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那年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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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寒假，G城格外冷，程西南很怕冷，但她总会仰起头轻轻吐气，然后说一句：“呵气成霜。”
期末考完后，程西南拿着不错的期末成绩成功让程妈给了她一定的自由，允许她和同学经常出去玩。
于是，在家里睡了两天以后，程西南就开始了和宋普普的吃货之旅。
G城有一条美食街，在那里可以吃到最地道的G城美食。程西南最喜欢的当然是名小吃，她每次来，都会点上一碗米线、一份叶儿粑、一份糍粑，再去隔壁的店里买一份香蕉味道的飞饼。
程西南又展示了她的暴风式吸入，吃得满嘴油，吃的途中还去门口买了串糖葫芦。
宋普普看着她，满是宠溺地笑，不慌不忙夹起一块飞饼：“我说小西南，你慢点吃，我不和你抢，擦擦嘴巴。”说着递给她一张纸。
“习惯了习惯了。”程西南擦擦嘴，“我小时候部队长大的，平时和部队大院里的孩子一起吃饭，吃得太慢了就没有了，后来就养成习惯了。”
“没事，你吃饭真的很香，特别可爱。”宋普普突然想什么，“对了，王宇恒约了我们一起打会乒乓球，我们一会一起去吧。”
“可我不会打乒乓球哎。”程西南喜欢看乒乓球，可是在自己并不会。
“没事，我也不太会，不过，滕明朗要带他表弟一起去，他表弟在省队，我还挺好奇的，说不定以后是个大球星，能上奥运会呢，我去要个签名。”宋普普搓搓手。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呢，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程西南把最后一块糍粑放进嘴里。
吃完饭，两人慢慢散步走去体育馆，G城体育馆就在一中高中部的旁边，虽然不大，但是设施非常齐全。
到了体育馆以后，王宇恒还没有来，滕明朗和另一个男孩子已经在那里打球了，应该就是他的表弟了。
滕明朗看见她们，停了下来朝她们招手，走近以后，滕明朗给她们介绍：”王宇恒家里突然有点事，来不了了，让我给你们说抱歉，这是我表弟，方岸。”滕明朗指指身边的男孩。
“你们好，我是方岸。”
这是程西南第一次见到方岸，那时候的方岸，还只是省队的一名队员，他有着和滕明朗极其相似的长相，唯一不同的是，方岸长了一双桃花眼，一笑动人，也因为常年训练，方岸皮肤有些黑，看着更壮一些。
“我去，滕明朗，你们家的人，都是共用一张脸吧。”宋普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像是孪生兄弟。
“我和我表哥只差了几个月，年龄差不多，我长得像我妈，他长得像他爸，就是我舅舅，所以就长得很像。“方岸解释说。
“我听说，你是省队的，你可以教我打球吗？”宋普普抛出橄榄枝。
方岸答应，两人就到旁边桌子开始学习。
滕明朗走到程西南旁边：“你会打吗？”
程西南摆摆手：“我不会，我就是来看你们打的。”
“我教你吧，我虽然不是职业的，但打得还可以。”滕明朗递给程西南一个球拍。
程西南没法拒绝了，只能跟着滕明朗走到球台旁边。
“我们先来学拿拍，是这样拿着的。”滕明朗举起拍子给她示范，“然后是发球，这样的，我们先简单接球。”
程西南跟着滕明朗的动作一点点模仿，竟慢慢跟得上节奏了。
“你乒乓球打得真不错，我虽然不太会，但我经常跟着我爸看，你真的挺专业的。”休息的时候，程西南喝着水对滕明朗说。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有空我可以教你。”滕明朗看着程西南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程西南对上少年的视线：“好啊，那我在乒乓球就拜你为师咯。”
“那徒儿，为师还没有你的电话或者聊天账号？”滕明朗咧开嘴笑。
聊天账号，在通信并不是非常发达的2012年，用的最多的自然是企鹅软件。
程西南把两个号码都给了滕明朗，滕明朗存好了以后，摇了摇手机：“那以后有事就随时找我。”
“没问题！”程西南用手比出OK，她能感受到，这场球和这个“认师父”让他们关系更好了，一时间，小小雀跃，但是又强忍住。
打完球，四个人一起走路回家，深冬的寒风吹得人有些凉，程西南拉了拉毛衣领子，很自然地缩进了些脖子。
“对了方岸，你刚刚说你比滕明朗小几个月，你是属龙的吗？”宋普普好奇地问。
方岸点点头：“对，我是属龙的，我三月出生的。”
宋普普拍拍方岸：“好小子，那你还没满十二，你们省队，你应该是最小的吧。”
“不是的，还有一个女生比我更小，十二月的，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型选手。
走到十字路口，路口的蛋糕店已经准备关门，四个人等着信号灯，程西南正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要问自己的年龄。
怕什么来什么，宋普普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我是八月属兔的，我记得滕明朗是七月，对了，小西南，你生日多久啊，我还没问过你。”
程西南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是，我是属虎的，十二月十七。”
不知怎么的，程西南突然想起那句滕明朗对学姐说的话：我不喜欢和年纪大的人一起玩。
在明明年龄相仿的同学圈子里，大家的年龄想差最多不过一岁，可是小几个月和大几个月的区别是很大的，至少，在当时的他们眼中。
所以当程西南满二十五岁的时候，她很无力地哀怨：“为什么你们都才二十四岁，每年都这样，我率先迈入新一岁。”
这个时候，滕明朗就会重复十三年前在绿灯亮起前三秒说的那句话：“生在冬天才是最浪漫的，属老虎好酷。”
寒假虽然比较短，但是却是最让人期待的。
程西南最期待的就是除夕夜晚，她总是喜欢过特殊日子的前一天，生日会从十六号晚上开始兴奋，虽然过年最热闹的是大年初一，但是她最喜欢除夕，就好像，温馨与热闹是永远不会消散的。
程家是很传统的家庭，过年了照例会准备很多年货，上街买对联、门神、灯笼，这项工作，永远是程西南和妈妈的，程爸从部队转业后进了本地政府工作，因为事情多，程西南常常看不见他的人影。
腊月二十五，程西南和妈妈一起出门买年货，出门前，她特意把自己的白色围巾找出来围上，再戴上自己的毛线帽子，跟着妈妈出了门。
