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命不够爱病娇 [春秋末]》秣漆

1、故人心（序）

　　姬希坐在赵无恤的腿上，桌子上放的是智瑶的头，他死的很惨烈，那双曾充满爱意的眼睛，直直地瞪大着，再也不会回应自己，她昔日的爱人。她的手在颤抖，她将胳臂伸了过去，用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她将他的眼合上，眼泪从眼角划过。

　　赵无恤从身后抱着她，贴近她的脖子，闻了闻她的乌黑的发丝，他闭着眼睛嗅着姬希，“姬希，不哭。”

　　他真不想让姬希哭，可是姬希不乖呢。

　　他终于让这个人死了，晋阳一战，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姬希了呢。他记得那漫天的洪水，人们易子而食，可这样，他们终于是等到了韩魏的反水。

　　他把那个人的头割了下来，智瑶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也有自傲的资本。那个人穷途末路，被包围着，却对他说，“放过姬希。”

　　他愤怒，他愤怒曾在那个人的两腿下受的屈辱，更愤怒，居然有其他人爱姬希。

　　姬希只能我一个人爱呢，呵呵。

　　姬希终于只爱我一个了。

　　他特意穿上姬希最爱的红色，来见姬希。她知道，这么多的夜他是如何度过的吗？他吊着一口气，就想看见姬希，看见她的眉眼，看见她的温柔。

　　“把他的头给我吧。”

　　“好啊，姬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留在我身边。”赵无恤用手蜿蜒攀上姬希的腰，锁紧姬希。他闭上眼睛，感受姬希的体温，感受她心脏的跳动。命都给你啊，姬希。

　　只要你把我的骨灰带在身边！他睁开眼。

　　却见到姬希在用唇吻着智瑶的额头！

　　他得忍，不要惹姬希不快，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个人输了，彻底输了，姬希只属于他了，他压抑自己的愤怒，轻轻吻着姬希的脖子。

　　啊，好闻的栀子花，他终于不再感到痛苦了。他终于又不孤单了。眼泪顺着他修长的睫毛流了下来，和姬希的泪混合在一起。

　　姬希扬起脖子，更多的泪流了下来。

　　哈哈，姬希还是和从前一样敏感呢。他顺着眼泪吻去，胳膊紧紧缠绕在姬希的腰上，肩膀上，像一条蟒蛇锁住最爱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红色吗？”姬希冷冷地发问。

　　炎夏赤日，人们赤脚涉过激流，秋风乍起，栎树落叶，丰收的季节人们在地里弯腰拾取麦穗。

　　她见到了一个少年。在阳光下，头发变成红色的。
　　姬希呆呆地站在原地，远远地，“居然有人的头发是红色的。”
　　风吹动麦浪，她向那抹红跑去，她跑呀跑，跑呀跑，追上那个少年，不敢过去，自惭形秽。
　　那个少年，却对她说，“你好呀。”

　　长大后，赵无恤曾问她，喜欢什么颜色。
　　她说，红色。
　　此后，赵无恤不再穿着万年黑。

　　“那是因为智瑶的头发是红色的。”姬希是故意地，故意说给赵无恤听的。

　　赵无恤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静止不动，眼色越来越冷，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哈哈，他的发色不是黑色的吗？姬希，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姬希，快说你在你在骗我！”

　　姬希不回应他。

　　“骗我好玩吗？你骗了我多少次。”他嘶声力竭，腥红的眼睛配上那楚楚的样貌，像新婚的美弃妇。

　　他的指腹摩擦着姬希的下颚。过去的还提什么？

　　“对不起，姬希，吓到你了，我不该凶你。”他用侧脸贴着姬希的脸，啊！真滑呀～他的心情好了起来。

　　姬希爱我！姬希爱我，他深情地吻着姬希的耳垂，吻着姬希的眼角，姬希就在他怀里也不反抗，任凭他疯狂的密集的吻。

　　他留意到颠倒的“酒杯”中流下残余的酒水，洇湿了姬希的下裳。

　　他想要一个和姬希的孩子，他想要覆盖智瑶的印记。他墨色的眼神越来越热。

　　姬希挣开赵无恤的束缚，转身站了起来，对着赵无恤。

　　“姬希……”赵无恤也从王椅缓缓起身，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啪”的一巴掌，赵无恤被打倒了地毯上，他看着居高临下的姬希，她曾给他母亲般的柔情，如今却像父亲一样对他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