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回B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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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张硕一醒来就看到了张婷的消息，说吃过早餐了，一会儿想见他。
张硕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前的消息，他马上回了句：“好，我马上到。”
刚要把手机锁起来，张婷的消息就弹了出来：“不急不急，你怎么醒这么早呀，我还没练完早功，我们一个小时之后见吧。”
“好。”张硕看着消息笑了。
他起床洗漱好想下楼找点吃的，结果刚走到楼梯转角就看到他爸在一楼沙发上坐着，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转身回去，就听他爸说了一句：“往哪儿躲？下来。”
张硕停住步子叹了口气，认命地往楼下走，本想先看看他妈在不在厨房，结果就听他爸说：“不用找了，你妈还没醒呢。”
“......”
张硕面露难色，抬手抓了下头发，顿了好几秒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爸侧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这次考试怎么样？”爸爸拉着脸问了一句。
“还，可以，吧。”张硕规规矩矩地应。
“什么叫还可以？还吧？”爸爸看着张硕，十分严厉地问了句，“自己几斤几两始终不知道，是不是？”
“不是，成绩，不是还没出吗......”本是犟嘴的话，却被张硕说的毫无力度。
“那上次呢？”张硕一说他爸爸才想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上次的考试成绩呢？多少分？”
“587......应该。”张硕试探地说。
“你还觉得自己很不错是不是？”爸爸问了句，“整天到处鬼混，不务正业，该学习的年纪不学习，你也想高考考个破学校随便混个四年，毕业就接公司是不是？”
“没有...”张硕低着头说。
“没有？”爸爸问了句，“那你那点儿破分能考上哪儿？你......”
“诶呀大清早的干什么。”妈妈在楼上问了句。
张硕抬起头见他妈下楼来了，顿时像看到了救星，马上起身去扶他妈。
“一大早的吵什么？”妈妈一边系着睡袍系腰带一边问，“怎么了儿子？”
张硕看了他爸一眼，说：“没什么。”
“没什么？”妈妈的眼睛看着爸爸，“我都听到了，587这分还不高啊？都快600分了，再说这才高二，还没到高三冲刺的时候呢。”
“儿子要真是像那些不像话的孩子，都一百分二百分，那你说他我不会管，这都已经很优秀了，怎么总是苛求完美呢？你看隔壁老刘家那个孩子，高考六科加一起才打了九十多分，你可知足吧。”
“那你怎么不跟好的比？你看看人家顾朗，从小什么不是第一？光乐器人家就会四五种，书法绘画样样精通，英语说得好就罢了，法语也会，你......”
“你可打住吧。”妈妈说，“那顾朗都被老顾逼成什么样儿了？从小你见没见过那孩子笑？我就希望我儿子快乐，在快乐的基础上再追求优秀，这是我的教育方式，你爱听不听，不听也得听。”
妈妈说完转身看着张硕，“儿子今天出不出去玩？”
“有个，约。”张硕小声说。
“有约就出去，假期就该好好放松，去吧。”妈妈说。
“那我走啦。”张硕说完看了眼他爸，正巧跟他爸对视，他忍着笑，朝他爸吐了下舌头就往浴室跑。
转身之后听他爸说：“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妈妈则气定神闲地说：“我这是有原则的教育方式，他闯祸的时候你骂他我有没有干涉过半句？好不容易放假你就好好休息得了，总盯着儿子干什么，他有分寸呢。”
妈妈坐在爸爸旁边：“一会儿我要出去逛街，你去不去？”
“不去。”爸爸赌气说。
“不去拉倒，我找别人去。”妈妈说着就起身往楼上走。
爸爸忙起身跟了上去：“诶呦去去去，去哪儿逛。”
张硕从浴室探出头看着跟在他妈身后的爸爸，笑了半天才停住。
“今天女朋友是什么风？“张婷拉着张硕问了句。
“今天是温柔风。”张硕笑着说，“想去......”
他话才说到一半，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他和张婷面前。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张婷，还没等将目光移开，就听眼前的人说：“我有话想跟你说婷婷。”
张硕顿了顿，放开了张婷的手，还没等说话，就对上了张婷的目光。
几秒后，张婷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男孩子，说：“好啊。”
张硕却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拉住了张婷的手，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刚刚张婷眼里到底刻着什么，但他的潜意识叫他这么做。
他拉着张婷的手，把她往后拉了拉，挡在了张婷前面，看着眼前的男孩子，说：“抱歉，我女朋友没时间，以后也没时间听你说话，离她远点。”说完话他移开目光，拉着张婷朝另一个方向走。
转了个弯后，张婷甩开了他的手。
“我......”
