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哄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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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刘主任叫走后没几分钟，那几个拉架的男生就回了班，主任办公室大概只留下了沈弈、潘楠和李楠楠。
第四节课快下课时，李楠楠才敲了敲班级前门，和上课老师禀明缘由后进了班。
顾朗看着后门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见沈弈进来。
午休铃声打响，顾朗起身走向了李楠楠。
“你不回家了？”李楠楠问。
“嗯。”
“你没被批评吧？”蒋铎把盘子里的青菜夹给李楠楠。
“没。”李楠楠摇了摇头，“但是老刘真的很恐怖，我差点儿吓死。”
“老刘打人了？”张硕问。
“那倒没有，他光是发脾气都能吓死人。”李楠楠说，“他俩被叫家长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处分。”
“这事儿不怪沈弈吧。”顾朗说了句。
听顾朗这么说，张硕和蒋铎又对视了下。
李楠楠点了点头：“但他也动手了，潘楠伤得比他严重多了。”
“沈弈，爸爸心平气和地跟你说......”
“我也心平气和地跟你说。”沈弈打断道，“我不可能回你那里住，我要么每天住酒店，要么住宿舍，你逼死我我也不会回你那去住。”
沈仲羽叹了口气：“其实你李阿姨......”
“你能不跟我提她吗？”沈弈抬手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沈仲羽一把拉住沈弈的手臂，“好，不提。”
他抬手把后座和前面驾驶室之间的隔屏调成了磨砂隔屏，“爸爸只是希望，你能...”
“我不能。”沈弈道，“不用跟我白费唇舌，签字的话我现在去取申请表，不签的话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沈仲羽叹了口气：“上次爸爸动手打你，是爸爸不对。”
“你有什么不对，你不会有不对的时候。”沈弈说。
沈仲羽看着沈弈，最终妥协：“那你把申请表拿来，我看看。”
沈弈回班的时候，还没到午睡时间，张硕正靠在顾朗桌边跟顾朗说话。
“诶。”张硕示意了一下后门的位置。
顾朗回过头，见沈弈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伤，径直走到位子旁，抬手直接拖出椅子，到抽屉里摸了摸，拿出了三张纸，又从桌上拿了支笔出去了。
“这是，没事的意思？”张硕问。
顾朗摇了摇头，没说话。
沈仲羽翻了翻住宿合同，“单人宿舍，挺好的。”
他把住宿申请表拿到最上面，签字前，说：“爸爸还是希望你可以多回家。”
沈弈没应，抬手拿过沈仲羽签完字的申请表，刚要下车，被问了一句：“伤还疼不疼。”
沈弈顿了一下，但没有说话，抬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刚到班里，还没等坐下，就被一上午没在学校的班主任叫了出去。
等他再回班里的时候，下午第一节课都已经下课了。
他坐在位子上长舒了一口气，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跟他长篇大论了近两个小时，听完后他决定痛改前非，弃暗投明，以后打架绝不让班主任知道，再这么话疗一次，放不放得下屠刀他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能成佛了。
他按了按眉心，又舒了口气，低头见胸前还有血渍，莫名又有些烦躁。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校服，打开塑料包装，将外套拿了出来，刚准备穿上，一股刺鼻的布料味儿就扑面而来，他一阵反胃，又把衣服扔到了一边。
缓了几口气才呼吸顺畅，没那么想吐，他拎着拿出来的校服扔在了左侧窗台上，剩下的塞回了抽屉里。
班主任走进班里，放在沈弈桌子上两张表：“今晚上把这两张表交给宿管老师，就可以入住了。”
“嗯。”沈弈应。
“学校空间有限，单人宿舍和多人宿舍的楼层没有分开，但单人的一般都在楼层尽头，相对比较安静，不会左右都是多人宿舍。”班主任说。
