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袁/高袁］蝴蝶》日见莲

3、第 3 章

　　三
　　高城带着袁朗开着白色的保时捷绕过中央公园，开到第五大街一带新兴的高级公寓。

　　“平时我住这里，去公司开车不到五分钟。”高城轻踩刹车，车子缓缓停靠在一幢开阔的大楼前，发现一旁的袁朗正发着呆，于是拔出车钥匙，极富耐心的为对方打开车门。

　　电梯向上滑行，停在十七楼，明亮整洁的楼道里安静至极，袁朗再一次走神，直到高城拉着他出了电梯。

　　袁朗心里想的是：我还没通知组长，还来不及跟陈诺知会一声……

　　高城家的大门自动关上时，屋内的数盏壁灯通明，几乎是一张单人床大小的茶几上正发出沉沉震动，高城踢掉鞋子，是自己［不小心］落在家忘带出门的手机。

　　“喂，Jerry？怎么了？明天回公司说不行么？……哦，”高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袁朗，“好吧，可以。”

　　再次丢下手机，指了指开放式客厅的里面：“要洗澡么？”说着走向客厅的大落地窗，按下开关，窗帘缓缓拉开，一片夜景。

　　“喔，好。”咽了咽口水，房子豪华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不像独居男人的家，干净，整洁到无可挑剔。反而比较像一套超五星的套房。

　　在偌大的浴室里，反锁了门，给陈诺报了平安，向翅膀简明的说明了情况，删掉信息纪录，直接躺进了按摩浴缸。

　　一路上袁朗想了很多，想得头疼，高城对他有兴趣，可是如果仅仅是一夜情呢？他能用这个身份换回什么？想想，如果这是一份铁路给的任务，他会怎么做？想到铁路，突然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

　　关掉哗哗的热水，时间一分一分流淌，狙击手的敏锐让他听见外边的声响，小心翼翼披上一旁的浴袍，开了条门缝，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高背影有几分熟悉，继续看，可惜，一直没有正面。

　　高城拿出一张光碟递给他的资讯科的组员Jerry，偶尔留意着浴室的动静，仿佛没了水声，Jerry眼尖的察觉了什么，揶揄自己上司的上司：“我打扰到你了么？”

　　高城仰躺在沙发上抽着烟，听到Jerry这么说，微微愣了一下。

　　“很难得啊，总监从不带人回家过夜，全公司都知道的，不是么？” Jerry没上没下的开起玩笑，高城也不恼，只是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回答：“看来你们对我的私人生活非常感兴趣。”

　　Jerry耸肩：“没办法，谁叫总监你那么抢手呢，办公室的女士们私下讨论也就罢了，新来的助理兄弟也努力的打听，你知道我工作的时候没法把耳朵也捂上的。”

　　高城瞟了一眼Jerry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看着他把光盘塞进光驱，不再说什么，袁朗挂着滴滴答答的头发脑袋钻出门，想要跟高城打招呼，问是不是不方便出来，不料角度更佳的Jerry反而先看见了他，调皮的跟他打招呼，高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袁朗尴尬的表情收落到自己眼底，看见这样的对方忽然心底柔软一片，至于怒意火气什么的，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抱歉打扰了，其实我是想问Martin吹风机在哪里的……”袁朗保持着微微开门的样子，高城眼带笑意朝他走去，身后的Jerry食指中指点了点额头朝他致意，袁朗笑了笑，自己怎么忘了［蝴蝶］里的成员，吴哲了呢？

　　高城走进浴室，从一旁的立柜里取出电吹风，袁朗说了句感谢，高城就抱着双臂在他身后注视，浴室的灯光有些离散，光影错落在穿着大号浴袍而显得有些空荡的袁朗露在外面的后颈皮肤上，比自己还硬的头发一撮撮粘在一起，偶尔还有水珠滴落，忽然心念一动，忍不住上前把正在找开关的袁朗圈在自己怀里。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眉眼细细的少年与自己十指相扣的镜头来。

　　袁朗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动不敢动，他看着镜子里把下巴抵在自己肩头的高城眼神温柔无比，彼此谁都没有说话，高城陷入回忆，袁朗则不敢打破沉默，直到发沿上的水滴滑进领口。

　　“Martin...”袁朗轻声叫。

　　高城回过神来，松开怀抱，撸了一把袁朗的湿发，退出了浴室。

　　“好像有点特别。”吴哲继续着工作，高城不爽地发出逐客令：“你打算在我这里加班？”

　　吴哲忙吐了下舌头，合上笔记本：“我错了错了，走了，祝你周末愉快。”

　　客厅重回寂静，高城在边桌上找到一个旧相架，照片里是清涩的自己，身旁是更年轻的Iris，笑得风景为之褪色，而如今他近而立，但Iris却成就了自己心目中的永远年轻。

　　袁朗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见高城落寞的侧脸小心的抚摸手中的相片，他告诉自己目标人物正在脆弱中，是队长所谓最佳攻心时间，于是放慢了脚步，放低了嗓音，很想说点什么感性的话语安慰对方，结果搜罗了半天还是无言，学着高城从背后抱住对方，趴在人背后听心跳，扑通扑通。

　　那晚他们什么也没做，高城手搭在袁朗腰间，睡得无比安稳。

　　清早，一直没有深度睡眠的袁朗背对着高城睁开眼，腰见的手臂依旧勾着，于是不能动。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全家福，高城和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他认得，高城的父亲高君贤，美国防部的行政人员，武器装备采办体系部长的机要秘书。也在［蝴蝶］任务相关人员中。

