了地上，松力的一刹那，顾明强烈的挣脱了他，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妈的！你去哪儿？”

　　秦初着怒吼向前追，却因失血过多有些脱力，踉跄的半跪到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不见。

　　秦初的吼叫声，引来了付东和余凯，不远的地方二人看到秦初半跪在地上，急忙跑来。

　　付东赶忙上前扶了一下秦初，两只手上黏腻的感觉，不是血是什么，余凯用探照灯从上到下照了一边，秦初一身装扮已经破烂不堪，鲜血混着泥土布满全身，二人倒吸一口冷气。

　　“卧槽，老秦，这怎么回事啊！”付东声音带着颤抖，手上抓着的力道也轻了不少，他不敢在动秦初，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到底在哪，余凯立刻吹了口哨，余下众人都赶了过来。

　　秦初有些艰难的做到地上，摆了一下手：“没事儿，抓紧排查，从早上到现在，这片绿化带所有的监控，尤其是两个男人一起，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不胖不瘦，身材挺拔，另一个一米八左右，身材壮实体型略似专业拳击的选手。”

　　余凯一面答应着，一面抹了一把脸，却没有注意将手上的血蹭在了脸上，秦初见状，咧嘴笑了笑：“好了，我没事，一点皮外伤。”

　　“老子以为你交代了！他妈的吓死老子了！只发了一个求救的信号，就失去了联系，吴蔚定位了你的手机才知道你在这一片地区，刚才说的这俩人就是今天晚上袭击你的人？他们什么来历？”付东忍不住怒吼着。

　　“嗯，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袭击我，起初我以为是蓝桥会所的打手，后来才知道不是一伙人。”秦初摸出了付东的烟和打火机，在血色斑驳的嘴上点燃，就着打火机微弱的灯光，秦初的眸色及其的暗沉，犹如黑色漩涡。

　　“怎么跟蓝桥会所还扯上了关系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付东十分不解。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简单一句话这个蓝桥会所绝不像它表面一样，藏匿在地下深处的东西要一点点挖出来！”秦初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烟进入气管，呛的他猛烈的咳嗽，付东一把夺过他的烟，秦初却像喘不上气一样，五官痛苦到扭曲在了一起，付东惊声喊道：“老秦，老秦！秦初！我操你大爷，急救的人呢！人他妈都快死了，你们快点啊！”

　　急救的人应声赶到，赶紧让付东松开了秦初，将他放平在担架上，输上了氧气，秦初却已经陷入昏迷里，面色急转由通红变的苍白，付东推着担架的手，不住的颤抖，他有些哑声的含着秦初的名字。

　　直到救护车一路咆哮的消失在了市医院的方向，付东才回过神，用力的一脚踹在了车轮子上，回过身说道：“老秦受伤的事儿，谁他妈也不能说漏嘴，至少现在不能，否则秦老爷子知道了，非的撅过去不行。”

　　众人如捣蒜杵子，不住的点头答应，付东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蓝桥会所四个大字，想起秦初最后说的话和秦初现状，心里恐惧与压迫被无限的放大。

　　“付哥，现场勘查过了，打斗情况十分激烈，但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现场的脚印比对，今晚在场的应该是有四个人，除了秦队长说的那两个男人，应该还有一个男人，身量中等，65公斤左右，最后有一排往东南方向逃跑的脚印，应该就是这个男人，技侦已经去调附近的监控了，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还有其余的两个人的任何踪迹。”

　　程浩神色焦虑的说着。

　　付东点了点头，现场基本勘查完毕，全场封锁，只待明天天亮了再进行复勘到时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安排好一切就开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秦初还在抢救室，郑希妍和严继新正满脸焦灼的等在急救室门口。

　　“严副局，老秦怎么样了？”付东少有严谨，使现在的氛围更让人害怕。

　　严继新看了付东一身的血迹，眼神还透着些狼狈，低声叹口气：“还在抢救，医生说除了肩上的刀伤，主要的是多处脏器官受腹内大面积出血，如今也只能等消息了。”

　　付东抹拉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有没有泪水，声音低哑：“要不要通知他父母？”

