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语》熊金贝

23、if线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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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怎么死的了，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脑袋浑浑噩噩，记忆破碎，每日在太阿山上宫殿内的海棠树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带他回来的人是剑尊寒山君的徒弟，远冥。
　　小黑对山宗的印象不太好，因为山宗的掌门人洛河子总是对他没事找事，总想着把他拉过去归到山宗。
　　好好的来什么和尚那一套度化干什么。
　　因着洛河子，小黑对整个山宗的印象都不太好。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如今反倒是被山宗的人带了回去，还在人家门派里养伤。
　　小黑翻了个身，接着睡。
　　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小黑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急着解惑，反正对他没什么坏处。
　　远冥平日叨叨个不停，吊儿郎当，像只皮猴。
　　剑尊是个清冷又温和的人，对他这条来历不明的小黑蛇平日也多加照顾。
　　小黑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了，但多少还记着一些事，他记得寒山君和远冥的下场。
　　小黑是只恶蛟，天王老子第二他第一，也不信什么报应天谴，天大地大，实力最大。
　　所以小黑想，看在这段时间的份上，这两人他罩了，什么尸骨无存、下落不明还是去一边去吧。
　　2
　　一直住在太阿山上，还被两人不停地投喂天材地宝，饶是向来厚脸皮的恶蛟也感到不好意思了，他对寒山说：“以后有什么要打架的，我帮你们。”
　　远冥正在外面浇花，听闻此话发出嘲讽的笑声，“就你这小不点，还是老老实实养伤吧。”
　　寒山把洗干净的灵果放到小黑面前，也不说拒绝，笑道：“好，尝尝，从昆仑摘来的果子。”
　　小黑没拒绝他的好意。
　　左右吃下炼化了就行，不是什么大事。
　　3
　　小黑身上有着被烫伤的疤痕。
　　他很少化成人形，绝大多时候都是一条小黑蛇的模样，不过一个手镯粗细，即便是化成了人形，也总是戴着一个黑鬼面具。
　　小黑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来历，寒山远冥也就不去多问。
　　某次远冥道：“你这面具怪吓小孩，哪儿来的，明个山下有庙会，要不要跟哥哥去看看，给你买几个新的。”
　　小黑板板正正地坐着，寒山觉得他像是门内刚入门的小弟子坐在下面听老师授课一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便端着茶碗装作要喝水遮掩一二。
　　远冥话多，寒山刚把这位小徒弟带回来的时候就知道。
　　他倒是习惯了，不觉得烦。
　　远冥只是在内如此，在外多少会做做样子，还显的有几分冷酷无情的模样。
　　难得的是小黑，面对这叽叽喳喳，嘴上没个把门的话喷子，居然能忍住。
　　也是自打小黑来了，寒山才知道原来远冥的嘴真的有那么毒，怪不得总有人会在他面前提几句，先前他还以为不过是犀利了一些，现在看来，颇有师姐的风范。
　　寒山心中感慨。
　　小黑轻飘飘地看了远冥一眼，“不换，我师父给我画的。”
　　他说起来时，语气有几分炫耀。
　　寒山符合，“你师父画的？”
　　小黑点头。
　　寒山“诶呀”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好看呢。”
　　远冥看着师尊一副哄小孩的模样，被当做小孩的人还没有察觉，反而故作矜持的“嗯”了一声，捂着嘴撇过头就笑了起来。
　　小黑不明所以。
　　寒山推了推远冥，让他一边去，对小□□：“别管他。”
　　4
　　随着伤势渐好，小黑丢失的记忆也有所恢复。
　　而这时，这对师徒的关系也面临破裂，小黑被挟持着一块叛出师门，入了魔界。
　　看着远冥犟着把魔界折腾的鸡飞狗跳，小黑翻白眼。
　　搞什么，不就是离家出走，幼稚。
　　这边洛河子来看空巢老人，老人难得又练起了剑。
　　她自己在旁边树下石凳上坐下，等着被抛弃的师弟练完才慢慢开口，先是说起了宗门的大小事，见他板着脸，道：“我早料到会出事。”
　　寒山看向她，“师姐何出此言？”
　　洛河子接过他倒好的茶水，“你对那条小蛇太好了。”
　　寒山疑惑。
　　洛河子接着：“远冥自幼由你带大，我也从未见过除了远冥以外，你对人如此上心。”
　　寒山是他们几个师兄师姐师弟中年级最小的那一个，因此大家对他都多加照料，生的也好看，小时候就像个小金童，连着门内的其他长辈们见了也喜欢，平日也不用多操心什么闲事。
　　寒山收远冥为徒，此后山上就多了个小孩，从来没接触过此的寒山一时无从下手，还曾半夜来找她请教。
