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坐看云起时》甘草金橙片

10、第 10 章

　　深紫色的帷幕下，是望不见尽头的山峦森林，四周只有站台的灯泡散发出一点光亮。希伯哆嗦着打了个寒噤。

　　“应该把外衣也带着的。”他抱怨道。沃云从镯子里找出两件薄斗篷，把小的那件递给他。

　　希伯接过来紧紧裹在自己身上。“梅林，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云。”

　　一盏灯突然出现在学生们头顶，然后一个洪亮粗犷的声音高喊着：“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万头攒动的一片人海里，沃云隐约看见是是一个人在拎着油灯。他可能比三个希伯还高，脸上的胡子浓密到遮挡住了五官。

　　“来吧，跟我来，还有一年级新生吗?都站稳，当心脚底下，好!一年级新生跟我来!”

　　他们跟随他连滑带溜，磕磕绊绊，似乎在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向下走去。小路两旁一片漆黑，不时传出一点鸟雀飞动的声音，大概是茂盛的灌木丛。一路上安静地吓人，几个在火车上闹腾不已的男孩也紧紧靠在一起老老实实地走着。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那个高大得不可思议的人回头对他们喊道。沃云听到前面发出一阵嘹亮的“噢——!”

　　狭窄的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他们正站在黑湖这一边，岸边的小码头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排小船。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那个巨人又大声说。

　　沃云和希伯走在最后，轮到他们的时候码头只剩下最后一条木船了。和他们同乘的是一个棕金色头发的女生，她有一双美丽的天蓝色眼睛。

　　“你们好”她腼腆地说。沃云对她笑了笑，希伯也点点头。然后他们都没再说话。

　　“都上船了吗?”那人再次喊道——他自己一人乘一条船。没有人回答，于是他高兴地大喊：“那好！注意，要开动了!”

　　一队小船随着他的话突然移动了起来，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前驶去，漾开一圈圈水纹。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凝视着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那威严的城堡仿佛耸立在他们头顶上空。

　　“低头!”当第一批小船驶近峭壁时，男人粗声粗气地提醒。希伯脸色发白地低头，沃云也弯下腰。小船载着他们缓缓驶进崖底低矮的山洞。穿过一片覆满山崖的常春藤时，沃云趁别人不注意摸了摸凑到他身边的藤蔓。“快回去”他低声说，伸出手挠了挠它青翠的叶子。藤蔓扭动一下，缩回了山壁上。

　　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他们渐渐驶出了山洞，最后到达了城堡脚下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小船靠岸后，学生们纷纷下船，汇聚到一起。

　　大家借着男人提灯的灯光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挤挤挨挨地从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上踩过，最后走上一段石阶，到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都到齐了吧?”高大的引路人再次向他们确认，然后转身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在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大门立时洞开，沃云曾经在对角巷见过的那个高个子女巫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戴着方形的眼镜，嘴角紧紧抿着，神情严肃，曲卷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还是穿着那身墨绿色的巫师袍。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巨人低下脑袋对她嗡声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吧。”

　　她把门拉得大开。门厅大得能容许他们所有人站成两排走进去。墙壁上熊熊燃烧着一把把火炬，像古灵阁的地下金库一样。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沃云觉得这种布局小叔一定会很喜欢，他可以把尾巴从楼上一路耷拉到楼下。

　　跟随着麦格教授，他们沿着石铺地板往前走。右边一扇门里传来许多人嗡嗡说话的声音，想必学校里其他学生都已经到了——但是麦格教授却转了个弯把他们带到了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很小的空屋里。

　　百十号人从小门一拥而入，摩肩擦背地挤在一起，一双双眼睛紧张地仔细凝望着周围的一切。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关上门，走到高台上之后开口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在你们到餐厅入席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我们有四所学院，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男女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在几个衣袍歪歪扭扭的男孩身上扫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伸手整理头发和衣领，查看自己是否什么不对。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麦格教授露出满意的神色，告诫道：“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说完这些，她就转身打开另一扇小门离开了。

　　人群立刻开始骚动起来。“嘿，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吗？”希伯凑近沃云对他悄悄说，“他们怎么能保证准确无误地把我们分进合适的学院呢?”