　　严继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拿起手机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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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南大学附近的一个出租屋内，随着酒精渗入伤口，隐隐可以听到几声重重的的呼吸，顾明脸上却没有很多表情，身后处理伤口的人，操着一口缅甸语，低声说道：“你这身体已经成了破布一般，还是不知道爱惜。”

　　顾明裸着上身盘坐在客厅的地垫上，两只手腕被缠上了白色绷带，整个客厅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屋子中间挂了一个黑色沙袋，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任何装饰的墙面泛着惨白，背后的伤口入骨，身后的男人握着麻醉，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进去，随着针管的注射他温声说道：“虽然麻醉对你不起什么作用，但是我还是想再次试一下，这是我新研制的一种麻醉剂，或许会比之前的麻醉剂对你可以起一点用处。”

　　顾明如同坐雕，没有任何回复，汗水已经沁透他的发丝，男人熟练的缝合着伤口，那一道开裂的皮肉，紧紧的缝合在了一起，新的麻醉剂似乎没有作用。

　　“谢谢。”顾明用缅语说道。

　　正在收拾药箱的男人，手上微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客气，是他让我在这里等你。”

　　“他怕我会死。”

　　顾明淡淡的语气让男人觉得后脊发凉，他放下手上的药，拿出一张便签纸写着用量，低声回应：“你不会。”

　　“我不会。”

　　男人放下药，看了一眼顾明的背影，离开了。

　　秦初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已经是三天后，昏迷的意识里被秦母一声声的哭喊絮叨拉回身体里，睁眼就看到必然发生的一幕，秦母抹着哭肿眼睛下的眼泪。

　　“妈～”

　　秦初有些嘶哑的喊了一声，秦母才发现他醒了，这一声不要紧，秦母哭的更厉害了。

　　“妈妈的好大儿啊，你可吓死妈了！”

　　秦初有些费力的吞咽了一下：“没事了，妈，你看哭的都不漂亮了。”

　　秦爸赶紧叫来了医生，一番查看确认秦初无事，秦母才让医生脱身而去，秦初半靠在病床上，看着父母，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吃过一些东西秦初精神好了许多，敲门声响起，秦父开了门，是付东和郑希妍。

　　“哎呀！老秦啊，你终于醒了！”付东豪放的声音立刻让这个病房有了江湖色彩。

　　付东上前一顿乱摸，确认秦初上两肢下三肢都挺好，才放下心：“可把兄弟吓死了，，你他妈下次有活动能不能知会一声儿，怎么还想着自个儿吃独食。”

　　秦初无奈的戳了一下付东的肩膀，眼光随即飘向秦母，她正是喜笑颜开的拉着郑希妍说着什么，好象一朵盛开的大牡丹，刚才痛心的表情一扫而光，郑希妍有些局促的回答着各种问题。

　　秦初心底叹了口气，随即正色的说道：“别贫了，案子有什么进展，那两个人找到没有？”

　　付东拉过一把椅子，刚摸出烟又塞了回去“你出事后，我们查了周围监控，确实发现有两个人从绿化带走出来，体型与你说的一样，两人上了一辆奥迪a6向青阳市方向开走了，顺着监控，我们开始排查，到了湘青交接处省道上，有一路段监控正在置换，到这儿就丢了，我让人在周边地毯式排查，发现了一辆被焚烧完的车架，经过后坚定就是这两个人开的那辆奥迪a6，但车架车牌机动车号这些有用的信息统统没有，处理的非常干净。”

　　秦初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他确是意料之中，他醒来之后迅速将脑子里所有的信息整理一下，可以确定那天晚上的拿枪的男人就是中缅警方乃至全球缉毒警察最大的对手，昂坤，他也只是对这个人略有了解，因为警方对这个毒老大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这些年抓的贩毒份子跟这个昂坤比起来，简直不足为谈。

　　他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到湘南，而后又从容不迫的全身而退，其势力已经不言而喻，秦初醒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怕听到昂坤全身而退的答案，就在刚才付东说完之后，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呼吸停滞，心脏猛烈跳动，是谁可以让他毫发无损的退出，从而安排的如此周密。