“你又戴围巾又戴帽子，不会热吗？一会走走就热了。”程妈不解地问。
程西南扶扶自己的毛线帽子，把它拉正，挽住程妈的胳膊：“不会，我怕冷。”
其实，冬天再冷，走路多了也会冒汗，更何况是南方小城，彼时的程西南不会承认，那是她在模仿韩剧里的女主穿搭。
在G城，要说最热闹的，还不是美食街，而是位于G城老城区中心的夜市街。
要说到夜市街，是程西南最熟悉的，她的小学就在夜市街旁边的双语小学，小学的时候，程西南一直住在夜市街的附近，虽说每到傍晚，整个街道就很喧闹，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心烦过，她喜欢热闹，喜欢烟火气息。
小学的时候程西南没有什么朋友，每次放学都是自己走路回家，有时候饿了，还会先在超市买点零食，再慢慢踱步回家，经常回到家，程妈每次都会说：“程慢慢，你能不能快点，做啥事情都那么啰嗦。”
她总假装没听到，其实程西南并不是习惯走路慢，而是总会边走边观察夜市街的小贩们，她爱看他们认真摆摊的样子，各色的客人走走停停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许多小货车的货物上摆放着一个喇叭，总是在帮小贩们叫喊着。
边走边看，有时候遇见自己喜欢的那家花生糖，她就会掏出自己的零花钱买上一点，不能买多了，她有好几颗虫牙，吃多了铁定要疼，她不爱去医院，特别是牙科，所以虽然最喜欢甜食，她也只会吃一点。
走在夜市街，她陪程妈在一家卖对联和门神的摊位前停留，程妈让她也帮忙选选，她一下看重了一个很可爱的小龙，就拿在手上，一会等对联选好了就可以结账。
拿着小龙，程西南四处张望想看有没有好吃的，一转身，看到另一个摊位前，站着的是滕明朗，他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远远看过去，俊逸清朗。
他身边站着一位妇人，应该是他妈妈，穿着素色却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大衣，十分贵气。
滕明朗也看到了程西南，他对着程西南微笑，程西南也抬起手对他挥手。
滕明朗妈妈看见，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问道：“明朗，你同学吗？”
滕明朗点点头：“对，不过是我隔壁班的。”
”你要过去给人家打招呼吗？我还要选一会。”
滕明朗朝着程西南的方向走过来，走近了先给程妈打了招呼：“阿姨好，我是滕明朗。”
程妈看着眼前的男孩，彬彬有礼，还长得十分好看。
“妈妈，这是我同学。”程西南接话。
程西南妈妈笑笑：“你好，小同学，你们聊，我还要看会。”说完便又去继续挑选。
程西南看着滕明朗，指着不远处：“那是你妈妈吗？”
“对，我妈妈，她让我过来打个招呼。”
“哦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成绩继续保持那么好。”程西南看着滕明朗的眼睛，认真说道。
“谢谢，我的祝福等过年再给你说，我就先过去了，我们一会还有有点事，再见。”滕明朗给程西南和程妈道别后，走了回去。
程西南想起他的话刚刚说过年会发新年祝福，是这个意思吧？程西南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欢喜。
除夕夜，外公外婆会来吃饭，程西南的爷爷奶奶今年在程西南的大伯家过年，大伯家在外省，所以过年不能相聚，只能回来后再去看他们。
程爸程妈一起准备着年夜饭，平时程爸忙，对家里的贡献很少，所以在家的时候，他是不会闲下来的，要不然，下场就是被程妈河东狮吼。
程西南的任务是整理家里，很轻松，做好以后，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各个频道都在播送和过年有关的节目，十分热闹。
手机里，班级群已经在开始互相道祝福，她也收到了一些群发祝福消息。
群发消息，虽然不走心，她也会简单回复，只要最想收到的消息不是群发的就可以了。
晚上八点，程家五口准时看春晚吃年夜饭，外婆很宠程西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
程西南的外婆年轻时候是一个老师，程西南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小时候，程妈随军和程爸在外省，程西南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所以和他们很亲近。
程西南边吃边听着电视机里陈奕迅和王菲唱着歌：“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
程家的年夜饭吃得简单温馨，外公外婆在他们的那个年代是少见的自由恋爱，程爸程妈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所以在程西南的家里，一家人总是其乐融融。
2012年，十二岁的程西南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是却也好像有模糊的样子。
零点钟声敲响，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烟花声盖住了电视声音，手机准时振动，打开一看，是那条新年祝福：祝程西南同学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可以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吃最喜欢的东西。此外，祝你的数学成绩越来越好。
简单实在，程西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给滕明朗回的消息也打打删删，最后发出去的也是很简单祝福：新年快乐，滕明朗。
合上手机，程西南走到窗边看外面五颜六色绽放着的烟花，窗户里，她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新的一年，希望一切都能好。
新年快乐，滕明朗，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今日忆年年，今朝盼岁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那年寒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