　　沃云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旁边一个高瘦的男生就不屑地开口说：“我想这很明显了。”他拖腔拖调地讲着，“不是考试就是出身，总要有什么把一些人区分开来，不是吗？”

　　他身边褐色头发的胖胖女生一下子慌张起来。“真的吗?”她懊恼地捂住脑袋，尖声喊道：“噢，早知道那些课本我就仔细看了，哪怕一遍也好。现在我脑子里一个咒语也没有!”

　　希伯倒是很惊喜。“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他长松了口气：“我就担心他使什么奇招——比如身高之类的。”

　　“蠢蛋”之前说话的高个子男生冷冷地瞥他一眼，“没有哪所学校会用这种可笑的理由劝退学生的——我劝你理一理你的头发，小矮子。”

　　接着他转头打量沃云，“你看起来和我们很不一样，是因为血统原因？你的父母都会魔法吗?”

　　沃云想起了山谷外面有时候会上门拜访先生的伯伯爷爷们，有一个也是像他这样怪腔怪调的。他每次被自己和桑桑捉弄的时候都尤其生气——毕竟他们把他的胡子编成了辫子。但下一次他还是会来，还会给他们带从来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啊”他笑眯眯地开口：“你说得不错，我是从中国来的。我的家人也都会一点别的本领。我的名字沃云，你可以叫我云，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男生傲慢地点头，彬彬有礼地回答：“我是斯科隆多*布莱恩，你可以称呼我斯科隆多。很高兴认识你，云。”

　　“我是希伯*诺亚尔”希伯好奇地注视着他，“你就是那个布莱恩家的小儿子?”

　　“诺亚尔家的。”斯科特斜他一眼“我认得你，你爸爸是布雷登*诺亚尔，是不是?”

　　希伯兴致缺缺地回应他：“是啊，我是说，就是他。”

　　斯科特刚要说话，前面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了高声的尖叫。

　　“天呐!”

　　“喔，那是——”

　　所有人都倒吸着凉气看着从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来的二十来个幽灵。这些幽灵整体呈珍珠白色、身体半透明。他们在房间的半空中飞快地滑来滑去，却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下面的人群。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修士正试图劝解着什么：“好了，双方都让一让步怎么样?你看——我是说，他还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个孩子!”另一个男人高声喊叫起来，他脖子上有一圈看起来又高又硬的圆领，衣服紧紧裹住高壮的身材。“得了吧，想想他做过的那些好事!你怎么忍得了——我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突然发现了他们似的，朝下探头问。

　　所有人都紧紧靠在一起，沃云看见希伯脸色发青，斯科特也顾不上摆出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牢牢抓着希伯的肩膀。

　　半响，没有人答话。两个幽灵又飘在半空中闲聊了起来。“大概是准备接受测试吧?”那个胖一点的说到，对他们和蔼地笑了笑。

　　“对了，今天是开学日。”穿着圆领的幽灵提醒道，“最好还是走吧，麦格教授已经在往这边来了。如果你不想被她看见的话。”

　　“喔，总是这样。”胖修士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跟在圆领幽灵后面飘进房间的墙壁不见了。他们刚走不久，麦格教授就出现在了学生们面前。

　　“现在，排成单行，”她简明扼要地说，转身把门拉得大开。“跟着我走。”

　　沃云他们落在最后面，距离人群中心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他的前面是斯科隆多，后面是希伯。他们按顺序一个个走出房间，穿过一个和之前差不多高大的门厅，又经过一道巨大无比的尖顶双扇拱门，进到了一间装饰豪华的礼堂里面。

　　沃云好奇地四处看着，四张长长的桌子周围坐满了人，看起来各个学龄段的都有，他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长袍，只有胸口的徽章和领带结颜色不一样。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照亮礼堂，两侧的墙壁上悬挂了一排的火盆。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外横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他们带到教师席台下的空地上，让他们面对全校学生排成一排。

　　几百张面目各异的脸注视着他们，在烛光摇曳里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几个幽灵混在学生当中飘来飘去，闪着朦胧的点点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