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花间竹

13、回边关前夕

　　陈凭岳是在家中收到圣旨的，同行而来的太监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被老婆绿了的王八龟，好生诡异。
　　忙碌了好几天，先去军营里面熟悉一下他将要带领的兵，然后和自己的朋友熬了几夜分析现在局势，好生忙碌了几天，才想起来，好久没看见俊卿。靠，不会是张仲瑞这腐儒爬到太子榻上给他换的这个圣旨吧？我敲，越想越合理，这腐儒。
　　急吼吼的去张家城外的庄子的时候，大门关的死死地，陈凭岳心里面就有点咯噔。待大将军翻墙进入民宅的时候，偷偷摸摸撞见张老太公的时候，尴尬的想把自己埋了。
　　“凭岳来找仲瑞？他去官学了，看这日头，应该快回来了，过来陪祖父喝酒，这酒可是仲瑞去城里面大酒楼打回来的，还是大孙好，他那不孝子爹就懂得赚钱。老婆子…”张老太爷呼唤自家老婆子，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快给凭岳烧些好菜，把仲瑞昨天买回来的猪肉烧了，凭岳这是打仗的，没点肉食可不行。”
　　“祖父，我……”
　　陈凭岳本来是要偷偷看一眼就要走了，军中还有点琐事没有处理完，这大军快要开拔了，好多事都得他去办妥，忙的陀螺似的团团转。
　　直到饭菜凉了热了两遍，张仲瑞都没有回来，陈凭岳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他这么晚了都不回来，该不会是回来的路上出点问题了吧，但是看张老太公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难道俊卿常常晚回来？
　　“哈哈，凭岳啊，可能仲瑞是路上去和同僚喝酒去了，你还是去他卧房里面等着吧，应该快回来了，你们小别胜新婚，不像我家老婆子，老头子当年走半个月出去走货，这心硬的老婆子都不懂得想我。”
　　陈凭岳心里计算着张仲瑞走到哪了，也观察着张仲瑞住的这个小房子。小小一间卧室，一张临窗的桌子采走了整个卧室最好的光线，也占据了卧室的小半个地方，逼仄的很。陈凭岳看着书桌上他家太傅大人写的字，端的是俊秀非凡，但是感觉被困在一处，没能够放开手脚，看了半天只会让人感觉太过于正式。想比较与和张仲瑞同科的那个状元郎，那才是才子风流，一手好字，笔走龙蛇，书生意气，书写的淋漓尽致。这些陈凭岳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听说的呗，他还听说宫里面的皇子自从他开了娶男人的先锋，个个都往人家状元郎眼前凑。
　　“祖父，你别老是来我房间，我这里面有重要书籍，弄坏了……”来人声音略带几分醉意，口齿不是很清楚。
　　一开门，两个人相顾无言，对视片刻之后，张仲瑞就转身从自家房间里面出去了。
　　“俊卿，我……”陈凭岳在后面追着，也不敢靠太近，他还是记得那日张仲瑞说“恶心”的时候，满脸的抗拒，他虽然喜欢和张仲瑞一起游玩巫山，但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别叫我名字。”醉酒的人，再开口的时候，已然是说不出的清明，还带着疏离。“你早点回去吧，夜深了，这院子小，没有你的房间。”
　　“说什么呢，凭岳来了就和你睡那间小房子，那床大，不怕挤到两个人。”张老太夫人出来解围，手里还端着绿豆汤。
　　“祖母，您别忙活了，快回去歇着。陈小将军过几天就要出征了，肯定还有事要忙。”
　　“仲瑞，说什么话，凭岳过几天要走了，你就好好陪他几天，这一下子，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本来看见张仲瑞拒人千里的举措想一走了之的陈凭岳一想，也对，这仗没有半年打不完，这一走半年见不到张仲瑞，这心里面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感觉。难怪说温柔乡，英雄冢。
　　最后陈凭岳还是留下来了，原因是张家二老还不知道两个人早就生了嫌隙，张仲瑞也不愿意两个老人年过半百再为自己的事情伤神，也就由着二老把他留下来。
　　“陈凭岳，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了。”两个人并排躺在张仲瑞那张不小的床榻，中间却是有一道不小的“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