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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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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滞后,排出。”
“造成不必要伤亡太多,和事实不符,排出。”
“刀疤跑了,排出。”
“陆宁生命体征过低,排出。”
“傅殊言生命体征过低,排出。”
傅殊言和陆宁坐在九尾井上醒来,两人明显都有些精神疲倦。
九尾井是将抚灵人和怨气因子连接起来的机器,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老祖宗说的神怪里九尾天狐幻术能力最强,机器功能也是编织一场幻梦。同事小张还暗地吐槽过,不如叫天狐井,听起来就是一场美梦。
九尾井除了有不少按键和头盔之外和豪华软皮单人沙发没什么区别。但是从下午两点坐到晚上八点也难免腰酸背痛。
陆宁站起来喝了杯冷水,傅殊言则是坐在井上用右手摁着眉头思考。
“两位,今天进井已经五次了,再进对精神压力太大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吃晚饭休息,明天再继续吧。”当地的异象局的同事提出建议。
傅殊言站起来扭了扭脖子,笑眯眯地说:“我当然没意见,第四场结束我就想吃饭了。陆宁,可以吗?”
陆宁抓紧了水杯,知道傅殊言在内涵她第四场没联系上他便被熊拍死了让他在井里空等这件事。当时她刚从井里出来,满心都是第一次直面“刀疤”居然马上被拍三下就死了的屈辱,一心只想着马上重新进井里杀了刀疤,自然没注意时间不早了。
“我当然没意见,只是刚刚那一场要不是黄金猎人受伤了,让我们瞬间弱势,现在可是能结束任务了。”陆宁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傅殊言。
“被偷袭我也没办法。”傅殊言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好像根本没把第五场失败当一回事。
陆宁拿他这不着调的样子没办法把,水杯一放:“走吧,吃饭顺便复盘。”
傅殊言看着她有些愠怒的样子叹了口气,对着在一旁的同事说:“工作一整天了,我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在工作。”
当地的同事看他俩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打哈哈:“那是,辛苦两位了。”
虽说叫异象局,但其实对外并没有透露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都归到气象局,毕竟怨气因子最后直接影响的还是当地的天气土地。受影响的人一般不多,个体精神身体不好也就没人联想到怨气因子。有时还没等到探测器探出需要处理的怨气因子,怨气不强的就自然消散了。
来了西北自然要吃面食,早就过了饭点,当地同事给他们准备了两碗面。面汤色清,七八片牛肉片,看着满足。两块萝卜片又白又软,一大把葱和香菜翠绿提色香,两大勺辣椒油浮在汤上,红红绿绿看着就好吃。
陆宁早就坐下了,等傅殊言到了一起吃。她右手托腮,盯着面碗眉头紧皱,不知道还以为这面难以下咽。
傅殊言坐下,看了一眼面,转头对当地同事说:“你们这辣子不太辣吧?”
同事笑呵呵:“放心,我们这辣子香而不辣。不是完全没辣味,就是普通人都能接受的微辣。两位慢吃。”
傅殊言点点头,刚要吃便看到对面的陆宁皱眉发呆,只好敲敲碗边:“陆宁,吃饭想太多对消化可不好。”
陆宁被傅殊言从深思中回神,看了一眼傅殊言:“我在想怎么对付刀疤,它太聪明了。”
“当然聪明了,不聪明怎么会留下这五十年老井呢。呦,还准备了大盘鸡和羊肉串。”傅殊言拿起一串羊肉串就吃:“真嫩,没膻味。好吃。”
陆宁看他一眼,只好也低头吃面。味道不错,不过吃过昨天那碗之后,这面略微逊色了一点。
“是不是觉得这面一般般啊?”傅殊言笑着看陆宁。
“还可以,不难吃。”
“唉,我的意思是没我做的好吃。”傅殊言又拿起一串羊肉。
“的确没你做的好吃。高兴了?”陆宁敷衍他。
“嗯嗯,高兴。”
陆宁被打岔后也懒得再去想怎么对付刀疤,两人很快把饭吃完了,便回酒店休息。
“陆宁。”
两人的房间是连着的,傅殊言就住陆宁隔壁。陆宁转头看他。
傅殊言侧着身倚在门上,两手插着兜,今天见新同事穿了一身西装,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如果想明天能结束,今晚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天进五次井对精神消耗不少。”
陆宁知道他的好意,毕竟他还是前辈,点点头:“我知道,多谢。”
“嗯。晚安。”
“你也是。”陆宁有些无奈,一旦想井里事情来就停不下来,她可不是故意的。