　　“醒了？”高城紧了紧搂着袁朗腰的手，惺忪的打招呼，贴近身体，不期然的在清晨有些兴奋的部位顶在袁朗的跨部。

　　袁朗内心苦笑了一下，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不过想到这是任务，原本在自己这个位置的可能是陈诺，定了定心，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翻了个身，正对着高城。

　　一个缠绵的吻渐渐无限扩大，就在袁朗快要听见自己神经绷断的清脆声时，高城停了下来，似乎没有打算继续进一步行动。

　　“Joseph，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高城闲着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两双刚睡醒的眼睛带着雾气对上视线，袁朗扯了个笑容：“为什么？”

　　“……”高城什么都没说，只是贴上对方的唇，蹭了蹭，一个不带任何性暗示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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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尺高，铁路坐在商务舱里闭着眼睛小憩，景文书接到MSS文件时很难得的没有暴躁，直接把烟灰缸从三楼窗外丢到正在楼下看南瓜的铁路脚边，然后一纸命令让自己去国外协助行动。

　　空中小姐第N次被靠窗假寐的铁路嘴角的一丝微笑吸引了视线。

　　不听话的南瓜，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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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诺看着袁朗和高城神色暧昧的离开酒吧，并且在一小时后收到了袁朗的平安短信。冷着脸把纠缠的鬼佬卸了胳膊，心底却涌上焦躁和不安。回到福特车上，翅膀迅速开车回落脚点，在后视镜里不断打量陈诺的脸色。

　　“袁朗跟着Martin走了。”陈诺陈述。

　　“我知道，看见了，并且收到了他的讯息。”翅膀丢给他一个平和的笑，“我们回去吧。”

　　陈诺一整个晚上坐在房间里喝咖啡，是的，他很担心，担心袁朗，这个家伙，偶尔的犟脾气没有人能制得住，那样的情况，万一他控制不住对人动手怎么办？

　　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依旧没有袁朗的消息，陈诺开始坐不住，想跟组长商量找道林顿帮忙看看，组长恩了一声，回过神看着陈诺。

　　“无需担心，袁朗应该没事。Martin把他带回了家，并且相处愉快。”翅膀把吴哲去高城住处并且撞见袁朗的事情转告给陈诺，可陈诺一下变了脸。

　　“你是说……是说袁朗……”陈诺攥紧拳头，脖子上细细的青筋此刻也突起，足以表达主人的愤怒，这本该是由他去完成的任务，可袁朗竟……替自己挡掉……

　　“陈诺，”翅膀大概明白陈诺的想法，试图安慰他，“你知道，渗透任务本来就是七分运气加三分经验，袁朗运气很好，才能被Martin选上，你要相信他。”

　　陈诺强忍着瑟瑟发抖的肩膀，良久才平复着声音，依旧有些起伏不定：“抱歉，组长。我明白，我都懂。”

　　懂和接受是两码事，至少第一次接手渗透任务的陈诺在情感上还没有办法接受。于是只能劝自己，一切等任务结束，结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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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路在十几个小时的冗长飞行后终于降落到脚下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

　　纽约啊，老朋友。

　　几乎毫不费劲的找到目的地，从某酒吧后门进入，隔着很厚一堵双层墙的里层摸到了门。

　　陈诺几乎想要扑入他的怀抱，最后只化作有些呜咽的声音叫了声：“队长。”

　　翅膀对铁路详细说明了他们目前的进展，没有略去任何细节，铁路听着，接过陈诺递过来的咖啡，一口一口不动声色，直到听到袁朗跟着高城走，吴哲在高城家看到洗完澡的袁朗，铁路的嘴角微微起了变化，陈诺小心翼翼的分辨那丝变化，无奈铁路隐藏得极好。

　　“袁朗不顾指令私自行动，回去我会让他写报告。”铁路放下纸杯。

　　“不过我们过去派了那么多人去接近Martin却无功而返，这也算是意外收获。”翅膀咳了一声，算是肯定袁朗的成绩。

　　“无妨，擅自行动的危险更难估计。”铁路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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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看看夕阳，看看身边穿着白衬衫休闲裤以及凉拖的高城，不明白为何原本以为的床戏突然就改成了夕阳漫步的情感戏。

　　高城站在公园的人工沙滩上，偶尔有父母带着孩子愉快的经过，人却是稀稀拉拉的少，跟鸭蛋黄颜色差不多的夕阳撒了大片余晖在他身上，晚风拂面，白衬衫痛快的被掀起衣角。

　　一刹那，袁朗有一种错觉，高城旁边要是再牵条牧羊犬，自己再站到边上，就是一张［全家福］gay版宣传海报，然后下一秒被自己的怪诞想法吓到，甩了甩脑袋。

　　“Joseph...”高城正对着人工海滩背对着自己。

　　“恩？”袁朗站到他身旁，不知道这人怎么又要玩忧郁。

　　“早上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高城回过头期待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袁朗玩味的想，这叫欲擒故纵，吊几下胃口才显得真实，要不自己巴巴的贴上去也忒殷勤了，人性本贱，容易得到的都不珍惜。

　　“我不喜欢干勉强人的事。”高城的脸凑上来，袁朗心说难道欲擒故纵玩过头了？

　　“不过对你我不介意。”下一句话从高城口中说出来，袁朗的心稳稳的放了回去，同时露出一脸颇为苦恼的笑来：“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