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555555555555》袜子鞋

96、第 96 章

　　眉庄自那日与甄嬛决裂后，再不曾去看过她。过了几天，甄嬛百无聊赖想去见玄凌，备好了点心去看他。
　　玄凌一向在仪元殿的御书房批阅奏折，考虑国事。甄嬛从棠梨宫出来兜了几转，自太湖石屏嶂后出来，到了仪元殿后的一带树林了。
　　甄嬛带着浣碧正要走向仪元殿，忽然听得有人说话，主仆两人便闪在一从树林后。眼前走来的人正是玄凌与陵容，陵容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语笑晏晏，十分亲密。
　　此刻的陵容，着一身蜜合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长衣，下面是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金钗。小腹微显，原来她的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甄嬛听得陵容道：“姐姐若有让皇上不满的地方，请皇上体谅她的丧子之痛吧。姐姐其实很辛苦。”
　　甄嬛心想：你安陵容是什么东西，何须你来怜悯我？
　　玄凌神色间颇有些踌躇，慨道：“她没了孩子朕也伤心，可是她的性情实在是太倔强了。女子有这样倔强的性子，终归不好。她辛苦，朕也辛苦。她怎不为朕想想，朕连失两子，宫中的是非又这样多，连看她一个笑脸也难。到底是朕从前把她惯坏了”
　　甄嬛伤心，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吗？甄嬛再不忍听下到，转身悄悄离开了。
　　竹沥与宜修闲聊时提到她让安陵容吹了不少关于甄嬛的“枕头风”。
　　宜修道：“没用的，只要她的脸不毁。咱们皇上就舍不得她。”
　　竹沥笑道：“姐姐，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滚汤开始虽然烫，但一口一口吃下去，也就慢慢适应了。”
　　宜修道：“但愿如此吧。左右总有法子对付那甄氏。”
　　一场霜降之后，空气中便有了寒冷的意味。竹沥和眉庄忙着给孩子们薄棉锦衣，陵容亦参与其中。
　　竹沥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快到了冬天。明年春末，陵容的孩子也该出生了。”
　　眉庄半含了笑意道：“可不是静和如今都会翻身了。孩子长的快，衣服自然要做的多一些才好。我可不放心那些绣娘做的衣服。”荣慧帝姬，眉庄起小字为静和，岁月静好，温和从容。
　　陵容拿着樱草团花的蝙蝠细棉在手上比一比，笑道：“是啊，亲娘才会关心料子合不合适，孩子穿着舒不舒服！绣娘只顾着华丽好看，却不知那线头会不会磨了孩子。”
　　竹沥道：“所以我们才能聚一起。陵容，你觉得乐懿会喜欢湘色吗？”
　　陵容道：“湘色清雅低调，看和姐姐是要做小衣还是小裙？”
　　眉庄想了想道：“湘色配上华丽贵重的颜色，亮眼大气。配着同样清浅的颜色，清丽脱俗。姐姐手艺好，看姐姐想怎么用了。”
　　竹沥笑着说：“想当年我第一次做衣服，还是怀着乐懿的时侯。那时候……”叹息道：“这都快十二年了。”
　　陵容道：“姐姐担心什么，你的皮肤润洁光泽，如十五岁的少女一般。再加上……”
　　竹沥好奇道：“加上什么？”
　　眉庄替陵容描补，“加上姐姐仙姿玉貌，如同天仙再世。女人都要动心了，皇上怎么不喜欢姐姐呢？”
　　竹沥不好意思，“才没有！”
　　棠梨宫
　　甄嬛在这些日子里受些冷眼，她失子变得阴阳怪气，身边再无交好的妃嫔。
　　有一天她意识她的境遇，离冷宫只剩下几步之遥。她想起冷宫凄凉的景象，不、不，我决不能够落入如此地步！
　　竹沥用来打探消息的暗探上报甄嬛最近的动向：甄嬛捕蝶，又裁制新衣，欲重获宠。