“你怎么样？”张婷看着他，她心里清楚不怪张硕，她也不该生气，可眼泪就是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这次张硕半秒都没犹豫，就拉住了张婷的手：“对不起，我，”
他也没控制住眼泪，低头按了下眼睛，声音有些弱地说：“我，我不敢确定，我们......”他又顿了顿，看着张婷，“但是怪我，都怪我，你别哭，我......”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我早就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了，三个月了你都没反应过来！”张婷打断道。
“好，好，我知道了。”他抬手抱住张婷，用气息声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怪我，不会再有第二次，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别哭了，好不好，怪我。”
“你烦死了，烦死了。”张婷一边推搡着他一边说。
“好好我烦死了，都是我，反应太迟钝，偏要女朋友说出来才知道，都是我。”他揽着张婷，由着张婷推搡他。
“我不跟你在一起了。”张婷说。
“不成。”他揽着张婷，贴近张婷脸侧，低头吻掉了她脸上的眼泪：“都决定好好在一起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张婷顿时觉得脸有些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张硕，小声问：“那我会有保质期吗。”
“非要说的话，”张硕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两个字：“无期。”
“你会不会不想去？”出门前沈弈问顾朗。
“当然不会。”顾朗认真地看着他，“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亲人，无论如何我都想见他们。”顿了顿，又说：“但我会怕他们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了会不开心。”
“不会。”沈弈紧了紧拉着顾朗的手，吻了下顾朗的嘴角，在他耳边轻声说：“奶奶生前说，只要我幸福，找谁她都开心，不分性别。”
“好。”顾朗也轻声应，看着他笑了。
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出门，从A市到B市。
上了高铁后，两人找到位置，沈弈坐在右侧靠窗的位置，顾朗坐在了旁边。
路程的前半段，沈弈只是紧紧地拉着顾朗的手，始终沉默寡言。当列车逐渐驶入B市，触目可及的景色逐渐熟悉起来后，沈弈便有些抑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当听到前方到站的站台名是他熟悉到仿佛刻进生命里的名字时，他终于侧身躲进了顾朗怀里，哭得肩膀直抖。
顾朗紧紧地揽着他，轻轻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眼里也已经盈满泪水。
列车驶入B市时天空就下起了雨，离站台越近雨下得越大。
到站时已是大雨倾盆，沈弈的眼睛也已经哭得通红，但还是利落地抹了下眼泪，拉起他的手下了车。
站在站台边，沈弈红着眼睛看着他笑了，指了指那边的楼梯：“每次我出门，回来时都走第二个楼梯，因为下了楼离回家的26路公交车站点最近。”
“嗯。”顾朗点了点头，拉紧了沈弈的手，“那我们还走第二个。”
“嗯。”沈弈笑着应，眼泪却越流越凶。
在站点旁就停着一辆26路公交车。
沈弈拉着他上车，到他背着的包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张公交卡，刷了一下，从刷卡器上传出电脑女声：学生卡
“还能用。”沈弈说。
“嗯。”顾朗点了点头，看着他笑了。
沈弈又刷了一次，然后拉着他坐到了最后一排，沈弈坐右侧靠窗的位置，他坐沈弈身边。
“你看那家。”沈弈晃了晃他的手，隔着被雨水冲刷的窗户指向高铁站外的一家小店，“那家面特别好吃，我来高铁站时间还早的时候都去他家吃面，回来的时候我们去吃。”
“嗯，好。”顾朗点了点头。
从高铁站搭26路，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站。
沈弈拉着他又走了几分钟，转了个弯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别墅区，走到第三个门，沈弈抬手擦了下眼泪，到包里找出了门卡和钥匙。
院子里已经盖上了一层枯枝落叶，一旁的小园子看得出已经荒废很久，园子旁的小石桌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沈弈慢慢走到小石桌前，拿起了已经被雨淋得看不清字的书，轻轻摸了摸书页，“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爷爷喜欢在小园子里翻土种菜，奶奶就带着我坐在这看书。后来爷爷去世了，就只剩我和奶奶，我们还是经常坐在这里看书。那天上午，奶奶被送进医院前，还坐在这又给我讲了一遍崇祯的故事。”
沈弈收起书，拉着他去开房子的门。
这里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沈仲羽没有转让房屋产权，供暖等一切正常，只是三四月份总是不通风，屋子里有些霉味。
沈弈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屋子里明亮起来之后，记忆翻涌而来，沈弈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出涌。
沈弈走进去按了按电梯，还能用，但还是拉着他走上了楼梯，一边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只能坐电梯，我不爱坐电梯，喜欢在楼梯上来回跑着玩儿。”
上楼后沈弈推开了右手边第一间房门，打开了房间的灯，说：“这是我房间。”
这整个家的装修都是暖色系，沈弈房间的整体格调也是暖黄色的，但床单被罩都是深灰色，书架上层摆满了遥控飞机和汽车，各种变形金刚玩具和手办，还是一眼就看得出，这是个酷酷的男孩子的房间。
沈弈擦了下眼泪，跟顾朗说：“你看，我桌子就在床前面，因为学习学累了推开椅子一下就能躺到床上，我......”
顾朗抬手抱住了他，他知道，一路上沈弈边哭还要边给他介绍这些，是因为沈弈想要告诉他，在没有他的过去，他是如何生活的，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
沈弈想把他带进他过往的人生中，想和他一起一一经历。
顾朗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缓声说：“不急，不急着告诉我。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不仅清明，任何时候你想来，我都陪你。你可以慢慢跟我说，说你的过去，说你和爷爷奶奶的生活，我会慢慢融入你过往的人生，不错过一分一秒。别急，我永远陪着你。”
听完顾朗的话，沈弈更加抑制不住眼泪，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哽咽着应：“嗯，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回B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