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花间竹

9、欲回边关

　　京中最是藏不住秘辛，于是乎，一天之内，京中大大小小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陈小将军道貌岸然，看起来端的是好人家儿郎，私下里却是苛待房中人，据陈府的下人说，那嫁到陈家的太子太傅张大人，硬生生被折磨了一晚上，第二日还叫老大夫去治伤。这下好了，别说是好人家的女儿，就算是家中有两个闲钱的人家，也不会考虑陈小将军，女儿虽然是外人，但好歹是自家人，谁也不愿意把女儿推进火坑里面。
　　“这事不是儿婿逼着令郎做的，现在他风评被害，怎么，还是我的不是？”
　　这般尖酸的话还是张仲瑞头一回对着长辈说，但是面对陈老夫人，他又觉得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陈凭岳那般折辱他，偏偏这陈老夫人还不分青红偏要来他这找毛病。陈凭岳刚“砸门”出去，陈老夫人就带着参汤来了，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不该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
　　这怎么就是他闹，且不说事情是谁的不对，话是从这院子里面传出去的，老夫人要做的是管好这院中人而不是过来指责他，要是张家谁敢在下面嚼舌根子，早就被张夫人拉出去发卖了，还在这以下欺上，可笑至极。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这陈家，他怕是待不下去了。本来陈张两家有那么点交情，现在估计是要交恶了。
　　那厢，陈凭岳在一群同样是将门子弟中寻找办法，显然一群不通朝中暗流的人聚在一起，简直就是厨房里面的棒槌开会，一群人凑不出一个心眼子。
　　“话说老弟昨日把你家那个太傅大人得罪了，不然还能听听人家怎么说。”
　　陈凭岳提到这事就变成了只会嘿嘿傻笑的呆子。
　　“这不行啊，就不过是睡了一晚上，想当年兄弟们在边关的时候，什么过分事都做过，也没见家里面那口子闹别扭，你家这个就是睡得少了，两口子嘛，不做不干的怎么过日子。”
　　“对对，你看王哥家中那小娘子，走路都别扭，还粘着他，王哥踩了什么狗屎，才能娶到这般娇娘子。”
　　“行了，凭岳老弟，别听这群棒槌的，人家太傅大人是个念书的，懂的比咱们多，一般这种人心软，和你王嫂子似的，你回去好好说两句，认个错，待回去了边关，挣了功名，少不得他要高看你一眼。”
　　“哎！”一声长叹被转出了九九八十一个弯，听得一众兄弟头皮发麻。
　　“叹什么气，大老爷们，这点事怕什么，他们文人逛窑子还说啥文人风流，你这也算是风流，传出去谁不说一句你陈小将军威武，给人弄得都下不来榻。”
　　“就是就是，哈哈哈，还得是凭岳，兄弟们都没这般大的本事。”
　　“兄弟们别再取笑我，这事我感觉难跨过去。”陈凭岳听着兄弟们的戏谑，只能不断苦笑，自己怎么就犯了混，话说回来 ，张仲瑞还真是好看，连生气都好看。本来他就对男女那种事没什么兴趣，但要是和张仲瑞，嗯，也可以吧，凑活。
　　“担心什么，去张家好好孝顺几天张太公，别说他张仲瑞，就算是张老爷也得敬着你。”
　　是了，张家还有一个太公，这老爷子可是有大智慧的，大智若愚的那种，三日回门的时候还特意赞赏陈凭岳勇猛过人。
　　“行，我这就去。”
　　告别一众兄弟们，陈小将军就到南街转悠，寻思给张太公送点什么东西，到人家里面总不好空手去。这老人参不错，这佛珠子不错，张老夫人是信佛的吧，好像是来着，反正俊卿身上就有一种淡淡的香火味道，别说，还挺好闻的。战场上下来的人多少在夜里面睡不安稳，但就是在俊卿身边睡得踏实。嘶，吃的买点啥，俊卿喜欢吃甜的还是酸的来着，哎，算了，他家大哥那个小崽子喜欢吃甜的。糖葫芦？来两串。差不多了吧，猪肉猪肉，好东西啊好东西，在边关有时候几天都不见荤腥，有肉吃那就是过年了。
　　零零散散买了不少东西，待到了张家门前的时候，已然午时快到饭点了，这赶巧了不是，还能在岳丈家中吃一顿，一家人嘛，就该这样联络一下感情。
　　这次进张家，同上次来时怀着几乎差不多的心情，但是张家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尤其是张老爷，这眼睛怎么红了，又被岳母大人骂哭了？没错，在外面两袖善舞的张老爷惧内。
　　“儿婿拜见岳父岳母，这今日天气可真好，哈哈哈”
　　“凭岳来了就进门吧，正好开饭了。”张老爷不说话，招呼陈凭岳的是这家的女主人。
　　“哎，好勒，您坐着，我去……”
　　“坐下吧，府中有丫头们，好歹是将军，别让外人说我折辱了你。”
　　啧，岳父大人这什么眼神，别再看了。
　　陈凭岳两只手来回搓，抬头也不敢看张家那红了眼睛的岳父大人，眼睛四处乱飘，一会赞叹这花瓶子不错，一会又说这画画的好，其实，陈小将军哪里懂得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