　　竹沥笑了笑，拿出一张云母笺，用上好的紫檀狼毫小楷笔在上面写道：
　　宜修姐姐懿鉴
　　竹沥许久不曾静心练字。而今霜降初寒，秋日萧条。忆想四月轻莲蝶舞，纸鸢青云，心犹不安。须知酒能乱性，色足戕身。酖毒妖狐，岂容迷乱。唯恐妖蝶化形惑主矣！现不至梨开已闻梨香，莫乎于天象不利邪？请姐姐详为。
　　恭祝姐姐万事顺意
　　愚妹竹沥敬上
　　竹沥写罢，交由无忧道：“我记得皇上赐了几块上好的碧玉，拿出两块让内务府磨了一盒子小玉珠来，和这信一道给皇后娘娘送去。你亲自去！”无忧应是。
　　宜修拆了信，看了半晌笑道：“甄嬛既然不安分，想也不算冤枉了她！”
　　剪秋好奇问：“淑妃娘娘上头写了什么？”
　　宜修道：“竹沥发现了甄嬛最近的小动作，她已经准备好了流言。希望天象不利，扳了甄嬛。”
　　剪秋明了，“是，奴婢会做好的。皇后娘娘放心！”
　　甄嬛饶有兴致的调脂弄粉，裁制新衣，积极的准备一场“不合时宜”的复宠。
　　几月后，慕容妃再度上表请罪，言辞恳切，玄凌看后颇为动容，只是暂时未置可否。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了，立冬过后，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钦天监正使上书玄凌道，发现有二十八星宿中的南方朱雀七宿鬼金羊星与西方白虎七宿的毕月乌星相冲，显有荧惑守心，国运有厄之兆。
　　玄凌一听，还得了！忙问钦天监要如何，钦天监只道命西南角宫嫔在宫室内祈福，借新春元气除厄，出了明年正月便好。
　　玄凌于是下旨，临近年关，众妃须闭宫祈福，不须出来走动。甄嬛被冷落许久，不知宫里的内情。
　　可玄凌又禁不住紫奥宫门闱冷清，办了一个赏雪宴。玄凌邀了些妃子们在上林苑饮酒赏雪，甄嬛没有受到邀请，不得前去。
　　甄嬛悄悄行入倚梅园中，不巧有一个眼尖的公公看见了她，上报给皇后宜修。
　　宴上，大雪初停后宫本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宜修接到消息后，朝竹沥，隐晦的笑了一下。
　　竹沥便道：“这时节，倚梅园的梅花应该开了吧？”
　　宜修轻轻在皇上耳旁吟起诗，“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姐姐在时和皇上一起种下的梅花，不知如何了？”
　　玄凌怅然，“现下梅花，应开得正好。去走走吧。”玄凌便带着嫔妃宫人们走向倚梅园。
　　倚梅园中静无一人一般，红梅欺香吐蕊，开得如云蒸霞蔚，天地间惟有那红梅朵朵，自开自落。
　　甄嬛在倚梅园冷得发抖。她的衣裳是天水碧的云雁细棉，简单的款式，绣黄蕊白花的梅花和水仙，漂亮是漂亮，可却不保暖。
　　竹沥提前派人悄悄的观点了她们想干嘛，派了敬妃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去探路，想要随时戳穿甄嬛。
　　甄嬛终于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甄嬛道：“信女后宫甄氏，无才无德不足以保养皇嗣侍奉君王，心怀感愧无颜面圣，在此诚心祝祷吾皇得上天庇佑，平安喜乐，福寿绵长。若得所愿，信女愿一生一世茹素吃斋，清心拜佛，再无承恩宠。”玄凌远远看着甄嬛，先是一喜，然后皱起眉来。
　　梅林的小连子本想着打开养着蝴蝶的玻璃大瓶。康禄海收了宋福的好处，轻轻滑了一下。小连子正精神紧绷，吓了一跳，手一滑！玻璃大瓶摔到了雪地下，发出“沙拉”的响声。
　　敬妃离梅林近，当即道：“什么声音？”几个宫人忙过去，直接擒住了康禄海和小连子。玄凌走上前，硬生生将甄嬛扳过来。
　　甄嬛心跳得厉害，怎么回事呢？
　　玄凌脸色阴沉道：“甄氏，你没有闭宫祈福，在这里作甚？”
　　甄嬛轻声道：“臣妾失德，只原一生为皇上祈福，不面君上。”
