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袁/高袁］蝴蝶》日见莲

5、第 5 章

　　五
　　佛罗里达州西北濒墨西哥湾，某个看来普通的疗养院外。

　　下午的时候，一辆加长的黑车急行驶入，四个高大魁梧的黑人保镖护着一个高挑的中年亚裔男子下了车。

　　“Albert，今天带你看一个人。”中年男子眉宇间依稀有几分高城的神采，只是有些明显的法令纹更显出主人强硬的气势来。

　　那个被叫做Albert的年轻人从驾驶室里干脆利落的下车开门，车钥匙在手指上转了几圈。

　　步入绿草环绕的主体楼层，中年男子一步一步从楼梯走向三楼，这里视野开阔，空气良好，比之市区寸土寸金的压抑感自然有种度假村的状态。

　　三楼走廊到底封闭的仓门，男子验过指纹，声纹，虹膜，门缓缓滑开，两个保镖自然的驻守在门外，中年男子带着年轻人和另外两个保镖进入其中。

　　下午的斜阳已远不如正午的光照，日光浅浅，Albert有些惴惴地跟在中年男子背后走过第二扇门，剩下的两个保镖没有跟进来。

　　门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给Albert的第一印象便是正方体，空落，南墙与西墙皆为整面的封闭落地玻璃，白色的单调窗帘整齐的扎在一起，微黄的阳光撒了一室的静谧，窗外是起起伏伏的海面，一个单薄的背影孤单的坐在光芒中，一动不动，也许那只是个雕像吧，Albert这么想。

　　好像就是听见沙漏里流沙哗哗倾泻的声响，背影动了动，然后他听见中年男子开口：

　　“好久不见，Shih。”

　　背影转了过来，被叫做Shih的人仿佛被定格，与那张曾出现在高城客厅相架里那个微笑的男子容颜重叠，时间似乎遗漏了他，没在他皮肤上留下什么烙印，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天真，少了幸福。

　　Albert听见自己的心渐渐沉下去。

　　＊＊＊＊＊＊＊＊＊＊
　　袁朗回到高城的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浸在浴缸里，浑身都是铁路的气息，竟然好长时间没有办法闻到其他的味道。

　　擦着湿头发裹上浅蓝色的浴袍，房间很安静，袁朗甩了甩脑袋，果然在客厅几个角落看见了微型摄像头，镇定躺到单人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开了电视。

　　门铃响起，袁朗起身开启门口的液晶显示，门外站着吴哲。

　　“咦？”袁朗开门，吴哲捧着笔记本电脑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探头看了看屋内，“Martin没回来吗？”

　　“是啊，进来坐坐？”袁朗让开。

　　吴哲点了点头，不客气的进了屋，“不会打扰吧？”

　　袁朗笑笑：“怎么会，Martin好像还在开会吧。”

　　吴哲［哦］了一声，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哦，今天公司高层开会，我竟然忘了。”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瞎聊，偶尔使使眼色，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吴哲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终：“不等他了，估计他回来看见我也会赶我走，还是明天公司再见吧。”

　　袁朗起身为他开门，关门的瞬间，吴哲递上一张纸条，袁朗捏在手心里，如常的关上门，吹着口哨开冰箱找饮料喝。

　　开着冰箱门，快速的单手张开纸条，飞速阅读内容，然后丢进自己嘴里，顺手拿出一瓶苏打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Martin三天后飞洛杉矶开会，想办法跟去，注意Ever，可能是双雇佣兵，万全。］

　　现在短信传送已经不安全，最原始的反而最可靠。

　　袁朗定了定神，想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出了门。

　　出了曼哈顿上东区有一片治安不太好的夜店密集区，一些穿得清凉的廉价妓女或嫖客来来往往，袁朗下了出租眯着眼，呜，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不过他可不在乎。

　　两个小时后高城在医院急诊室里找到坐在床边的袁朗，粉色的隔离布帘被拉起又放下，一旁站着的的还有脸色不善的Ever。

　　袁朗嘴角不规则的青痕，眉骨带血，雪白的衬衫撕了几道口子，脏兮兮的散落在那儿，袁朗望着高城，抽抽鼻子。

　　“怎么回事？”高城大声的问，却盯着垂着眼睑的Ever。

　　“他……”Ever欲开口，被袁朗毫不留情的抢白。

　　“不能怪他，下午我听Jerry说你要开会，所以想一个人去走走，那里我是不熟悉啦，如果知道很乱绝对不会去的，结果……”袁朗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刚才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Ever先生只是碰巧经过，况且他还出手相救……”

　　Ever无语，不留神就看见高城如看豺狼虎豹的盯着自己。

　　高城狠狠剜了Ever一眼，轻轻抚上袁朗脸上的伤，声音温柔到自己都吓了一跳：“疼吗？你这样，我怎么能安心去洛杉矶……”

　　“你要离开纽约？”袁朗似乎吃了一惊，贴住高城的手掌，双手挺自然的在高城腰间缩紧，“你要离开我？”

　　高城对上示弱的袁朗显然无法招架，于是妥协：“我多订张机票，你跟我一起去。”

　　“这样？”袁朗几分犹豫和迟疑。

　　“对。就是这样。”高城笑，开始摸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床尾站着的Ever始终冷着脸站完全程，眼神盯住袁朗，暗晦难辨。

　　从袁朗出高城家门那一秒开始，Ever一步不落的跟着，他是想看看对方玩什么花样，随着他去了烟花之地，看着那个爱招惹人的家伙被一群鬼佬堵在死巷里，该死的他没想过出手相救，可是为什么看着袁朗拿出没力的小拳头砸在壮得跟牛一样的鬼佬胸口还死疼死疼的样子，竟然狠不了心转身离去？更莫名的是在袁朗挨了几记拳头，被撕开衣服的那瞬就忍不住出手了？

　　Ever很愤怒，此刻那个始作俑者不仅安然无恙，还翘着尾巴呆在Martin的怀里。

　　跟着半抱着袁朗的高城出医院，Ever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