“单人宿舍里有独卫，电路独立，晚上不断电，被褥都是学校备好的，自己备些洗漱用品就可以了。你刚刚入住需要时间适应，有问题随时跟老师说。”
“嗯。”沈弈应。
“行了准备上课吧。”老师拍了拍沈弈的肩膀。
一整个下午沈弈都安安静静，晚自习也安安静静。
自打沈弈开始抄顾朗作业，这是第一天晚自习他没跟顾朗要卷子。
隔天上午有两节数学，但沈弈翘课了，没在。
午休时张硕又去谈恋爱了，李楠楠着急去开会，吃完饭马上就走了，剩下顾朗和蒋铎两个人慢慢往回走。
“我，能问件事儿吗。”顾朗说。
“嗯你问。”蒋铎点了点头。
“楠姐跟你生过气吗，要是她生气了你一般怎么办。”顾朗问。
蒋铎顺着顾朗的话开始回想：“刚在一起那会儿总生气，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不怎么闹矛盾了。她要是生气的话...我就主动哄她呗，女孩子只要你用心哄她她就能好的。其实只要是个人生气了都要哄，方法不一样罢了。”
“有什么不一样。”
“...”十几年了，蒋铎好像第一次听到顾朗刨根问底，于是也认真思考起来，“女朋友那肯定，真挚道歉认真悔改，再送些她喜欢的东西，做些会让她开心的事。朋友的话，主动就够了吧，俩人闹矛盾了冷战，只要有一方主动迈出一步，另一方一般不会揪着不放的，问题严重的话道个歉，礼物什么的就不必了。”
“你问这干嘛？张硕那货惹你了？你俩冷战了？我帮你打他一顿？”
顾朗摇了摇头：“没事，只是问问。”
蒋铎看着顾朗笑了，没再说话。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沈弈才走进班里，刚一坐下，就听体委走到讲台上跟大家说：“下节体育啊，没有老师占课，快快快，操场集合。”
同学们一阵欢呼，拍桌子敲椅子地都跑了出去，沈弈也起身走了出去。
附中不太重视体育，尤其进了高二以后课程紧，体育课就成了各科老师争相抢占的课。
体育老师压根不知道他们哪节课能来哪节课不能来，索性后来老师直接自暴自弃，不管学生来不来，反正他不来，所以上体育课就是体委组织大家象征性地在操场上集合一下，然后就开始自由活动。
同学们大多选择进体育馆打球，男生打打篮球，女生打打羽毛球和网球，总之一解散操场一下子就没了人。
沈弈一个人走到体育馆侧边阴影处，倚着墙坐在了墙边。
没几分钟，身边多了个人。
沈弈不用侧头看就知道是顾朗，索性他也就真的没有侧头去看。
顾朗坐在了沈弈旁边，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沈弈也没有主动说话，这样静了好一会儿，沈弈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顾朗侧头看了眼沈弈，说：“昨天的事，抱歉。”
沈弈微微仰头靠在墙上，吐了口烟笑了：“该我抱歉牵连到班长了。”
顾朗正不知道怎么回，沈弈把烟和火机递了过来。
“我转学前我们应该见过一面吧，那天早上打架。”沈弈说。
“嗯。”顾朗应。
“昨天跟我打架那个，当时也在是吧。”沈弈说。
“嗯。”顾朗应。
“高三那几个也在吗。”沈弈问。
“没。”顾朗说。
沈弈吐了口烟笑了：“我还以为都是那场架结下的梁子，原来还有单纯看我不顺眼的。”
“以为转个学能装个好学生过两天清净日子。”顾朗侧过头，见沈弈好像望着很远的地方，语气平静却有些空洞，“没想到比原来还烦。”
顾朗那样看着沈弈半天，没说话。
下课铃声响了半天，体育馆里的同学全都回了班级，他们两个才起身往回走。
刚在位子上坐下，沈弈发现下节课是政治。
他一翻桌上的卷子，才想起政治作业没写，他戳了下顾朗：“今早上没收的政治卷你写了吗？”
顾朗动了动桌上的书，把里面夹着的卷子递给了沈弈。
沈弈一边抄一边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其他作业？”
“背书。”
“靠。”
沈弈奋笔疾书，在上课铃打响的同时抄完了卷子。
刚放下笔缓了口气，就见政治老师一边走上讲台一边扭开了扩音器：“来抽人背题，沈弈，背一下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原理。”
“......”沈弈站起身，“啊...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首先，矛盾的普遍性是指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特殊性是......”