晚上十一点半,陆宁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总觉得第四次在井里,的确有些不太对劲。太混乱了,明明刀疤闯进来时,大家还是比较镇定的。但是一瞬间就乱了起来,陆宁不知道她被推出去到底是因为混乱的人群还是有人暗中推了她。
滴!手机有新消息。
傅殊言:还是觉得我自己做的面天下第一啊。
陆宁无语了,懒得回复傅殊言,干脆也不想井里的事,直接睡觉。不过……昨天的面的确不错。
今天之前。
“老蒋,下午能走没?”陆宁走进办公室直接走到组长蒋明桌前问道。昨天探测组发现一个陈年的怨气井,居然是五十年的老井,长年积累的怨气已经造成了这一片不合气候的常年阴雨,植物不长,村民负面情绪多等影响。
处置组基本人人都在办任务,陆宁结束上个任务已经五天,正闲着。昨晚刚在群里看到新任务便直接接下了。
“嗯。”老蒋看着刚刚发来的资料,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陆宁,这个任务需要双人合作,找个人搭你吧。”
陆宁听到这话也转转脑袋看着办公室,看到正趴桌子睡觉的莫晖:“老蒋,莫晖怎么样?这也没人。”
老蒋又把资料往后翻了几页,边摇头边说:“莫晖啊,莫晖不行!得找个会的。”
“会什么?”陆宁看着老蒋微微皱眉的样子,想着这次任务恐怕不简单。
“别着急,我看看有哪些人闲着。”老蒋打开人员表一个个对着看起来。
陆宁只是知道发现了一口陈年老井,背景资料还没看,看着老蒋这样子也不好现在细问,只好找个椅子坐着等老蒋找个伴给她。
突然老蒋一拍脑袋:“好了好了!就傅殊言了,昨天刚出差回来估计在家睡着,你直接去找他,下午飞机,资料一会发给你。”
陆宁一听老蒋给她找的搭档是傅殊言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傅殊言?不行!老蒋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对付。”
老蒋突然用右手摸着额头大喊起来:“哎哟,我的头疼病又犯了。陆宁,你快出发去找他,资料一会发你。”
“什么?老蒋?你别装,给我换人!”李薇看老蒋又装头疼,顿时生气。
蒋明哎呦哎呦叫着,一边把陆宁往办公室外推。陆宁被老蒋一路推着出了办公室气得大喊:“老蒋!”
蒋明一脸难做的样子关上门,对着陆宁说:“小温啊,你看资料就知道了,行李带了吧?赶紧去找傅殊言吧。”
陆宁看着被关上的办公室门,深呼吸了两口,认命般下楼去停车场开车。
陆宁刚坐上车便收到了老蒋发来傅殊言家的地址,深吸了一口气,踩下油门。傅殊言还是住在五年前那地方。
陆宁让手机助手打电话给傅殊言。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才接起:“傅殊言?”
“嗯,哪位?”声音像是刚睡醒,含含糊糊的。
“你没存我电话?”陆宁想着虽然自己不会打傅殊言电话但是她可是存了他电话五年。
“啊……真是不好意思。你是小张?”
这是把自己当组里负责通知开会的小张了!陆宁告诉自己冷静,她可是在驾驶:“我是陆宁,你准备一下,有新项目。我现在去你家接你,下午飞机。”
“陆宁?老蒋真是太会压榨我了。你和他争取过了吗?”
傅殊言不着调的语气让陆宁从生气的状态变成无语:“你动脑子想想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呢?”
“好好好,别气。现在十点,你来我家一起吃早午餐吧。我让门卫放你进来。”
“我不……”傅殊言说完便挂了电话,让陆宁连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完。本来打算在小区门口接他,现在怕是不上门催下午的飞机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叮咚叮咚,陆宁已经在傅殊言门口站了三分钟,要是等够五分钟他还没给她开门,陆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陆宁?久等了。”
门终于开了。傅殊言穿着白T短裤,脖子上挂着毛巾,水沿着发丝滴下来。陆宁看他这样,一时语塞。平时只能见到他穿西装和一身方便打架的卫衣黑裤,突然这样穿,倒是和大学生没什么分别……
“怎么?看呆了?刚刚我在洗澡,没听到,不是故意没给你开门。”傅殊言边说边用毛巾擦头发:“我这没什么客人,委屈你穿我的拖鞋了,新的。”
说完便从鞋柜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在地上。
陆宁不想显得她没事找事,没和傅殊言吵便换上对她而言大得离谱的拖鞋跟着傅殊言走了。
“资料老蒋发了吗?”傅殊言问。
李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还没。目前知道是五十年的老井。”
“五十年啊……老蒋真会折磨人。我去做饭,你歇着吧。进到井里够你费劲的。”傅殊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转头问她:“你不挑食吧?”