　　玄凌怒气更甚，道：“你若当真为朕，即日起便闭门，为朕日日抄写经书三卷！来人，送莞贵嫔回宫！”
　　竹沥含笑上前道：“皇上莫气，许是莞贵嫔小产后一直身子不大好。久久不出门，不知道天象之事。皇上不必生气。”
　　甄嬛心想：什么天象？可是她还没想明白就被‘请’回去了。
　　晚宴中，竹沥用过晚膳又观赏了歌舞杂技，好不自在。这下甄嬛闭宫想出去，至少需要两个多月了。宴会草草结束，玄凌留宿竹沥的长杨宫中。
　　竹沥和玄凌回到宫中，已是夜深时分。明瑟居的陵容早早回宫，现在已经睡下了。竹沥睡前有喝甜羊奶的习惯，此时正坐在软榻上捧一小碗羊奶喝着。
　　玄凌换了寝衣出来，笑道：“这么多年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因为好喝啊。”竹沥边说着，却缓缓将剩余的喝掉，嘴边沾了一圈奶糊，那模样倒有十分可爱。
　　玄凌笑吟吟望着竹沥，凑上前舔舔竹沥的嘴角，道：“那竹沥告诉我，有多好喝？”
　　玄凌第一次在竹沥面前用‘我’，竹沥陪伴在他身边这十二年了，第一次听他这样说话，以九五至尊之身与她说一个“我”字自称。明明是戏谑的眼神，竹沥却是心动了！
　　碗掉到厚实的团花卷草和合二仙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声响……
　　第二天请安，竹沥破天荒的来迟了。顶着众人悄悄的议论和好奇，竹沥宠爱一日复一日的浓厚起来了。
　　除夕那一晚为着第二日的祭祀和阖宫陛见，玄凌他不能来。到初一正午祭祀完毕，宜修和竹沥带着几个孩子到太后的颐宁宫请安。
　　竹沥身穿烟粉绣着点点迎春花的镶边兔毛长衣，配以宝蓝底色绣瑞鹿迎春的百褶如意裙，搭着秋香色云缎大氅在肩上。又淡淡施了胭脂，头上一副烧蓝点翠宝石花头面，整个人穿得很是雅致。
　　宜修一身正红凤穿牡丹绣样织锦对襟外套，里面是镂金如意卷草纹镶边月白上袄，下系茜色如意缎绣牡丹缎裙，很是家常而明艳。现下慕容妃失势，宜修心情特别好。
　　太后早就等着她们。竹沥宜修到后，便放下孩子们，让他们自己玩成一团。太后含怡逗孙，很是快活。
　　初二的家宴，直至午时，玄凌方来家宴。右侧的尊位依旧是眉目端庄的皇后宜修，竹沥与端妃分坐下首的两席，端妃近来身体好了很多，便来了。之后是敬妃与慕容妃分坐再下首的两席，接下来是九嫔之首陆昭仪和李修容。
　　甄嬛因为被玄凌亲口说闭宫，算是变相的禁足，因而不得来。
　　慕容妃的容色沉寂了不少，听闻她屡次向玄凌上表请疏，自辩其罪，言辞十分恳切动容。玄凌叹息不已，却不下诏恕罪。她便时时抑郁。只是她衣饰华贵姿势挺拨地坐在位上，那股傲然气势和艳丽美独树一帜。
　　陵容温柔谦和，脸上淡淡笑容。眉庄抱着荣慧帝姬静和，一心看顾着。家宴平平淡淡地过去。
　　没有甄嬛的正月，既使妃嫔间偶有小的摩擦和口角，也算不上什么。除了予湛和萱潼的周岁热热闹闹些，其余的日子平淡无奇地过去。
　　二月初在后宫平静如水的时候，前朝却不太平了。
　　汝南王玄济在早朝时不仅迟到且戎装进殿被御史张霖弹劾汝南王大不敬，汝南王当朝并未发作，可是下朝路上把张霖拦住，当场把张霖给打昏了。
　　事后文人仕子纷纷上书，要求严惩汝南王，以振朝廷法纪，而汝南王却拒不认错，甚至称病不再上朝。
　　汝南王声势日盛，玄凌已经忧心不已，此事加深了文武官员的对立，一旦处理不好，便是危及朝廷的大事。为了这个缘故，玄凌待在御书房中一日一夜没有出来。
　　甄嬛在变相禁足后，才得了关于星宿的消息。她表示理解玄凌，荧惑守心是为大凶之兆，不是皇帝下台，即是皇帝逝世。所以正月里她并没有轻举妄动，真心在棠梨宫为玄凌祈福。
　　现在听说汝南王的事后，她深深觉得自己复宠的机会来了。
　　于是甄嬛命流朱准备了燕窝作夜宵，一同去了仪元殿。玄凌见是甄嬛，叹息道：“嬛嬛，你怎么来了？”
　　甄嬛眼中含泪，“臣妾失德，不足以保养皇嗣。四郎——我还是舍不得你！”
　　玄凌含笑道：“嬛嬛，你是为朕祈福，所以病了而已。”
