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发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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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稞捏了捏他的后颈，惹得他一阵鬼叫。
“我，我……”老李咬咬牙，心一横，“我若说了你会饶我一命吗？”
“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那石头我卖了！”
尹稞并不知老李所说的石头是何物，但萧隐一直令她暗中探查老李的踪迹，接触过哪些人，那应当是想要从他身上探得一些秘密的。
不过如今看来是有人先萧隐一步，意图通过强硬的手段逼迫老李就范，事后或许还会杀人灭口。
她捏了把汗，这人她算是替萧隐保下了，得向他讨个好价钱。
“石头。”尹稞故作深沉，重复了一句。
在老李看来便是置疑他的话，这便急忙解释道：“三，三年前太傅被抄家流放，我虽私藏了他府中那颗发晶，可这些年来没有一日心安。”
“我知道和我一同去抄家的那些同僚都死了，你们一定也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我藏着那发晶，不敢卖，怕暴露，但留在身边又更加担惊受怕……”
老李的一长串话在尹稞脑海中迅速整合。
三年前交州南陵郡爆发灾情，太傅曾陪同大皇子前去救灾安抚民心。
然而却传出太傅与南陵郡太守勾结剥削救济款之事。
后来南梁人借机入侵，前太守战死，太傅回京后则被抄家流放。
这是世人皆知的过往。
抄家时侍卫顺走一两样东西也是常有之事，可为何那些人都被灭口，这发晶竟能召来如此祸患？
“卖给谁了？”她沉声问。
“一个叫作程千鹤的人，是京城的金石名家，你随意一查便知我不曾说谎。”
“他是个识货的，说这块发晶独一无二，给了我不少银子。要，要不……我把银子都给你。”老李哆嗦着微微转过头，“你可否放我条生路？”
尹稞凑近他耳畔，轻声道：“滚回你十里亭旁的宅子，以后再也不要轻易进城来。”
“啊。”老李整个身子一震。
此女子竟能查到他刚买了一月的地产！
她缓缓松开了老李，将他轻轻向前一推，老李踉跄着跨了几步，战战兢兢扭头来看她。
“看什么？不想活？”尹稞笑道。
老李拼命摇头，腿脚打颤，连滚带爬跑了。
想来再也不敢回来了。
尹稞低头望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渐渐蹙起眉。
是暗鬼的人，这便查不出幕后之人了，只能恐吓老李别再回京城来。
真是有趣，这幕后之人与萧隐，一个动用暗鬼，一个动用她暗羽，是要比比谁先得手么。
往后的几日萧隐仍旧没有回来。尹稞无处汇报，只得暗中先查了查程千鹤。
此人的名号从前她听说过，不少人曾找过暗羽，试图得到他收玉石的渠道。
不过这回她查的是程千鹤得了玉石后出手渠道。
一个除了把玩玉石，未有其他事务之人，自然需要靠倒卖玉石为生，此发晶多半还会流到他人之手。
虽明面上已然超出了萧隐令尹稞调查的范围，可她做事向来举一反三，自作聪明得恰到好处，这才能给暗羽带来更多酬金。
吩咐了手下去打探程千鹤出手玉石之事，她本人则每日雷打不动溜出王府去赌坊学做账。
一来二去不仅学会了查账，还学了不少常用的字。
掌柜是不信这千金小姐不识字的，只当是性子怪异，什么字都要他念出声来。
那武衙内似乎是上回没丢成脸，这几日依旧将自己打扮得像朵大红花，穷追不舍。
尹稞在赌坊这些日子有大红花在身旁叨扰，倒也不算太闷。
*
萧隐回王府时已是正月末。
烟紫色大氅布满城外的寒霜，风尘仆仆踏进慈安堂给近一月未见的太妃请安。
太妃倚靠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握住腕上碧绿的镯子，抬眼瞧着地上单膝行礼的萧隐。
脸上的神情比往日都要淡漠。
“干什么去了？”她倾身靠近地上的儿子，声音略有些颤抖。
“一些照常事务罢了。”他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
太妃望着他，眼眶渐渐泛红，猛然将手边的空茶盏砸了出去，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去查什么！”
月姑姑缩了缩脖子，却并未劝阻。
她扶着桌案起身，向地上的萧隐又打又吼：“有些人流放就流放了，与你何干！何故为了他们要搭上自己！”
萧隐一声不吭，任由太妃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你好不容易得了个两袖清风之名，若是让圣上知道你暗中干的这些勾当，咱们还有退路吗……”
“母妃，儿子所做之事没错。”他沉声道。
太妃眼角滑落一滴泪水，缓缓向后退了几步，望着萧隐决绝的神情点了点头。
“月姑，关门。”
“太妃……”
“关门！”
*
墨脊轩内的香函再次有了温度。
茶香氤氲之间，青年只穿了一身素白里衣，披一件白色狐裘，散落的乌发落在肩头，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背上的疼痛令萧隐感到恍惚，他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继续翻看书案上的书简。
彼时一个人慌慌张张从屋外闯进来，每回都是这般冒冒失失。
他蹙起眉，强制压抑住想将来人撵出去的欲望，抬起眼来。
她就不能管好自己的丫鬟。
自己不知礼数，丫鬟更甚。
流萤苦着脸扑倒在萧隐书案前，叫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王妃这些天每日都去赌坊，奴婢斗胆跟了一回，发现……发现王妃私会外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发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