陆宁刚坐到沙发上想说一句她不吃,可是想到难吃的飞机餐,只好说:“不挑。你随意。”
陆宁在群里催了催老蒋,老蒋让她等着,她只好用手机看点新闻。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便站起身想看傅殊言在厨房捣鼓什么。傅殊言家是开放性厨房,远看只能知道他在煮些什么。陆宁看他慢吞吞的样子只好说:“傅殊言,下午飞机是三点起飞。”
“不急,你过来洗手吧。”傅殊言回过身看她,把围裙解下来:“我做好了。”
陆宁洗好手坐在餐桌看傅殊言端菜。原来他煮的是面。
面碗里清亮的汤汁上浮着淡黄色的面条,撒着一小把葱花点缀。面卤没直接放碗里,而是另外用碟子装着。两个面卤,红烧大排每一块都裹满了酱汁,看起来酥软入味。另一个面卤则是西红柿炒鸡蛋,鸡蛋看起来不面不结块,西红柿完全炒融了,化成汁挂在鸡蛋上。最后一碟生菜整整齐齐躺在碗里。陆宁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做法。
“这是什么做法?”陆宁指指生菜。
傅殊言正好坐下抄起筷子:“耗油生菜,怕你不爱吃没直接放面里。”
陆宁默默翻了个白眼:“说了我不挑食。”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红烧大排的碟子直接往面碗里拨了四五块到碗里。
傅殊言看她这样乐了:“你爱吃就多吃点,我的手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陆宁也不应他默默吃了一口大排,好吃!又舀了一大勺西红柿炒鸡蛋,鸡蛋很嫩很入味,好吃!面咬起来嚼劲十足,应该是过了冷水。
顶着傅殊言看她吃的目光又夹了一筷子青菜,脆生生的,好吃!
傅殊言看陆宁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在乎她不搭理他,笑了笑低头大口吃面。
两人很快就把菜一扫而空,陆宁把汤都快喝完了,有点不好意思。她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多了,你做菜我洗碗,快去收拾行李。再催催老蒋发资料。”
傅殊言刚喝完汤,叹了一口气:“工作是做不完的,五十年的井,晚一两天也不会怎么样。”
陆宁直接不理傅殊言把碗都拿走去洗碗池洗了。
傅殊言起身把椅子收到餐桌下,看陆宁洗碗的背影觉得此刻有点岁月静好的意思,有人一起吃饭还挺不一样的。如果陆宁没有一直催他收拾行李的话……
陆宁洗完碗便看到傅殊言拎着一个登山包出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陆宁熟悉的纯色黑色卫衣黑色长裤。
“你就带这么点?”
“又不是旅游,不够再买就是了。”
“好,现在走吧。老蒋发资料了?”
“发了。唉,一刻都不给我消食啊。”傅殊言摇了摇头,对陆宁这急性子有些无奈。
陆宁在玄关换好鞋便开门等傅殊言。
“开你的车?”傅殊言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陆宁对他点点头:“嗯,我行李在车上,方便。”
“那你开车?”傅殊言歪了歪头看着她:“我早上刚到,才睡四小时。”
陆宁本想让傅殊言开车,自己先看资料,可是看着傅殊言一副像大狗狗要零食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想起老蒋的确说傅殊言刚出差回来:“嗯,我开。疲劳驾驶不好。”
陆宁看着傅殊言系好安全带后把登山包抱在怀里缩在副驾驶的样子有一点可怜便说:“你可以把包放后座。我不介意。”
傅殊言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陆宁说:“我喜欢抱着,我睡会,到了叫我。”
“唉!把资料给我讲讲!”陆宁想知道五十年的井是怎样形成的。
“认真开车,飞机上有时间让你慢慢看。”
陆宁转过头看傅殊言昏昏欲睡的样子只好作罢。
落地后,傅殊言和陆宁被当地同事接到酒店。今天不进井,要进一步了解背景和制定计划。
“所以,这就是一个熊吃人的故事。”听当地同事讲完背景,傅殊言得出结论。
当地同事扶了扶额头:“是很简单的故事,可是这头熊智多近妖。不好对付。”
“这次计划打算怎么抚灵?”陆宁问:“直接在发生事故之前杀了这头熊?”
“不行。这次回溯时间节点最早只能在事故发生时。我们计划温小姐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到隐路村,然后利用游客身份直接联系猎人傅先生。最好在伤亡和恐惧没有扩大之前,三天之内杀掉刀疤。”同事把计划详细说了。
“刀疤?这熊的名字?”好像计划如何并不重要,傅殊言反而在乎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对,这头熊估计小时候和猎人对付过,但是没死,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同事解释道。
“我在什么时候加入他们?”陆宁盘算着自己进井之后的动线。
“在事发那天傍晚,温小姐可以在隐路村村口等待。进城的人会回来,那时候受害者张大山也在队伍里。回到他家后,温小姐便可以当晚联系傅先生了。”
这是要陆宁直面事故的第一现场了。计划简单明了,两人便直接回酒店作调整。
电梯只有他们两人,陆宁倒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电梯里的镜面说:“我知道为什么老蒋点名要你了。”
傅殊言没转头看陆宁,也看着镜面:“为什么?”
“你会枪。”陆宁笃定说。
傅殊言想了想一吨重的刀疤:“嗯,这事你一个人还真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