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
他们静静的进京，静静的入宫，没有打扰任何人。
权力的交接伴随着势力的洗牌，齐王重用，士族终于进入了朝堂，定国公府因着宝安郡主的缘故，卷入了谋逆之案，后因护驾有功，降公为侯，自此，三大国公彻底成为了历史，但这些，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夜晚，总是能遮掩很多东西，就如此刻，这条漆黑的路上，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笼，明芷忽然笑了笑，好像她与卫启初次相遇，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睿王谋逆，礼国公府被圈禁，新城帝姬哭求荣康太后，但帝王宝座上的那个人，不再是她的弟弟了，没有人知道晋安帝去了哪，即便有人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承庆宫里，蒙着一阵苍凉，不久前，这里还是一阵富贵堂皇，如今，住在这里的，却是一个废帝的母亲，一个谋逆者的母亲......
卫启久久的站在门口，仿佛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木鱼声，明芷安静的站在身侧，母亲与孩子的羁绊，忘不掉，躲不掉，也同样擦不掉。
“不进去吗？”明芷问。
“我救不了十五弟。”
明芷低下头，默默想着，是救不了，还是不敢进......明芷想起无归山的那座瀑布，原来山顶的优昙不是意外发现的，原来那是卫启常去的地方......
无归无归，此心无所归，若奈何？
夜色渐渐透着一丝微亮，卫启的身上凝了露水，有些湿意，他眼眶微红，紧了紧明芷的手，缓缓说道，“阿芷，我们，磕个头吧......”
两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缓缓而去，雍王是个仁慈的君王，荣康太后，会得到好的照顾。
皇宫有了新的主人，御花园也重新散发了不同的生机，卫启带着她穿越了御花园的小径，走向了皇宫的最深处。
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安着成片的长明灯。
“阿芷，我还没带你来见过他。”
明芷不喜欢祠堂，因为它代表着生与死的界限；可她又会喜欢一个人呆在祠堂，那里，是与那些消失的灵魂，距离最近的地方。
卫启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盯着先帝的灵位，似倾诉，又似自言自语，“父皇，我带阿芷来，给您瞧瞧，也来，跟您告别。”
他记得，父皇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不过四十，却苍老如老翁，口中喃喃。
他的父皇曾经也带他来这，盯着祖爷爷的灵位，一动不动，许久，直到喉间的咳意再也止不住，才回过神，对着他说。
“七郎，我终要去谢罪的。”
他又看了看祖奶奶的灵位，有些发颤，眼神瑟缩：“母亲看到我这样，一定恨极了我。”
“曾经，我以为我的心，足够硬，所以玩弄人心，操控权术，可我忘了，每一柄射出去的利刃都是会回头的箭，如影随形。”
他的父皇，似在回忆，听不出悲喜。
“七郎，我记得你，小时候小小的，不爱哭，只爱笑，大郎二郎踢球，你就是在旁边捡球也很开心，三郎怕你晒着，从河里摘下大大的荷叶，让你顶在头上，可爱极了。”
卫启咬了咬唇，“您若后悔，为何要做？”
“当太子的宝座已经触手可及，那每个人都是已经杀红了眼的恶狼，早已停不下来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七郎，去做那个渔翁，是你的命运。”
“这是您要给我上的课？”
“不”，他的父皇咳了又咳，“我想告诉你，如果有一日，这宝座坐够了，就早早的离去。这是父亲，给儿子的一课。”
他的父皇缓缓转过身，眼中有着一丝柔和，“七郎，我未曾善待你，你的母妃，罢了......而你的兄弟对你，除了恐惧，也只有敬畏，所以，七郎，你要善待你自己。”
天色已经透着晨光，东方初升的太阳缓缓升起。
卫启带着她穿越各种小径，避开人群，离开了这个他呆了近三十年的皇宫。
他们如市井小民，在街边买了油饼，两人喝着同一碗豆浆，然后缓缓走出了城门。
此时的城门口已经聚集了想要进城的农人，挑着蔬菜，鲜嫩欲滴，准备售卖。
卫启揉了揉明芷的头，“走吧。”
“去哪？”
“去......”
“去清风飘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