　　甄嬛很快笑道：“是，臣妾在病中不方便服侍皇上罢了。”又将燕窝从食盒中取出来。
　　玄凌疲倦地笑笑，道：“朕就不用了，心烦。这两日的事你也该听说了吧？”
　　甄嬛微微领首：“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臣妾也知晓一二。不过朝政纵然烦扰，皇上也要好好保养身子才要紧。”
　　甄嬛把燕窝递到他面前，含笑道：“臣妾亲自炖了好久的，皇上且尝一尝润润喉咙好不好？”
　　玄凌接过舀了一口道：“味道太淡了！”
　　甄嬛舀了一口喝下，疑惑道：“皇上不是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吗？臣妾就没有多放糖。”
　　玄凌笑道：“可能是朕这些日子常在竹沥那用甜的多。那丫头爱甜口，朕在景春殿都要随着她口味来。”但玄凌还是喝了甄嬛的燕窝。
　　甄嬛心中触动，心想：皇上，你的心是到底有谁呢？你真的对我有一点情意吗？竹沥的事，他居然还记得这样清楚。
　　甄嬛眼前仿佛有一瞬的飘忽，眼见他把一盏燕窝喝了个底朝天。玄凌道：“汝南王殴打言官一事你已知晓。那么——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是否要依律秉公处理责罚汝南王？”
　　甄嬛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化解文武大臣之间的矛盾。玄凌右手抵在领下，慢慢思量。”
　　甄嬛又继续道:“皇上不必处罚王爷来平息这件事，皇上给他们一个说法就可以，最好的便是让王爷登门谢罪。”
　　玄凌听后，摆手苦笑道：“你要让汝南王去登门谢罪？他那么心高气傲，简直不如杀了他罢了。”
　　甄嬛抿嘴一笑，温软道：“王爷征战沙场，为国杀敌，可算是个英雄。那么英雄呢，最难过的是哪一关？”
　　玄凌大笑：“英雄难过美人关！亏你想出这一招来。”他想着有理，道：“那么，谁去劝汝南王妃呢？”甄嬛自然毛遂自荐。
　　两日后汝南王妃贺氏入宫，先是来皇后宜修处请安。
　　宜修一番客气，为着“论纲常是这么说，可是论家理本宫还得尊称王妃一声‘三嫂’呢。何况现在都是自己人，本就该亲亲热热的。”这句，心里暗搓搓又给甄嬛记上一笔帐。
　　皇家妯娌间，以正室为贵。能称呼“嫂嫂”“弟妹”的无不是正室所为。甄嬛此举若细细计较起来，便是僭越！
　　不过之后，也不知甄嬛怎么劝的，乖乖让贺妃答应让汝南王上门致歉并且还同意了太后抚养她的大女儿庆成宗姬。
　　事后不出三日，汝南王便亲自登门向张霖致歉，事情到底平息了。而庆成宗姬，也选定了吉日准备行册封之礼入宫侍奉太后了。
　　汝南王殴打言官一事总算平静过去了。册世子和进封帝姬一事更是办得花团景簇、极尽热闹奢华。钦仁太妃看不过眼，私下牢骚道：“就算是帝姬下嫁册封公主，也没有这样热闹排场的，当真是逾越得过分。”
　　冬雪初霁，淡薄如云影的阳光暖暖一烘，便渐渐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仿佛一场缠绵春雨的润泽，上林苑的柳绿桃红、蜂缠蝶绕便一下子充盈满了整个后宫四方宫墙围绕的天地。
　　皇后宜修主持着后宫大小事宜，慕容妃除了盛大的节日宴席外只是足不出户，眉庄忙着抚养女儿，陵容安胎，而竹沥则尽力和甄嬛争宠，但后宫嫔妃也分着玄凌的宠爱和雨露。
　　从“彤史”记录的侍寝次数来看，竹沥是最得宠那一个。自那次玄凌自称‘我’之后，他和竹沥关系一日千里。很多时候，玄凌都能和竹沥一块，静静看书或是临贴写字，更或者是晚上的某种运动。
　　二月初，陵容的胎早已满了八个月，内务府也安排好安林氏入宫。因为松阳县离京甚远，故安林氏在二月中旬才得以入宫。安林氏入宫那一早，陵容早早便起来了，只一心期待她母亲的到来。
　　安林氏终于在晌午来了长杨宫，按礼，她得先来了正殿拜见。但竹沥不巧去太后宫了，幸好早吩咐了宫人把明瑟居旁边的岑玉轩打扫出来，供安林氏居住。安陵容感谢不已。
