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此间的士兵》钟笛

10、第 10 章

　　早上到公司，许三多刚连上MSN，吴哲就跳出来打招呼。

　　平常心说：
　　不是吧，三多，天气预报今天有台风，你还去公司上班了？真敬业。
　　好好活＝有意义说：
　　台风不在Z市登陆啊，离得还远。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好。
　　平常心说：
　　都挂黄色预警了，要是转成橙色，我就得心跳180了。
　　好好活＝有意义说：
　　没事，说不定和上次一样登陆就减弱了。
　　平常心说：
　　哎，多关注点天气信息啊，情况不对就早点回去。你现在不忙吧？
　　好好活＝有意义说：
　　不忙，合同都了结得差不多了。
　　平常心说：
　　不知道你们领导准备把你留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在写的硕士论文，有一部分就是以H公司的实例来分析行业的经营理念和发展前景的，有些问题可能还要向你请教。
　　好好活＝有意义说：
　　啊，写我们公司？
　　平常心说：
　　别担心，我会隐去公司名称的。我真是觉得H公司就这样散了太可惜，希望能写点东西出来，让其他公司避免重蹈覆辙，最近几年整个行业都有些浮躁。
　　好好活＝有意义说：
　　我对整个行业没什么总体认识，我怕帮不了你。
　　平常心说：
　　没关系，就是有些H公司策略变动发生的时间我还不是很清楚，到时候写到了再请教你。
　　好好活＝有意义说：
　　好。
　　平常心说：
　　对了，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换一家公司吗？老板推荐我去一家新兴的公司实习，那家A公司名号虽然没有一些隔三差五上报纸的公司响亮，但据说业务量和利润都很可观，待遇也很好。你可以留意一下他们的招聘信息，传说他们对正式员工要求很高，不过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没问题。

　　许三多好奇地搜了一下A公司的信息，找到的内容屈指可数。A公司并不热衷于媒体宣传，所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类评奖中。专业报刊上提到它的文章只有一篇，是在概述本行业情况的最后，写到了这家最近几年发展势头不错的公司，并且顺便提了提那位能干却低调的老总铁路。
　　许三多对A公司没有太多感觉，转眼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脑后。

　　几天之后一个暴雨即将来临的早上，天黑得像晚上九点，公司外走廊的灯也凑热闹地坏了。许三多出了电梯，刚用门卡刷开公司大门，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上。他吓得一个箭步跨进门里，赶紧摁下门旁的电灯开关，转身看向门外。一个西装革履打扮得像普通上班族的男人站在走廊上，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促狭笑容，用那种吴哲肯定能听出来的伪失望口气说道：“我敢打赌你忘了我叫什么。”
　　拥有复读机一样记性的许三多怎么可能忘了这个让他印象深刻的人物？“袁朗，啊，不是，袁总你好！”
　　袁朗显然很满意自己的名字被正确地叫出：“得了得了，都直呼其名了，还‘总’啥‘总’啊。”
　　许三多记得，一年多以前，在那场商务谈判结束之后，这个人曾主动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只有姓名、职务和公司Logo。在他念出上面的名字并补救上一句“袁总”之后，这人也是以现在这种看不懂的表情说了同样一句话。

　　那次谈判的双方，这边是高城领着他的干将，那边是袁朗带着他的部下，双方唇枪舌剑了整整一天。先是史今在做开场承述时因为胃病发作不小心忽略了一个要点，袁朗的部下紧抓这点不放，让高城很是被动；接着成才展现了他的良好口才，不仅成功补救了前面的失误，还把袁朗的人逼得节节败退；然后袁朗亲自出马，一份H公司业务部员工们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合同方案被他分析出了多处疏漏。在利益的天平向对方倾斜的时候，许三多站了出来，拿着草拟的合同一句一句地分析“这条对你们有利，那条对我们有利”。这种带着胡搅蛮缠的认真劲让袁朗有点哭笑不得，于是双方各退一步，最终达成了合同。
　　会后袁朗找许三多互相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然后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绰号叫死心眼啊？我真怕我要是不让步，你能和我们一直谈判到半夜去。”不等许三多回答，他又凑近了些，以拿鱼诱惑猫的口吻小声问，“想不想到我那儿去？”
　　许三多低头看看名片上那个简洁却看不出所以然的Logo，并不觉得“我那儿”有任何吸引力：“我和H公司还有一年合同。”
　　袁朗丢下一句“没劲”，摸了摸口袋，转身去找高城借火，再然后，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上了自己的车。

