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踏红尘》乘凉小白兔

17、得帝女，天下平16

　　新帝登基，昭告晋国子民。
　　自此，江沅真正意义的统一天下。
　　按照习俗，新帝继位之日，要大赦天下，江沅推翻传统，并未赦免罪人。
　　反而彻查晋朝中人，勤政为民者论功行赏，贪赃枉法者严惩不贷。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不少。
　　一时间，拖江沅的福，监察司别说清净一点，更甚比往时还热闹不少。
　　“沅儿，留一手吧。”
　　晋帝看着手中的信件，那是丞相这些年克扣粮饷往来的凭证，晋帝知道丞相的小动作。但不知道他的心如此狠，狠到灾荒那年，朝廷拨出去的赈灾粮，被他全数吞下。
　　晋帝看到这些信件，自是痛心不已。可丞相和他幼年便熟识，伴读的时光里，他们曾是最要好的伙伴。
　　晋帝初登皇位，根基不稳，那时丞相还未登高位，是他们两人并肩作战，用一个个政绩，稳了军心。蝗灾水患，晋帝身在皇位不能探查，是丞相领命而去，九死一生，安抚了灾区的百姓，给晋帝带来了无限好名声。
　　为此他留下隐疾，阴雨天气四肢疼痛不已。再遇险情，他依然坚定不移地到一线，安置百姓，寻找求生之道。
　　晋国还算不错，几十年来只遇过四次灾情，三次是丞相亲身带灾民走出阴霾，活下去就有希望。一次是丞相昧下他们的救命粮，断了他们求生的道路。
　　晋帝带着信件，失魂落魄的走出御书房。江沅知道晋帝心里不好受，并未多言语。不多时，下人来报，晋帝传丞相到皇宫一叙。
　　谁都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宫女内侍只知道晋帝最钟意的那套茶杯碎了，他素日钻研的棋局，此时也乱成一团。
　　“收拾妥当后，请女帝过来。”
　　内侍麻利的清扫干净，前去御书房请女帝。江沅知道，晋帝对丞相已有定夺。
　　“女帝到。”
　　内侍通报完，晋帝看到来人，退下余人，只留江沅。
　　开门见山，“沅儿，功过相抵，丞相罪不至死。明日上朝，他自会请辞。”
　　江沅心中惦量者晋帝的请求，丞相所犯之事罪不至死？他克扣赈灾粮，死三次都不足为惜。
　　江沅不能只看他的罪名，需念着他们的功劳。丞相这般情况，她已有良善的处置方法。
　　翌日早朝，丞相果然提出请辞，告老还乡。
　　江沅并未批下旨意，待下朝后让丞相再移至御书房。
　　“丞相，我给你三年，这三年里，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三年后，我要取你的命。
　　你可有疑？”
　　三年是给他三次救灾民于水火之中的赏，而要他的命，是罚。
　　江沅不可能因为他有过政绩而对他的罪孽既往不咎。何况丞相的功劳，并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
　　让晋帝看的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丞相和魏国大将勾结的证据还没有让晋帝看到。江沅怕晋帝知晓丞相所作所为后，气出好歹。
　　“女帝，我为晋国鞠躬尽瘁尚久，连一个晚年都换不来吗？您不怕朝堂百官寒心吗？”
　　“丞相，您和前魏国将军何时如此这般熟悉，看着一沓又一沓的信，不晓得何时交的心？”
　　丞相知道自己，完了。
　　他以为自己每次看后烧毁，处理的十分干净。魏国亡后，更没有人知晓他的行踪。
　　他以为算无遗失。
　　江沅从落魄帝女到国之女帝，走到这一步，情报局之大，自然是常人不可及。
　　想来前世晋国之祸少不了丞相的手笔。不过这是江沅的猜想，她翻遍临江沅的记忆和系统的世界剧情，都没能找到丞相参与的证据。如此才给丞相三年自在时光。
　　“该是祭祀大典了，想问丞相，往年看晋帝为民祈福时，你作何感想？”
　　江沅见丞相久不开口，
　　“祭祀之日帝王将相需亲身从乾清宫走到晋州城墙外的天坛。
　　待到天坛外，帝王三步一叩首。
　　将相只需在天坛高台看着，看着他们的皇帝为他们祈福。
　　帝王要极尽虔诚，方可感动天地，护一方百姓平安顺意。
　　我父皇第一次祈福，是破例让你陪同的。那日是你为我父皇取下血淋淋的双膝缠带。后父皇为了体谅你，只身一人参拜，每到祭祀后，足月腿脚都不甚利落。
　　父皇说你们那时势要让每个子民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朕不知你何时忘了！丞相。”
　　江沅承认丞相是大才之人，可晋帝身位一国之主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丞相有什么理由去背叛呢？
　　她为晋帝不甘，一个帝王如此信任纵容的臣子，却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背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一为丞相，为何叛国不解。
　　二为晋帝，错信他人之久不解。
　　属实乃人心难测。
　　丞相离开皇宫，他知道自己，真的只剩三年光景了。而这三年，他要考虑是解甲归田，还是在朝堂之上。不管他身居何处，三年后必死的命运，是躲不掉的。
　　“官人，事已至此，不妨一不做二不休。”
　　“夫人，不可。此时的临江沅，不是我们能抗衡了的。”
　　江沅听着属下传来的消息，轻蔑自嘲，“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觉中，祭祀节到了。
　　这一次，是她为天下苍生祈福。江沅知晓前世的命运，所以对祈福一事，自是不屑。
　　可她从进入天坛迈进的第一步，便有一阵悠远绵长的气息，拉着她前行。
　　三步叩首，声音成话。
　　“虔诚之心若是无用，你怎会招至于此……”
　　江沅顿悟了。
　　有因才有果，晋帝的赤忱之心，临江沅无尽的祈求，才换来这一方世界的重启之日。
　　“所以，他们许下的愿望成真了吗？”
　　江沅反问，回答她的是久久的宁静。
　　直到祭祀大典礼毕，江沅离开天坛，那个声音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有意思了。”
　　江沅本想着天下一统后离开这个世界，现在看来，可以再等等，尝试着等一个答案。
　　所有洲地已经在江沅的版图里。
　　她再下一步，是什么呢？
　　这个疑惑，陆忻可以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