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好。” ...
-
安媛还没缓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水汽氤氲。
苏子晟的心又蠢蠢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凑近了。
“行不行？”他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安媛脑子里此刻已经搅成了一团乱麻，就躺在他的身子底下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苏子晟叹了口气：“算了，我不问了，反正这一下也挺过瘾的，我……”
“好。”
苏子晟正要撑着坐起身，听见这个字直接臂弯一颤，差点没跌在身下的人身上。
“什……”
苏子晟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激动，激动得他只能勉强坐起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想喜欢又不敢喜欢的人。
她刚刚说什么？好？好是什么意思？同意了？！
安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同意，到后来她才意识到那出于自虐心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只记得苏子晟两只拖鞋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送她出门的时候没再像以前一样和她勾肩搭背，而是改成拉着她的手攥的紧紧的，像是怕一松手她就永远离开他了；在地铁站送她回家时，他站在人群里温柔地向她挥手，用口型跟她说“明天见”；他那么高，在人群里那么耀眼，周围有好几个小姑娘往他身上扫来扫去，她们顺着苏子晟的眼神看到准备上地铁的安媛，眼里的期待锐减。
也挺好的，最起码很舒服，只不过是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变成了恋人而已。安媛这样告诉自己。
可她心底还是觉得有些细微的别扭，说不上来，她也没再去想。
安媛回到家换下衣服洗了个澡就趴在了床上开始玩手机。
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安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磁性的嗓音：“喂——安媛……”
对方拉长了音调，语气慵懒而随意，安媛却听得心烦。
她简直不知道此时应该有什么心情：“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沈羿懒得跟她解释，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撒谎，于是道：“找人查的。”
安媛有种被冒犯的滋味，她握紧了拳头：“你有什么理由调查我？！”
“我想和你说说话，给你发信息你不回，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他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委屈，安媛简直无话可说。
“你别再来骚扰我了，现在我们都过得很好，不需要再互相打扰。”
话音刚落，沈羿那边就听到了嘟嘟嘟的忙音。
他低下头，十指插进发丝里焦躁地揉了几把，接着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少爷？”
“说。”
“查到了，苏子晟，他名下有一家公司，公司介绍文件和手机号我也已经一起发给您了。”
“好。”
第二天早晨沈羿是打着哈欠下的楼。
昨晚他看苏家的公司资料看的太晚，抱着电脑就睡着了。
踢踢嗒嗒地走到厨房煎了个蛋，又喝了个牛奶，就听见门外有人在瞎扎呼。
是刘晨。
连按喇叭带吼，终于是把沈羿弄得清醒了几分。
“沈羿！起了没啊你？”
“……”沈羿不想说话。
“日……真没起呢？”
刘晨终于放弃继续摧残他的爱车喇叭，转而开始疯狂按门铃。
正当他按的起劲儿，门突然打开，露出沈羿布满黑线的脸。
“多少回了你非得这么手贱吗？”
“你起床了不回答我一句？我以为你睡死了呢。”
“少他妈咒我。”
话音刚落，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带着刘晨也没忍住跟着一起打。
“……不是，你昨晚没睡觉啊？”
“我一直在看苏家的股市行情，没留意就睡着了。”
“苏家？你看他们干吗？”
沈羿言简意赅道：“有仇。”
“……”
周一升旗仪式自然是必不可少，学生都汇集在广场上，一个个耷拉着头昏昏欲睡。
沈羿难得参加了一次升旗，班主任本来很高兴，结果等他巡查走到队伍最后想看看沈羿同学的表现时，发现他在跟大家一起偷懒打瞌睡。
班主任看着他，表情有些扭曲。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好歹参加了升旗，算是长进不少，跟其他人一起犯困一定是昨晚学习了吧？难不成这小子开窍了？
仪式结束，班主任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给他拉了个小板凳让他坐，沈羿一坐在上面就感觉浑身别扭，一直按耐着打开门冲出去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
“那什么……老胡，ni——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那个“你”的发音在他嘴里滚了一圈儿，还是多加了一个n，客气点儿还可能早点走出这破办公室。
老胡笑的倒是挺开心：“都老胡了，也不用跟我客气。”
他端起茶杯吸溜着喝了一小口，搓了搓手道：“今天早上升旗仪式上，我巡查的时候发现你在打瞌睡……”
“嗯，我平时上课不也睡么？”
“哎，那不一样，”他尽量把语气放缓，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可没一会儿就又激动起来：“我记得这是开学来你第一次参加升旗吧？你看到那些和你一样犯困的同学们没有？我相信你昨天晚上一定是和他们做了同样的事情，做了相同程度的努力！”
沈羿还有些蒙，这会儿更是听不明白他的话了：“不是不是，您等等……”
“跟我装什么啊？学习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你在家偷偷学习呢，那更没有必要为此感到羞愧嘛！”
“老胡我没……”
“哎哎哎，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嘛是不是？我理解。”
沈羿的内心在抓狂。
秉持着“早点承认就能早点出去”的原则，他决定一定要跟老胡说明白。
“……那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你昨晚都学了哪门课，我找人给你指点指点？”
“没有。”
“那或者感兴趣的科目？”
“没……”
“那……”
“等等等等，老胡您听我说，我昨晚真没学习，是玩电脑到很晚所以没睡好您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网课？对吧？”
“游戏。”
“数独？还是……”
“王者荣耀。”
“……”
老胡依旧不死心：“那……也挺好！我听说里面有历史人物吧？那对历史也有帮助！”
行，就不是那个。
“那和历史它就没关系……不是老胡，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老胡嘴都还没来得及张开，沈羿飞速起身跑到门口拉开门就窜了出去。
“哎……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他感叹完，便又端起了茶杯继续吸溜。
沈羿刚出门就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刘晨身上，把他撞了一个踉跄跌了个好歹，被沈羿一把拉住才没顺势滚下楼梯。
“我靠……你这傻逼趴门口干嘛呢？！”
“我看你被老胡拽进办公室了，我来偷听一下，万一你出什么事儿呢？”
他边说边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我日的，你上辈子玩儿相扑的吧？你再努努力我就从这儿飞到楼下了！疼死我了……”
抱怨完又回想起他羿哥刚才出来时一脸如蒙大赦的表情，简直千年难遇，忍不住问：
“不是，老胡到底叫你进去什么事儿啊？”
“他看我困，问我昨晚是不是在学习。”
“噗……”
“笑个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