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花间竹

14、懵懂

　　两个人并排躺着，但谁都没有睡意。
　　“那日事情是我不对，你要生气也没有错，但是咱们两个是皇帝赐婚，要是就这样和离了，皇帝面子上过不去，就要拿你我两家来开刀。张仲瑞，我不知道你对我怎么样，我倒是觉得，咱们两个就这样断子绝孙的过，也行。”
　　“呵，陈小将军好生委屈，怎么，单你陈家一家断了子嗣，我张仲瑞就好似天生活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陈小将军什么意思，换你辗转他人身下，你尝尝那种滋味，最可笑的居然还是陈小将军快活完，还要让人送落子药，怎么，怕我张仲瑞天赋异禀，还是怕你羞辱的不够？”
　　“什么？我家里面没有那种东西。”
　　话到这，空气中好似被水汽填满了，让人压抑的很。张仲瑞直接越过那道界限，整个人压在了陈凭岳的身上，一手卡着喉咙，一手压着陈凭岳的另一只手。
　　“真让人恶心啊陈凭岳，假仁假义，要不是你，谁还会做得出这幼稚的事。”之后，张仲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嘲讽更深了几分“你看看，你果然让人恶心，到现在还居然有那种兴致。”
　　“我是男人，有反应，很正常。”
　　张仲瑞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人，起身下了榻，整了衣服，便给陈小将军一个背影。
　　“嗤，不与你闲扯，我只和你说清楚，别再恶心我了，过几日趁你出征前还有段日子，给你找一房小的，对外只说是陈老夫人的养女，等过个几年，皇帝忘了或者是遇着大赦，我就上书和离，一应后果，陈小将军不用担着。”
　　“张仲瑞，那天是我发疯，但你也不是得了趣，身形契合，为什么非要和离不可。”
　　“但是在下不想再被一个晚归的醉鬼拖到榻上。”
　　“那以后做这种事，全听你的。”说罢便把下榻从脱下的外衫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塞到张仲瑞的手上。“这是师父给我的，现在给你，你拿着它，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乱来。过几日我就要走了，那么长时间不会再恶心到你，但是我和你做过了那种事情，就只和你一个人做。我不懂你们文人那套两情相悦是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事事好看，合我心意，就算是男子我也喜欢，就算是断子绝孙我也喜欢，我，我是个粗人，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就说出来。我话就这些，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断子绝孙。”
　　一番话说的语无伦次，最后倒是显得张仲瑞没有道理的胡闹。他也很懵，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没有喜欢过男人，也没有喜欢过女子，除去过于重欲之外，陈凭岳的确是京中闺房女子乃至有些心思男子所趋之若鹜的。只是他心里面实在是过不了自己那个坎，为什么他事事不如那个状元郎，为什么同样是打马游街的人，世人只识家庭优越的状元郎，却要贬低他这个商贾之子。
　　“呵，我好看？”
　　“是。”
　　“那我比之李道刑如何？”
　　“可能李状元符合深闺女子，你适合我。”
　　呵，这粗鄙之人，胡言乱语.真的好想给他来一刀子，就在那个心口的位置。
　　“你在这睡吧，祖父应该睡下了，我，我该回去，军中还有不少的事要处理。”
　　待看见陈凭岳真的走了之后，张仲瑞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两个人相互扯皮扯了不知多少时间，前半夜宿醉和困倦，这时候只剩下了清明，手上把玩这那把匕首，小巧但是粗糙，丑陋但是锋利。不知怎么，他就起身到书桌前静坐，这是他失眠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看窗外夜景，也看天上繁星。
　　有点想兄长了，他都走了四五年，小侄子都会叫叔父了。陈凭岳刚刚把匕首给自己的样子，真的好像兄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