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语》熊金贝

15、系统

　　商量过后，寒山打算过几天去一趟天南山一探究竟，空中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连接到其他世界的口子，不可能放任不管。
　　洛河子身为掌门离不开，其他长老要不不是武力方面，要不就是不合适。
　　还有几个闭关的太上长老，不是紧急的时候，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请其出关。
　　讲完正事，洛河子看着二人，无情审问：“什么时候好上的？”
　　寒山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远冥知道自家师尊脸皮薄，道：“从魔界回来前。”
　　洛河子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插什么嘴。”
　　寒山，“师姐。”
　　听见他喊师姐洛河子就头疼，冷笑一声，“罢了，我还能打断你的腿不成，结契大典什么时候举办？”
　　话题跳的太快，寒山一时没跟上，又唤了一声“师姐”。
　　洛河子皱眉，“怎么？你们还想无名无份来个地下情。”
　　寒山道：“没想瞒你，就是还没找到机会说。”
　　洛河子，“找机会，找到我走之前？”
　　洛河子的一张嘴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他几个门派几个掌门人早些年都面对过，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想和洛河子直面。
　　有事找我门内的人就好了，让他们传话。
　　寒山老老实实让数落。
　　好不容易送走洛河子，蛟那边的结界还没解开，远冥看向寒山，“师尊？”
　　他跟蛟相处那么久，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
　　寒山看了他眼，犹豫道：“如果算的准确，那一位可能会是你未来的另一位父亲。”
　　看样子，是个年轻的异域公子
　　远冥觉得怪别扭，好好的兄弟，怎么是我爹，“那现在？”
　　寒山思索一下道：“打情骂俏？”
　　远冥握住寒山的手，“师尊。”
　　寒山失笑，“怎么了？”
　　之前就喜欢师尊师尊的喊，现在还是这个样子，跟小时候一样。
　　远冥神色柔和，也不由自主地笑，“我去一趟魔界，同红娇商量商量这件事。”
　　寒山道：“目前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胁，要想他们出手可不容易。”
　　远冥笑道：“那些异兽到处搜刮资源，所到之处再无其他活物，红娇虽然肆无忌惮一些，可事关整个修真界，她会出手的。”
　　寒山没跟魔界打过多少交道，他干架，一般都是和邪门歪道来，那些人都是人人喊打，魔界妖族也不会阻拦。
　　这边维尔塔拆了蛟的头发，重新给他梳理，“娇娇，我是不是被发现了？”
　　蛟淡淡道：“嗯。”
　　维尔塔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蛟现在不想惹他，没吭声。
　　维尔塔唉声叹气，“那我还藏个什么，哎呀，我的形象全没了。
　　维尔塔的手插进他的头发，用手指当梳子，擦过头皮。
　　蛟的身子是冷的，维尔塔也不热乎。
　　他絮絮叨叨，讲起自己以前的事，“我是黑法师，当年流浪的时候可怕被人发现了，教堂那些狗东西最喜欢折磨人了，天天冷着一张脸。”
　　“可我混进魔化学院，后来成了大魔法导师，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也没发现，一个个的，跟眼瘸似的。”
　　“说起来当时的黑魔法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需要杀人献祭之类的东西，他们担心黑魔法会动摇神主的地位，所以将其余魔法都打成了黑魔法。
　　我最开始接触到，还是在我家地下室。
　　藏的可严实。
　　我去找魔法石的时候发现的，母亲警告我不许碰那些东西，不然我会被教廷抓走，所以我没有再看。”
　　但他辜负的母亲的呵护，之后凭着着回忆书里的内容成了一个黑魔法师。
　　没有老师教导，只能自己摸索，一不小心出点差错也很正常，不大不小的后遗症才是最磨人的，真正危险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命或者成为失控的怪物，好在他命大。
　　好在他命大。
　　所以他在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他的血亲他认识得那些人他养的花他的布偶在里面结束了。
　　所以他一次次的在生死边缘游走，却没有一次死亡。
　　他是启林诺魔法学院最负盛名的魔法导师，也是教廷口中疯狗黑魔法师，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幽灵。
　　维尔塔其实知道自己早就疯了，他惯常微笑着，露出温柔的笑容，学生们被蛊惑，只看见了他的表面。
　　系统说你不该违抗命运。
　　他说不。
　　他就要折腾，他要摆脱这操控他的提线，他不是什么造物主笔下的一个悲惨邪恶的人物，他有着自己的思想，爱他的家人，有着自己的玩伴，他是德雷奇家族最珍贵的绿宝石，他小时候翻过窗户逃课去外面玩，欺负过自己的兄长然后去告黑状，他拿着画笔在画板上随心涂抹，他在田野上奔跑过，吹过风，为自己的马术课成绩自豪骄傲……
　　怎么能因为故事发展就让他的家人他的家族毁灭，只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反派，成为主角的踏脚石。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失神地看着窗外的圆月，暗自咬牙。
　　后来维尔塔确实成功了，他拜托禁锢，敢于神主对峙，在世间大闹一场，搅得教廷大乱，然后离去。
　　在公司做了一个宿主。
　　那个编号为X7429的系统提起过自己的过去，说是一只小妖，死后被公司收回，做了系统。
　　维尔塔托着脸，露出笑，“那你有没有惦记的妖？”
　　散发着红色光明的圆球有些恍惚，“妖？”
　　维尔塔等着它的回答。
　　圆球晃了晃身子，带着机械的嗓音生硬又毫无情感起伏，“啊，妖啊。”
　　系统圆滚滚的身子好像长了一双眼睛，穿过空中落在什么上面，“我记得我那时在河里总是被其他妖怪欺负，因为我是个傻子，后来河里来了一条小蛟。”
　　“它很照顾我，也没有欺负我。”
　　维尔塔蛊惑道：“那你想再见见他吗？”
　　系统，“你想干什么？”
　　维尔塔无辜道：“别对我那么警惕，只是找个坐标，我接个任务，咱们去那走一遭，顺便让你见见它。”
　　他笑道：“毕竟，咱们是老朋友了。”
　　系统没有说话，维尔塔知道它在警惕自己，他也知道它最终会同意的。
　　他有很长的时间等待。
　　维尔塔手中变出一面水镜，“好了，看，好不好看。”
　　蛟面无表情，“花里胡哨。”
　　维尔塔把他抱起来，“好了，让我们出去见见那两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