　　日子没安生几天，汝南王又闹事了！一个月前才封了他一双儿女为世子和帝姬，竹沥向宜修感叹：人要想做妖，绝不会给你时间准备。
　　宜修想也是，倒捂脸笑了。
　　这次汝南王要求追封死去的生母玉厄夫人为玉贵太妃，并迁葬入先帝的妃陵。
　　有生育儿女的妃嫔在先皇死后皆可晋为太妃，安享尊荣富贵。并赠封号，以彰淑德。
　　汝南王生母为从一品夫人，虽然早死，但追封亦是在情理之中。可玉厄夫人的兄长谋反，玉厄夫人受牵连郁郁而死。临死前先帝探望，玉厄夫人口出怨语，深恨先帝。
　　先帝一怒之下不许玉厄夫人随葬妃陵，亦无任何追封，只按贵嫔礼与杀害先帝生母的昭宪太后葬在一起。
　　因无先帝的追封，何况玉厄夫人又是罪臣之妹。作为继承皇位的玄凌，自然也不会追赠玉厄夫人为太妃了。
　　玄凌左右为难，不愿追封玉厄夫人。甄嬛给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法：追封玉厄夫人为贤太妃，加以封号，迁葬入先帝的妃陵，进封宫中各位太妃，加以尊号。玄凌长兄岐山王生母钦仁太妃为淑太妃、平阳王养母庄和太妃为德太妃，与玉厄夫人并立。最后为太后崇以尊号，又尊舒贵太妃为冲静元师；还善解人意的提议让玄凌复宠华妃。御前的消息由小厦子悄悄的传给了宜修和竹沥。
　　晚上，玄凌招了竹沥来侍寝。仪元殿，玄凌懒懒的歪在榻上，说：“竹沥，你来了。”
　　竹沥笑道：“是啊，不是皇上让臣妾来的吗？”
　　玄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竹沥过来。竹沥便坐过去，玄凌静静的抱着她。
　　竹沥有些疑惑，问：“皇上怎么了？”
　　玄凌静静道：“今天，莞贵嫔给我解了关于汝南王请封的难题。她还劝我复位华妃。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竹沥有点气，狗男人，在她面前提其他女人，这些日子的温情果然是假的！
　　竹沥面前不动声色，体贴道：“莞贵嫔也是为皇上着想，”又停了停道：“不过她许是过不来失子这关吧。想昔日，慕容妃未降位之前，可是夫人呢！”竹沥开始不动声色的给甄嬛上了眼药。
　　玄凌面色阴郁，紧紧抱住竹沥：“你知道慕容妃为什么没有孩子么？”
　　竹沥身子便一抖，心想：他在说什么？
　　玄凌道：“她宫中的‘欢宜香’，是我独独赏赐给她的——那里面有一味麝香，闻得多了，便不会有孩子了。”
　　这缘故竹沥是知道的，是宜修亲口告知，欢宜香是宜修亲手调制而成的。不知玄凌此刻提起有何意？
　　竹沥叹道：“皇上，您其实不必告诉臣妾的。”
　　玄凌不肯住口，说道：“你听我说。莞贵嫔在她宫里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我心里不安。我……害了自己的孩子。慕容妃是，莞贵嫔也是。”竹沥只静静听着。
　　玄凌凄怆道：“可华妃不可以生下皇子，如果华妃生子，那汝南王和慕容一族会扶这个孩子为帝，那我下场会怎么样？没人能保证。可是我又不能不宠幸她来安抚人心。”
　　竹沥惊道：“那当年华妃小产？不是端妃吗？”
　　玄凌缓缓道：“端妃当年枉担了虚名。”玄凌眼中隐隐有泪光，“朕是君，亦是父。我曾经杀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我许多的孩子都生不下来，焉知不是上天的报应？”
　　竹沥起身半跪在榻上，握着玄凌的双手，镇定地看着玄凌，道：“皇上是天子，是上天的儿子。天神不会惩罚您和您的子嗣的。何况，竹沥为皇上生了三子二女。您总又有四子五女，先帝爷七子二女。您一定会比有更多子嗣的。”
　　玄凌笑，“那竹沥就为我多生几个皇子公主吧！”
　　第二天，在有心人的宣传下，甄嬛干涉朝政的传言风起尘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