　　这一切应该有个人会给他答案，那个昂坤嘴里的毒师“顾明！”
　　这次昂坤出现的目的就是顾明……

　　“老秦，老秦，你想什么呢？”付东在秦初的眼前晃了一下，秦初这才泛过神儿。

　　看着秦初心神不宁的样子，付东皱起眉头：“你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脑子没受伤吧？”

　　秦初摆了下手：“我没事，只是在想这两个人的身份。”

　　付东拿起桌上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本来还指望你醒了，能给提供点儿有用的消息，看来你也不知道，不是，你们那天打的那么激烈，对方身份你一点都没有探出来？”

　　“还有，你们当天晚上是4个人吧，还有一个人是谁？”

　　秦初即刻说道：“找到他没有？”

　　付东嚼着苹果含糊说道：“这小子躲着监控走的，就拍着一个侧影儿，根本找不到跟大海捞针儿似的，包括这两天所有门诊医院，我统统派了信儿，有打架斗殴致伤的都会先给当地派出所报备，查了两天，根本没有这个人。”

　　秦初无意识的往后靠了一下，扯到肩上的伤，五官瞬间扭到一起，郑希妍即刻上前：“秦队，你还好吗？哪里疼了吗？”

　　郑希妍温柔的话就像棉花糖，揉进在场每个人耳朵里，不知道为何秦初想起顾明在蓝桥会所地下直播间糯糯的说的那一声儿疼，他没有抬眼看郑希妍，低声说道：“没事儿。”

　　“许薇的案件全市高利贷排查的怎么样了？”秦初接过郑希妍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

　　“正准备给你说呢。”付东仍了苹果核儿，又继续说道：“还真让他们排查出了三家可疑的公司，这两天正在摸排，其中有一个叫陈思杰的嫌疑最大，应该马上就能知道这个一分贷的操控人是谁。”

　　秦初点了点头，付东总感觉的秦初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收起玩闹的语气，正色的说道：“老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我可告诉你，别犯傻，做出违反纪律的事儿，到时候可没人给你兜得住。”

　　秦初盯着付东难得严肃的眼神，一番思量，顾明的事儿他还不能说，一切都是他的片面之词，而且漏洞百出，只会引起警方的恐慌，他郑重的应了一声儿：“放心，有什么新的消息，及时告知我，我会尽快回局里。”

　　“是啊，你他妈快点吧，我快累死了这几天。”付东一脸的抱怨，秦初微微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付队长！”

　　付东一把拍开他的手，起身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哥们儿先溜了。”

　　郑希妍站在窗前，低着头说道：“秦队，我也先回去了，有需要，你，你给我打电话。”

　　秦初笑着说道：“我没事，回去吧等我出院了，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坐坐。”秦初心想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的。

　　郑希妍似乎猜到秦初想找他谈什么，脸色一下变得难过起来，她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秦母看着离开的郑希妍脸上还是挂了一脸的满意，转身回来说道：“这个妍妍怎么越长越招人待见，哎哟这要能当我儿媳妇儿，我可上辈子积德了。”

　　秦初笑了一声儿：“看来您摊上我，功德用完了，别瞎想了妈，我不会祸害人家姑娘的，我会找个时间给她说清楚。”

　　听完秦初的话，秦母的心一下从天上掉在地上，摔了稀巴烂，一脸闷气的坐在沙发上，闷闷的不说话，秦初见状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手机查看最近的消息。

　　这时秦父提了热水从外面进来，走到病床前将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秦初，说道：“刚才有个大学生样儿的男孩，给我的说让我带给你，他看到房间里有人不方便进来，就给了我。”

　　秦初疑惑的接过秦父手里的盒子，有些警惕的打开，刚掀开一面盒子，秦初猛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腿一时无力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秦母两步跑了过来，紧张的说道：“你这个天杀的小崽子，你要作死啊！”

　　“爸！他人呢！”秦初有些着急的喊道。

　　秦父见他反应这么激烈，一时顿住了，用手随便指了一个方位：“走了啊。”

　　秦初两步跑了出去，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巡视，没有看到那个身影，身上的剧痛伴随而来，秦母和秦父把他驾回了床上。

　　秦初又拿起纸盒看到里面放了一副完整的手铐，是那天晚上他亲手拷在顾明手上的那副，他竟然打开了，手铐也没有任何损伤，这个顾明，他到底是谁，究竟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