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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晋安帝的喉结微动,他知道她说的对,他知道他应该现在就转身离开,放她回清河,他何必打扰她,也不应该打扰她。

      晋安帝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所有人都在说他错了,那大约是他错了吧,他不想再争辩了,在这茫茫不见去路的雨夜,他想起了这双干净的眸子,于是,他来了明玉宫。

      明芷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受到他好像被一重深深的沼泽包裹,陷于其中,而她仿佛就在岸边,进一步是陪他一起下沉,退一步就留他一人坠落,也许,那片浓重的沼泽名叫孤寂。

      “可是,即使您不喜欢我,但如果您想要我留下,我也是愿意的。”

      晋安帝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明芷甚至能看到他胸膛的起伏,晋安帝的胸中滚起一阵阵浪潮,他眼前的小娘子把她自己真诚的摆在他面前,他双手紧紧握拳,甚至感觉到了脑子的抽痛,他知道他今天到极限了,可什么也说不出口。

      明芷轻叹一声,也许一开始有惊讶,但说到现在,她是知道她自己的,若真是想走的一干二净,又何须等到如今,她其实,是有淡淡的欢喜的,可眼前这个男人在拼命克制自己。

      卫启,卫七公子,他在克制自己让她决定,不想放她走,又不想说出口,十来年未见,卫七郎似乎成了一个混蛋的公子。

      明芷目不转睛,不由得想到爹爹当初抱着她哈哈笑,他说‘阿芷一定比她的夫婿更勇敢’,爹爹,您说的夫婿是眼前这个人吗,不管是不是,她好像都选了一条难走的路。

      明芷踮起脚,捧起他的脸,双目对视,“陛下,若我求您,求您让我留下,这样可好?”

      晋安帝嘶哑着声音,摸了摸她的脸颊,“好。”

      一夜的狂风暴雨,好像把混沌的天空冲洗的清清净净,露出湛蓝,和静无风,仿佛昨夜浓重的暗沉乌云只是幻觉,流动的云彩像极了白色的帆。

      一大早明芷就被彩云喊了起来,昨天送走晋安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正睡的沉,迷迷糊糊的,任由宫人给她穿好了衣服,隐约觉得衣服比往常的更华丽,做少女状披散的头发今日也被高高的挽起,可她实在太困了,被送上马车的时候人都还在打瞌睡,听着晋安帝的声音,跟云端传来一样,“睡吧。”

      脑子比她反应更快,一下就趴下去补眠了,浑然不觉她现在在哪。

      “陛下,到了。”秦九忠的声音不大,仿佛不敢吵到明芷。

      晋安帝掀起帘子向外看了一圈,已经到了码头了,呜呜泱泱的很多人,摩肩接踵,看到他的马车,都探头探脑,羽林卫架着长枪将人群阻挡在外,但羽林卫脸色憋得通红,显然人群在往他这边挤。

      “阿芷,醒醒。”晋安帝皱了皱眉,知道不能在等,人太多了,搂住她的腰,拍了拍她的脸颊,明芷其实有点醒了,努力的睁大眼睛,眨了又眨,意识慢慢回归。

      明芷左看看右看看,耳边还有嘈杂的呼喊万岁的声音,瞪大眼睛,有点呆愣愣的。

      晋安帝含了一抹笑意,捏捏她的脸颊,“阿芷,我们该下去了。”

      明芷又觉得热气上涌,这样的晋安帝,让她觉得更羞赧了,面红耳赤的。

      晋安帝轻笑了一声,率先下了马车,向明芷伸出了手。

      旁边围观的人群已经很兴奋了,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看到当今的天子,往年也罢了,晋安帝总是来去匆匆,还没看个影不说,就已经登上了龙舟。

      今年可不一样,马车不仅在码头等了片刻,分明还有第二个人,人群更挤了,都想看看那个让晋安帝等的人是谁,那还管羽林卫的训斥声,蒋家二少本来黝黑的脸更黑了,赶紧加派人手。

      明芷定了定神,将手放到晋安帝的手中,他扶着她的腰护着她下马车。

      “嘶,”
      “好漂亮!”
      “别挤啊,我还没瞧着。”
      “娘娘,娘娘,瞧这里。”

      人群一下沸腾了,天啊,今年晋安帝是带了哪位宫中的娘娘吗?这时候哪管什么帝王的闲话,根本想不起来,就想看清明芷好回家吹嘘,一个个都喊了起来。

      明芷听见呼喊声,本能的抬眸,她不知道,她今日被细细装扮过,身着一袭浅紫色散花如意云烟裙,露出隐约的锁骨,裙摆绣着翩跹而上的蝴蝶,好像在追逐着这少女,眉间画了一朵小小的兰花,斜插着一支紫色的流苏,因着刚刚的羞涩,眼眸里还氤氲着欢欣,嘴唇不点自红,嘴角不弯自笑,流苏垂坠,更称她耳朵玲珑剔透。

      挤在最前面的人被她眼光柔柔一扫,恨不得腿都软了去,越发沸沸扬扬了,“娘娘,娘娘”的呼喊声越发不绝,把“万岁”的声音都盖住了。

      晋安帝虚虚搂住她,羽林卫赶紧护在两人身侧,往龙舟行去。

      蒋二又看呆了,他身边的伙伴是知道他对一个秀女上了心思的,前些日子那些放出宫的秀女还一个个去看了,还说他是要娶她做夫人的,他们一个个当他发了痴呆,可惜看了半天没看到。

      没想到蒋二看重的秀女竟是这般模样的,他用剑柄重重捅了一下,“别看了,陛下的人,你不要命了。”他心下叹息,此种姝色,难怪蒋二心心念念了。

      可惜蒋二身份就是再高贵,也贵不过帝王,帝王的女人,他这苦命兄弟,也只能想想了。想也知道,这位娘娘可是七年来第一个,不出场则以,一出场就是带着她登龙舟,可见有多得圣心了。他砸了砸嘴,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也可以去观赛了,还是替他兄弟去找个观景的好地方,夫人是没戏了,但是远远看一眼还是可以的,没见蒋二还呆着么。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鹞国夫人,猛地瞪大眼睛,今日京城该翻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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