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琼芳》羌芪

11、写生

　　晚上回到宿舍收到了许多消息，施闵心中有些堵着荒，指尖滑动着微信界面身心更是无力。
　　尔戚:【施闵你还好吗？】

　　【萧停的妈妈已经被拘留了，你别怕。】

　　【同学们都知道你是去帮萧停的，没有害他。】

　　……

　　赵铭素描助教:【今天换做我是你，绝对不会一脚解决的，施闵同学你在忍耐什么？】

　　清源:【你和朴谙老师受伤了吗？我们很担心，我让郑号锡给你带了点擦伤的药。】

　　妈：【阿闵啊，我听画室里的老师说了，你在学校一定要注意安全，下次看见那个女的就躲远点，像这样的人说多少道理都是不会听的……】

　　妈妈发了很长一段文字，看到一半施闵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下去了，像是泄气了的气球瘫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看了多久睛里漫出了水，施闵麻木的用手背把水擦干。
　　郑号锡也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带药，他把东西都安置好在桌上，就坐到施闵旁边。
　　看着纸片似的铺在床上，郑号锡用手指戳施闵的肋骨。
　　施闵往旁边挪了挪躲开郑号锡的手指。
　　“哎呦，小样躲呢是吧？看招。”
　　郑号锡来劲儿似的追过去，连戳了好几下。
　　施闵躺着身体不灵活，被痒的受不了从床上坐直了身。
　　“你在干嘛。”施闵的语气上飘，轻轻的有些不好意思又夹杂着一些羞愤。
　　郑号锡回来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有人在他身边就会好很多，但是他不承认他好了很多，像个孩子一样执拗。
　　郑号锡看着施闵的眼睛有意想逗他，一直盯着不放，施闵心中荒乱的很心虚总是藏不住，直视了几秒就受不了了……眼神不知安放何处
　　不安的眼神还有快被手指搓烂的床单，郑号锡心满意足放过施闵，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施闵小奶膘。
　　“不干嘛，就是奉清源的命帮你擦擦药。”说着郑号锡抓住施闵的手腕。
　　灭火器砸下来的时候来不及施闵就先用手挡了一下，然后才踹开那个女人。
　　白皙的手腕染上了一小片乌青色。
　　郑号锡把药倒在手心里搓了搓，“活血化瘀，要搓热才有效果，稍微有些疼。”
　　施闵看着郑号锡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妥协般的发出“嗯”的一声，鼻音很重。
　　在生病的那段时间施闵对痛觉都是麻木的，之后病情好转了痛觉敏感像被放大了好几倍……很疼。
　　郑号锡是知道的施闵很怕疼，他尽力转移着施闵的注意力，“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明天要去写生咯。”
　　“带好了，衣服，画材，平板……”
　　施闵一变念着都带了些什么，郑号锡就迅速的把药给擦了。
　　M画室很大高三的学生很多，写生安排也是分批次进行，一个批次要四天。
　　朴谙教室的学生就在最后一个批次，也就是明天出发雅安，
　　学校发的防晒服还有防晒霜在他们这个批次基本都用不上了，在清冷的风里可以闻着桂花的香气。
　　大巴车的味道并不好闻，闻多了施闵会想吐，于是他带上耳机坐在大巴车尾把车窗开了三指的缝。
　　耳机里的音乐也盖不住同学们的嬉笑，施闵的眼神落在了那个儒雅男人的身上，男人回过头和他对视，他心虚般的把头看向窗外。
　　手指贪婪的游走到了窗沿边，一点点的向外移动害怕司机叔叔发现呵斥他，他感受到了风的力量，风缠裹着他每一根手指。
　　他享受着风的拥抱，他大胆的伸出一整个手掌，像是海里的虎鲸踊跃着……施闵露出了少有的微笑，这么的放松又自由…
　　额头被冰凉的东西擦过，施闵被紧张的神经拉回，猛的一怔朴谙已经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竖起的猫毛，手掌也心虚般的慢慢收回来。
　　朴谙的手指拨弄着施闵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的声音被耳机里的音乐阻拦了些像风一样的温柔又缥缈，“施闵同学笑的时候好乖。”
　　施闵压抑住了下意识要躲开的冲动，他想被老师这样摸摸，很舒服，他很喜欢，于是害羞的低了低头礼貌回答朴谙的夸奖，“谢谢。”
　　朴谙敏锐的发现施闵耳后贴着的晕车贴，从包里拿出了薄荷糖。
　　施闵看着朴谙的嘴型还有细微的声音——张嘴。
　　施闵很听话的张开了嘴，带了耳机的原因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发出了短促的一小声“啊”像是呜咽。
　　朴谙的眼笑的弯弯只觉得这个高中生好乖，好听话。他奖励般的把糖果放进了施闵的嘴里，忍不住摸了摸他细软蓬松的头发。
　　这般的惹人恋爱。
　　嘴里的糖果化做甜丝弥漫在口腔中。
　　施闵当做糖的交换给了朴谙一只耳机，邀请他一起听歌。
　　那一刻他的眼睛很亮，没有了往常的悲伤，倘若他是一条小狗此时的尾巴一定很晃眼的摇着。
　　………
　　去雅安的路程挺长朴谙身上的味道很让他心安，搭拉在窗边的头迷迷糊糊的感觉吹在侧脸的风变小了。
　　朴谙小心翼翼的把施闵揽在自己身边，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害怕他着凉就把窗户关小了一点。
　　施闵的侧颈裸露在朴谙的眼帘，有一颗很小的红痣，在朴谙的眼里是这样的可爱又性感……指尖一点点的摩挲着。
　　施闵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朴谙立马蜷缩住了手指，施闵在他的颈窝增了增没了动静……

　　耳机里还放着林俊杰的歌……

　　“等黑夜问白天”

　　“能不能赦免灰色的人间”

　　“别交换吧日夜”

　　“冰封的眼泪一滴就很咸”

　　“来自暮光的明信片”

　　“它无声无色无言”

　　“翻过山巅跟我扮鬼脸”

　　………
　　朴谙还是忍不住的，疼惜般的，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好像着般就可以抚平他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