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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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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傅楼轶如同往常一般踩着铃声踏进教室,如往常不同的是本应该叽叽喳喳的同班同学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傅楼轶。
傅楼轶甚至于有一个瞬间的疑问,这真的是他的班级吗?
直到傅楼轶穿过教室的走到来到最后一排——他的座位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同学们的反应是因为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现在他有了一个“同桌”。
傅楼轶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声:“这个位置不坐人,同学。”
这位新同桌趴在桌子上,脸全部埋在了臂弯中,唯一露出的黑乎乎的后脑勺可以看出今天早上他来得很匆忙。
未经主人打理的凌乱发丝有几撮在空中摇晃。
见人没有反应,傅楼轶又敲了两声。
这回趴着补觉的人终于从睡梦中被吵醒了。
不过,新同桌的起床气看起来不小:“桌洞里不是没人坐吗?凭什么我不能坐?”
傅楼轶缓缓收回突然变得酸麻的手指,镇定自若道:“随你。”
说完,傅楼轶便绕过新同桌坐下了。
身边的同桌似乎被他这一句话噎的不上不下,过了一会儿又趴下去睡觉了。
傅楼轶从抽屉中取出早读的材料道:“你们还不开始早读吗?”
周围的同学见冲突解决,也没了看好戏的心思,一个个七手八脚地捧起书念了起来。
见周围的同学不再拿若有似无的目光注视这边,傅楼轶这才放下手中的材料,借着一点余光看向身边的同桌。
他好像真的很困,明明刚才才把他吵醒,仙子啊傅楼轶又能听见他沉稳的呼吸。
这是,一张揉得和酸菜差不多的纸团扔到了傅楼轶桌子上。
傅楼轶顺着纸团投来的方向看,原来是他的前桌,一个消息灵通、爱八卦的男生。
男生抱着拳头,借着早读材料的遮挡,摆出了一副求原谅的模样。
傅楼轶摊开手中的纸团,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傅哥,是他们那群损色不让我和你说顾忱要转来我们班。说是要看校霸和学霸的终极对决看是谁赢,他们可太损了,下课我帮你去揍他们。
傅楼轶揉吧揉吧,将纸团向后一投,正中教室后方的垃圾桶。
他刚刚明明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前桌的男生又投来一张纸团,挤眉弄眼地邀功谢罪,还疯狂用眼神示意隔着几桌的一位女同学。
傅楼轶卷起材料,一段抵着前桌的颧骨将他推回去。
这回纸条上写了更多东西,实在不算好看的字让傅楼轶看起来十分费劲。
上面写着:傅哥,你还不知道你同桌是谁吧?他就是我们学校那个经常和隔壁中专battle的顾忱,我记得他还和你一起上过主席台,不过他是去念检讨的,你是表彰来着,你应该忘记了。
听说大校霸这次转来我们班是因为我们班班花,班花你应该还记得吧?就那谁,我们班肖悦。前几天顾忱和隔壁中专那几个人干起来,就是因为肖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纸条的后边还配着一个手绘的奸笑表情。
傅楼轶捏着纸条的边缘,将原本就皱的纸团又填几道折痕。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
傅楼轶不在装模作样拿着早读材料,而是抽出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数学习题级做了起来,后面前桌扔过来的纸条他也没再打开过。
做题的时间对傅楼轶来说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地,放学的时间也就到了。
傅楼轶轻轻呼出一口气,收起习题集。
今天一整个早上老师们往这一桌看了无数次,不知道是在看一直在做数学题的傅楼轶,还是一直在睡觉的顾忱。
其他同学早在下课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冲出去抢饭吃了。也就是说,现在教室中只剩下他和顾忱。
“顾——”
“顾忱,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我们都下课大半天了……”一道比傅楼轶更大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顾忱之前班上的同学。
傅楼轶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书包,在那三个人走到桌子前时,率先离开了这里。
“你们怎么来了?”
“兄弟你第一天进一班,就打算抛下我们这群糟糠之妻是吧……”
烦躁的、吵闹的声音都被傅楼轶抛在了身后。
不过,傅楼轶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几人又掀起了一段对话。
那三人中的一个女生道:“顾忱,你和大学霸傅楼轶做同桌啊?”