　　好在远冥懂事，之后寒山倒也没有操多少心。
　　现在山上又多了一个，连着她去拜见昆仑，都要传信让回去给捎几颗果子，平日什么宝贝也都给了那小蛇。
　　问起来还说是山上的客人。
　　这哪里是山上的客人，分明就是家里的祖宗。
　　连她这个师姐见了都要感慨几句，不要说被寒山带大的远冥了。
　　寒山失笑，“师姐误会了。”
　　远冥哪里是这样的人。
　　这小蛇实在是让他上心，走哪儿都记挂着。
　　远冥自幼孤傲，不爱与人亲近，天天扒拉在小黑身边惹人嫌，被打了生一会气还是又蹭了过去，若说上心程度，寒山觉得自己还不如远冥。
　　洛河子倒不是三人是如何相处了，寒山如此一说，洛河子奇怪道：“他给你师徒二人下了什么迷魂药。”
　　寒山不赞同，“师姐要是见了，一定也会喜欢他。”
　　洛河子无奈地摇摇头。
　　5
　　小黑记忆已经恢复了，沉默寡言了不少。
　　远冥心中担忧，自己又哄不好，道：“你是不是想师尊了？”
　　小黑点点头。
　　远冥皱着脸出去了。
　　两人相见，谁也没有先开口。
　　远冥有些扭捏，偷偷去看寒山，一眼看去，就不舍的移开视线，痴痴道：“师尊。”
　　寒山看来。
　　远冥扣扣自己的手心，“小黑想你了。”
　　小黑倒不知道自己被远冥拿着当借口，理直气壮地去见了寒山，他望着天南山的方向，等到远冥回来，还在那坐着，连个姿势都没换。
　　远冥凑过去，拍了拍他，“好了好了，我已经和师尊说了，改日咱们就回去。”
　　小黑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滚。”
　　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他想也知道他去说了什么。
　　远冥上下看他，“你这个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说完就跟只花蝴蝶一样扑棱走了。
　　小黑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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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结契大典请的人不多。
　　后来还丢下小黑一块出去了，美名曰历练，等两人回来，还带回来了一颗蛋。
　　小黑揪着心口的衣服，好像见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本尊不信！”
　　远冥故意逗他，“你不信什么，这就是我和师尊的孩子，哈哈哈，四舍五入，也算是我生的不是。”
　　7
　　镜妖来拜访寒山，小黑路过一个小镜妖，在面前停下。
　　远冥道：“听说能在里面看见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诶。”
　　小黑第一次照时，他看见自己踏破虚空。
　　如今再照，他看他死去师父和挚友，也看见了他素未幕面的双亲。
　　当年镜妖说他一生求而不得，那时他不以为然，现在看来，竟是字字应验。
　　8
　　虽是回到过去，可是小黑心中明白，这不是真正的过去，也不存在真正的逆转时空。
　　这是另一个世界。
　　双亲是琏净的双亲。
　　师父也不会是他的师父。
　　挚友也不会是曾经那个人。
　　他不明白，这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为了什么。
　　9
　　天南山有了大的震动，一时大乱。
　　各族皆为盟友，共同对敌，寒山远冥将孩子托付给小黑，却被拒绝，“当初说好了我替你们，这次我去，你们留下。”
　　寒山不赞同，远冥让他别逞强，干脆他们一起去好了。
　　小黑心意已决，很坚定的让两人留下。
　　洛河子知道寒山的生死劫，见他如此坚持，也跟着劝两人，“有何担心的，此次我同去，帮你们照看着些便是。”
　　10
　　黑蛟显露真身，与异族搏斗中化龙，用雷劫杀死了不少异族。
　　事后不知所终。
　　只有少数人看见化龙后的男子面孔，没有鬼面，没有疤痕。
　　洛河子为其一。
　　洛河子回去后将此事告知了寒山，说着一二，也不知何解。
　　她手里还有一片事后捡来的鳞片，也一同给了寒山。
　　寒山的生死劫破了。
　　想起临走前小黑的坚持，寒山猜到了他知道些什么。
　　可是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太阿山的海棠年复一年的盛开，寒山再推门而出，也见不到了树上那只贪睡的小蛇。
　　11
　　后来琏净破壳，学会了变形，听闻了小黑的事，也化作一条小黑蛇，“像不像？”
　　临渊面上恍然。
　　琏净担忧地扑到他怀里，“爹，爹！”
　　他歪着头，想起来自己还是颗蛋的时候，有个很熟悉的人抚摸他的蛋壳，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记着，此刻觉得有关系，便学道：“我放不下，魔渊窟有个不聪明小鱼精，凡间周国洛水张幼薇，蓬莱弟子儒林，还有个不太会使剑的剑修罗生言……劳烦帮一把。”
　　寒山手中的茶流到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