　　看着有点呆住的许三多，袁朗提醒道：“不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许三多这才赶紧把袁朗迎进来，并表达深切的歉意：“我们的咖啡机上次已经和其他设备一起被F公司搬走了，要不我去楼下星巴克买一杯去？”
　　袁朗赶紧拉住他：“喝水就好喝水就好，我这次不是来喝咖啡的。”
　　许三多飞快地找出了一瓶公司以前待客用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袁朗漫不经心一边拧瓶盖一边说：“我是来招人的。你们的员工是从应届毕业生或者其他投递简历的人里面招，我们的员工是在几个集团的员工里面挑。我看了你的简历，也听人说起过你。一个人守着公司一个月，所有的合同都认真完成，安安心心，不焦虑。我喜欢不焦虑的人。”
　　许三多环顾下空空如也的办公室，来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地方招人？“我还是不明白。”
　　袁朗仰头喝下一大口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表格：“先看看这个，背面有填表说明。过几天会有一个复杂的面试，我是考官。如果你想参加，就拿着这份表格过去。一会儿查一下邮箱，你们集团应该已经把面试的邮件发给你了。”
　　许三多接过表格看了看，只是份普通的个人情况表，愈加想不通了：“可是，集团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员工去参加其他公司的面试？”
　　袁朗神秘莫测地笑笑：“其实，M集团和我们公司拥有同一位大股东。由他牵头，你们集团同意了我们挖墙脚的计划，不过我们要对被挖墙脚的公司做出经济上的补偿。”他看看许三多满脸的疑惑，说道，“别觉得奇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只问一句，如果你通过了面试，愿意离开这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吗？”
　　又走到要不要换一个环境的十字路口了吗？许三多迷茫了：“我不知道。我……我其实可笨了，总是好不容易才适应一个新环境，换一次环境就像死过一次一样。”
　　许三多只开了自己办公桌附近的灯，办公室其他地方还在黑暗中，窗外的天空依然黑得像是晚上。袁朗以一种阴森的口气进一步烘托气氛：“你怕鬼吗？”
　　这口气倒把许三多逗乐了：“我不怕，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那就奇了怪了，鬼和你怕的东西，不都是想出来自己吓自己的吗？”袁朗站起身，拎着他的矿泉水，“我走了。顺便说一句，这次面试只是邀请，你可以拒绝，我们从不强人所难。不过如果是我，我会去试试。我才三十，还没玩够呢。”
　　在那个大步走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许三多开始仔细打量那份表格，发现了表格说明里的一行字“本表格仅供A公司人事部了解参加面试者情况之用”。原来，A公司就是袁朗的“我那儿”，就是高城在谈判前后曾经恨恨骂过的“死老A”。

　　（事实上，从看到邮件的第一刻起，我就抛开了所有犹豫，决定去参加面试，因为邮件里详细列出了去参加面试的员工名单，伍六一、马小帅、甘小宁、彭小东、王雷、陈浩、刘建、李烨，还包括成才，一个都不少。而且大家面试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这意味着，我们这帮家伙们，将在面试那天再度聚首。）

　　在A公司接待室碰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兴奋，除了成才。对于他在H公司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跳去D公司，伍六一、甘小宁等等都将这看作彻底的背叛，所以见了他有点爱理不理。他们谈着话，却把他摒弃在外面，只有许三多拼命想把他拉到话题中来。
　　面试时间到了，袁朗走了进来，举着五个白色的信封：“我这里有五个项目和五家公司的背景资料。你们要做的，就是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来抽一个信封，在三天之内和信封里的公司签下项目合同。最先把合同交到我手上的小组，将获得第二轮面试的资格。至于其他小组，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请问能提供目标公司的联系人和联系电话吗？”有人问道。
　　袁朗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挑了挑眉毛：“你们该不会认为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只等你们去和对方签字吧？别忘了，我是这场面试的考官，而你们是参加面试的考生，见过考官向考生行方便么？”
　　“这不是利用我们免费给他们干活吗？”有人小声嘀咕到。
　　袁朗换上了一副纯洁无害的笑容：“当然，任何对此次面试有不满的人都可以随时离开。”
　　没有人动，显然大家在来之前都对A公司做了一番了解，那优厚的待遇足以抵消此时的任何不满。
　　袁朗挥了挥手：“好了，没有人离开那就自愿分组吧，五个组长过来我这里抽签。”
　　H公司的人自然要一个组，许三多冲老乡晃晃他的两排大白牙，不顾甘小宁不断使给他的眼色：“成才，你也跟我们一组吧。”
　　成才看了眼不动声色的伍六一：“你们几个表个态吧。我觉得我的口才会对你们有用，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对去其他组也没意见。”
　　甘小宁还想再说什么，伍六一拉了拉他：“行，那就一个组吧。”
　　许三多开心地拍拍成才的肩膀：“我们大家又可以摽着膀子一块儿干了。”
　　伍六一抽了一个信封回来，大家一起看里面的资料。
　　成才瞅了一眼公司的名字，脸上立刻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居然是这家公司，哈哈，我和他们的业务总监是哥们。这下我们赢定了！”
　　甘小宁瞥了他一眼：“没准其他组里面还有哪个公司老总的亲戚呢，拿到签好字的合同交上去才算赢。”
　　成才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得意过头：“哎，对对，我们赶紧来制定计划吧。”

　　六一非常高效地安排了大家的分工，我们都有和成才一样的感受——一定能赢，一定要赢，因为那是属于H公司的荣誉，一个已经倒闭了的公司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