顾忱打着哈欠,思考了一会道:“哦,是叫这个名儿来着。”
傅楼轶经常作为学生代表讲话,就算是顾忱也知道这个名字。
更何况还有一次他们俩一起站在主席台上,被一些人疯狂拍照,论坛中还出现了两人许多同人文。至此,顾忱想忘记也难。
“可是不是说,傅楼轶身边都不坐人的吗?那这话是谣言吧。”三人中一个稍显怯懦的男生说。
女生伸出食指摆了摆,看似胸有成竹道:“林小白,你功力还是不到家,听八卦居然只听一半。
我可听说了,傅楼轶之前凭借着自己成绩,可是一直没有同桌的。那么,我们的顾忱为什么这么特殊呢——”
顾忱心中一慌,直觉不想让女生说出接下来的话:“余情情,今天中午吃什么?我都要饿死了。”
果然,作为一名吃货,余情情很快就被吃转移了注意力:“要不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吧,我想吃糖醋排骨,学校食堂里做的糖醋排骨难吃的要死。”
顾忱双手插兜,大步走出了教室:“那我们就去那家百味轩,我请客。”
“老板大气!”
……
傅楼轶下午来上课依旧是万年不变地踩着上课铃声来的,不过,这回顾忱没在位置上,或者说整个第一节课都没在位置上。
他没来上课。
下午上的课是几节偏理科的课程,枯燥的知识和窗外的蝉鸣一同传进傅楼轶的耳朵中。
早上不断来找他说话的前桌现在也是昏昏欲睡,倒是早上提及的肖悦频频往这个方向看。
也许是因为天气,也许是因为窗外的吵闹,傅楼轶感到很烦躁。
他将书本翻得哗哗作响,纸页上对他来说了然于胸的字符变成了带着躁意魔咒。
傅楼轶在请示老师过后,起身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水龙头中倾泻下冰凉的水,傅楼轶像是刚刚运动完的人一般,接着一捧一捧的水往脸上泼。
这个方法确实缓解了傅楼轶心中的躁意。
镜子中的人两手撑在洗手池边上,额角与鬓边的头发已经被浸湿,耷成一撮一撮。
脸上也淌着水痕,透骨的凉水在睫毛上、鼻尖处还有下巴,在有一滴没一滴地滴落。
傅楼轶抽出几张面巾纸,擦去脸上、头发上以及手上的水渍后,走出了厕所。
教学楼每一层都有一道三个厕所,海城高中几个教学楼都相隔不远。
傅楼轶现在所在的教学楼底下是一个小广场,再远一点则是足球场。
一般体育老师们都会要求学生们在小广场这里集合。
现在也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不过学生们大多在足球场那边运动,站在小广场的只有两个人。
这两人傅楼轶都认识,一个是体育老师,另一个则是他的新同桌。
原来他不上物理课跑来上体育课了。
傅楼轶离得不算远,但是只能听见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完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不过但从体育老师的表情上,还是能看出,顾忱深得他心。
顾忱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傅楼轶依然能确定他的心情是不差的。
傅楼轶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穿过走廊,路过一间间教室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这下炎热的天气和蝉鸣反倒成为了背景音,这背景音使得傅楼轶成为这节物理课上最认真听讲的学生。
下午的最后一节是班会课,就算是顾忱这样的拽哥也轻易不敢逃了,否则迎接他的就是打电话请家长大套餐。
果不其然,顾忱抢先办主任一步从后门溜进来,稳稳地坐在了位置上。
顾忱应该是跟着学校里的体育特长生“混”了一下午,还挤着时间冲了个澡,现在头发还湿着。
饶是顾忱,这样运动了一下午又赶着来上课实在不算轻松。
刚坐到位置上,就像是没了支撑到力气,伏到了桌面上。
桌面上还有今天早上顾忱拿出来装样子的书,他这样往上一靠,头发上的水就这样往下洇。
傅楼轶眉间微蹙,递给他几张纸巾:“擦一下吧,头发湿着容易生病。”
顾忱似乎是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推辞。
他道谢后,接过纸巾胡乱往头发上摩擦。
但是这种纸巾哪里能禁得住顾忱这样摩擦,纸巾所过之地留下了几片纸屑。还好纸巾的质量还算可以,没有碎成渣,要不然顾忱这头发也算是白洗了。
傅楼轶忍俊不禁道:“不要这样擦,纸巾都碎了。”
傅楼轶点点自己的头发,示意顾忱摸一下。
顾忱疑惑往上一扒拉,只见手上出现了一大片湿的纸巾。
“我帮你吧。”
“啊?哦,好。”
顾忱刚洗过的头发很凉,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黄色的光泽,让人很像rua一rua,不过傅楼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