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爱，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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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给我调年龄了。”张朝初对暮温说。
这是调年龄的第三次，也是张朝初保护暮温的第三年。
“过年再调吧，今天才一月七号。”暮温把褶皱的说明书放进口袋，“不要跟我说话，我气头上呢。”
“哥不该考第一，给你道歉。”张朝初安慰道。
暮温懊恼的低下头，“是我没考好。”
张朝初又吻了吻暮温的额头，“加油。”
三年，不换不更的哄人方式。
暮温连忙点点头，走出了张朝初的房间，不换不更的方式还真是百哄不厌。
暮温心说：这哄人方式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当了，什么时候让他改变改变。
他把口袋里的说明书放进了抽屉，意外的是，他找到了三年前的那部手机，暮温颇有兴趣的开机后，消息……就跟菜市场相匹了。
“夏唯落的一条消息您未读。”
“孟哲的一条消息您未读。”
“孟哲的一条消息您未读。”
“孟哲的一条消息您未读。”
…………
接下去的尽是孟哲的未读消息与未接来电，大概响了两到三分钟，时间截止在半年前。
也对，当年转学的时候换了新号码，新手机也只急急忙忙地加了夏唯落。
2022年十月二十日。
——你怎么又不来？
2022年十月二十一日。
——你转学了？
2022年十月二十二日。
——你回信息啊！
2022年十月二十九日。
——姓暮的，你他妈为什么不接老子的电话？
2022年十一月一日。
——你真不回来了？你真转学了？
几乎每天都有消息，暮温顺着消息往下翻，目光停在最后的消息上许久。
2024年五月一日。
——劳动节快乐，暮温，你应该是丢了这破手机了吧？大家都是公子哥，一天换一部都行，我最后跟你说个事，我喜欢你两年了，因为你看不到，所以我才敢正大光明的说，暮温，我喜欢你！
暮温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最近还在更新，三天前的。
一张配图与一段文字：某人上高一了吧，还不知道我喜欢你吧（初中校园门口）
简洁明了，公开的，有很多人点赞。
暮温顺手刷了个新。
——我在学校等你，一直等你。
“……”暮温在心里进行了个深呼吸，他脑子有点乱，不惊讶了。
暮温朝门外走去，去到了初中的校门口，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一股脑冲刷了他的回忆。
孟哲长得有些快了，以至于他在花丛中显得格外扎眼，他戏弄着蝴蝶，一会儿，便传来了熟悉的哭腔。
暮温犹豫了。
但他还是去了。
“孟哲。”暮温试探的打了个招呼。
待孟哲转过身后，暮温发现，他好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一般，下眼皮肿的明显。
孟哲抓起衬衫挡着自己，“你，你早不来，晚不来，我现在……！”
“怎么了？”暮温又走进几步。
“很丑…”孟哲的抽泣声越发得大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暮温拿出纸巾，拍拍孟哲的肩头，“对不起。”
如果说这句对不起放在三年前，孟哲绝对置之不理，可是现在是三年后，孟哲哭得更大声了，“我不接受！你他妈说走就走！我他妈跟傻逼（sha bi）一样等你！”
孟哲没想到暮温会来。
他以为如往常一样可以躲在这悄无声息的哭。
他以为暮温再也不想见他了。
他以为…暮温是因为讨厌txl向而离开的。
孟哲收拾好情绪后，问道：“你同不同意？”
暮温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他难以决策，心想：男的和男的……？
孟哲估计知道自己没戏了，失望的叹口气，“算了，走吧。”
“我可以试试……”暮温紧张的拨弄手指，生怕自己说的不对孟哲的味。
孟哲的神情激动了些，抓起暮温的手感叹，“真的！？”
暮温微颔，“可，我们不都是男的吗？”
暮温对孟哲也没有那么不堪回首，挡书，医务室，电话，都是在意他的痕迹。
“没关系，尽我所能保护你，好吗？”
看来这次孟哲是认真的。
那之前的欺凌是要放下吗？
暮温的内心忽然缓缓抗拒几分。
孟哲自然地牵起暮温的手十指相扣，“试试看。”
暮温微笑，“好。”
那个傍晚，暮温和孟哲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情侣，孟哲也会在朋友圈宣告暮温的存在。
只是方式不同。
暮温在相处的过程中，觉得自己并没有很厌恶同志的关系。
“你看，游乐园！”
“风景没有你好看。”
“小美人，让哥哥亲亲。”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温温快来陪我。”
三个月，新鲜感消失殆尽的时期，孟哲对暮温的爱恋却越发浓烈。
但流言蜚语是必不可少的不是吗？
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不是吗？
纸包不住火不是吗？
公司里，传来一震骂声。
“他妈的，老子养你来跟男人勾搭？”孟父吼道，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孟哲脸上。
孟父打开孟哲的衣橱，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行李箱里扔，“你马上给我出国，去你姨夫那！”
孟哲心烦的解锁手机，对孟父的话置之不理，左耳进右耳出。
孟父怒了，把孟哲猛按在墙，“不嫌丢人是吗！”孟父一把抓过孟哲的手机。
“砰！”震天动地般，手机已经没了，希望也就破碎了。
孟哲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好，我去死。”说完，孟哲朝顶楼奔去，“想看就好好看着！看着我怎么死的！”