“先把普遍性背完整，普遍性的方法论。”政治老师打断道。
“啊...方法论......”
沈弈昨天课没听，晚上书也没看，要说内涵还可以懵，那方法论他就是大脑一片空白，他刚准备开始胡诌，就见顾朗动了下桌上的书。
他马上开始说：“啊，方法论，要承认矛盾、分析矛盾，勇于揭露矛盾，积极寻找正确的方法解决矛盾。矛盾的特殊性...”
“好你坐。”政治老师说，“顾朗，答矛盾的特殊性。”
一点顾朗，同学们纷纷回头看，因为除了数学老师，其他老师一般都不怎么点顾朗回答问题，尤其是背诵类的。
顾朗起身背完题，政治老师看着顾朗：“沈弈没背你给他看书，以为我没看见是不是？”
班里顿时泛起了一阵沸腾声，已经八卦很久顾朗和沈弈关系的女同学们又开始蠢蠢欲动。毕竟这一年多，除了外班的张硕蒋铎还有他们班的李楠楠，他们还没见过顾朗和别人有过任何一点关联。
想要上赶着贴着顾朗的不少，但真能跟顾朗有关系的还没见过。何况顾朗跟沈弈的关系，不是顾朗给沈弈抄作业，就是顾朗给沈弈看书...
有的女生已经把思绪扯到了昨天沈弈打架时，顾朗把沈弈拉到了身后的画面。
“下次再这样你们两个就到讲台上来背，坐。”政治老师说。
顾朗舒了口气坐下后，没过一分钟，就感觉后背被戳了一下。
他靠在椅子上，感觉沈弈递了点什么东西过来，他微微一侧头，见是一张纸条。
他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写着：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10086
“......”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朗他们四个刚坐下，沈弈迎面走了过来。
顾朗朝沈弈点了下头，沈弈也朝顾朗示意了一下，然后端着餐盘走到其他空位坐下了。
张硕全程懵逼脸，“嚯，真是活久见啊，我都看到顾朗主动跟别人打招呼了？是我看错了吗蒋铎？”
“没有。”蒋铎语气平静。
张硕看着两脸平静的蒋铎和李楠楠，“不是，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啊，顾朗和别人打招呼了，而且是主动的。”
“少见多怪。”李楠楠“呵”了一声。
“...不是，蒋铎你能不能管管你女朋友。”张硕不平道。
“不管，楠楠没错。”
“你丫，顾朗你说他过不过分。”张硕转而去问顾朗。
“还好。”
“......”
张硕愤愤不平了一整顿饭，也没讨出个公道。
等顾朗回了班，张硕马上拉住蒋铎和李楠楠：“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李楠楠作分析状：“整体来说的确有些反常，但你如果在我们班，就不会觉得他主动跟沈弈打招呼有什么不对的了。”
“嗯？何出此言。”张硕问。
“按照我们对顾朗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主动和别人有什么联系的吧？”李楠楠说。
“那当然。”张硕应。
“但他给沈弈抄作业。”李楠楠说。
“啊？他还写作业？”张硕疑问了一句。
“是啊，反常吧，他竟然开始写作业了。”李楠楠说，“不仅写，他还借沈弈抄。”
“这......”张硕也作分析状，“那也有可能是沈弈主动朝顾朗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为什么会不知道，顾朗拒绝别人的时候不都是直接忽视吗，管你说什么，反正就是拿你当空气。”李楠楠说。
“有道理。”张硕一敲手，点了点头。
“顾朗不是坐沈弈前桌吗？老师点沈弈背题的时候，他还给沈弈看书。”李楠楠说。
“啊？”张硕又疑问了一句，而后脸上逐渐浮现出悲伤，“会不会是顾朗，厌倦我们了，想交新朋友了...”
蒋铎糟心地白了他一眼。
“不然那也解释不通嘛，那只可能是，他和沈弈成为了朋友？虽然解释不通为什么，但...”
“昨天他突然问我，如果楠姐生气了我一般怎么做。”蒋铎说了句。
“......”
虽然不合理，但好像能解释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哄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