眼看孟哲一楼一楼地向上，孟父心脏骤动疾快，他紧紧抓住身旁的救心丸。
“孟哲……”暮温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孟哲站在楼的顶点，大喊，“暮温，下辈子！记得当个女孩！”
“经记者报道，该死者为孟氏集团长子，死因尚未调查清楚……”
张朝初看着电视的实时直播，深疑不信。
在张朝初的印象里，孟哲是个阳光又开朗的男孩，虽然有些冒冒失失，却不像是会做这种傻事的人。
“我去楼下…转转。”暮温的眼里无光，面容有些焦虑。
张朝初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别难过。”
“我哪有那么脆弱，别担心。”暮温放下拖鞋，踏着沉重的步子去到了播报现场。
“先生，这里禁止踏足半步，请您尽快离开。”一位年轻的警察上前阻拦，并挡在暮温的身前。
暮温压下头顶的帽檐，低声，“认识我吗？”
警察看着面前这位“全副武装”的先生，不禁发出疑问，“您包得跟粽子似的，想认出来也很难。”
暮温的声调又低沉三分，“好。”
暮温后退几步，迅速地避开所有警察后，快速分析了躺在地上的人。
有些渗人，跟暮温想的不一样，他认为人从高楼坠下会会有四分五裂的现象，不过，这不仅没有，连血迹都毫无发现。
并且，躺在地上的人跟孟哲也有些不相似。
暮温可以设想，或许孟哲没有死，可是他现在连一秒的冷静也保持不了，残存的理智让他相信不会有事的。
“先生！这是扰乱案发现场，您得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认为这件事跟你有联系。”一些警察蜂拥而上的拷住暮温。
暮温的唇缓缓发白，逐渐朝地倒去。
恍惚中，暮温发觉自己的内脏被人把握着，蹂躪着。
暮温睁眼发现自己在家，迷迷糊糊坐起来后感觉心脏还在异常的跳动，他捂着心口，喃：“快呼吸…不过来了。”
暮温环视周围，是张朝初的房间。
自己不是被警察拷上了？
门被轻敲三下，便开了，“想吃东西吗？”
暮温沉思片刻，“想吐。”
“……”张朝初拿着甜糕的手顿了顿，又扔了出去。
精准投篮，百发百中地跃入了垃圾桶里。
“啪嗒。”门被张朝初锁上了。
张朝初迟钝了一会，坐到床沿边，好像有什么心事。别逗了，机器人能有什么心事。
“你喜欢男的？”他问。
暮温没回答。
他又说，“孟哲发了消息，我看到了。”
“手机。”暮温伸手，示意让他看消息内容。
2025年四月三日傍晚时分。
——温温，祝你每年生日快乐，祝你每天快乐，抱歉。
不难看出，孟哲成长了不少，性格上，又莽撞不少。
“你说这是事儿啊？！闲得慌是吧？别人跳楼他过去看干什么！”门外的女声大声叫骂。
她是三年前暮温的后妈——罗素琳，因本该举办的婚礼被暮温搅后怒气大发，有孩子的苦恼又被朋友拉到台面上，实属未婚先孕。
暮温走下楼梯，“抱歉。”
罗素琳不理睬的“啧”一声，出门了。
暮温跑上楼，“傍晚六点十分七分……傍晚七点零二分。”
差了一小时！！！
他像是验证了自己所想的，孟哲或许没死，或许死的是替身。
这让暮温高兴了好一会儿。
事实真相要靠证明，暮温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单单一条消息根本不够。
张朝初蹲下把暮温拥入怀中，安慰道，“差一小时足够了，至少你相信他不会有事。”
张朝初有种感觉，他感到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从未有过。
他甚至以为是AI和绑定者感情相通的缘故。
暮温的哭声渐渐消散，“他死了！他死了！”
张朝初心中慌乱，“他没事的！他没事的！你先放轻松！别想太多！”
片刻，暮温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苦累了，把嗓子哭哑了。
张朝初把暮温放在床上并盖了被子。
他在抽屉里拿出了说明书，“年龄可改，性格可改，性别可改！！？”张朝初吓得尾调都飙了上去。他漏看字了。
他找到了他想要的那条。
只不过需要暮温的配合。其实就是打开手机。
“朝初，过来一趟。”暮父隔着门喊道。
“我和你阿姨结婚日期就安排在下一年的5月20号吧，热度应该会掉的。”暮父眼里笑眯眯的，像今天就是5月20号一样。
张朝初应声好，脸色沉重的说，“崽崽……他，喜欢……”
暮父疑道，“怎么？”
“他喜欢男孩子。”
暮父的脸色没那么沉重，倒是轻快地说了句，“没关系，他喜欢就好。”
张朝初以为暮父会震惊，甚至破口大骂。但是没有。
他放心了，微笑，“崽崽有您这样的父亲遭福了。”
暮父抬抬眼，拍了拍张朝初的背，“说什么呢，傻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
……这比AI来得划算。
“是。”
按理说，能接受txl的父母很少，而且，暮温还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流传风言风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丢脸的必定是暮温的父亲，虽然职场上这种事不少。但遭到社会报应的也不少。
“他喜欢哪个男孩子呀？”
“呃，孟家大公子。”张朝初有些难以开口，新闻报道上热搜的速度增长很快，想不知道也难。
暮父思考片刻，“让他别伤心就好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哭这么凶。”
富家公子不愁衣食，不羡慕什么，生在这么一个家庭，还纯情，少见了，张朝初听后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潜意识告诉他：AI不可能有情感。
心理告诉他：你很难过。
张朝初的脸上多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自我安慰道顶级AI会有感情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爱，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