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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长眠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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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中的柳树完全枯萎,随着黑气的撞击,化为齑粉,只剩下孤零零的石碑。狂风肆虐,扬起木屑,视野里蒙上黄褐色的尘雾。细小的木屑迎面袭来,钻入吴五分的眼睛,异物刺激眼睑泛出生理泪水。
他向眼部伸出手,发现手部的皮肤已经恢复,身边的吴渡也不见衰老的迹向。吴渡施了个咒,他们的周围凝聚出银色的保护罩,挡住外界的灰尘。
人形怪物徐易还在吸纳黑气,身体被裹成球状。天象发生异变,闪电交织成密网,笼罩在他们上空。雷电越来越密集,密网凝聚成一面圆镜,电光的照射下,夜晚恍如白日,刺得人睁不开眼。
耳边传来轰鸣的响雷,巨大的声响撕扯着吴五分的神经,他的耳朵痛得已经听不见声音。
闪电劈向徐易,源源不断的电光从圆镜里注入黑球,黑球像是吸不饱的海绵一样,贪婪的榨取闪电的力量,圆镜的面积渐渐缩减。
湿热的液体从上方落到吴五分的脸上,一滴接一滴,带来刺鼻的血腥味。
他抬头看见了金色的眼睛,不是他的错觉,吴渡有双金瞳。纯正的金色虹膜里刻着条竖瞳仁,像是凶猛恶兽才会有的眼睛,仿佛被他盯上的猎物再也没有逃掉的机会。而他的眼角正不断滴落血泪,面色苍白如纸,如果现在有风吹过,他恐怕就此倒地,再也不会醒来。
雷电似乎更偏爱吴渡的金瞳,掐断与黑球的联系,向吴渡奔来。
吴渡轻柔地抚过他的脑袋,眼皮耷拉在金色的眼睛上,显得十分疲倦失,却透露着这家伙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温柔。失去血色的白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对他诉说着什么。
可是他的耳朵听不见一丝声音。
他想到一种可能,千万别是他想到那样。吴五分伸手去捂吴渡的眼睛,祈求闪电不要再过来,恳求着吴渡主动恢复原来的瞳色。
他拼命的睁着双眼,却阻挡不住白光的侵袭,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一瞬间,灯灭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了。搭在他脑袋上的手掌消失不见,吴渡的温度在远离他。
一记重掌,胸前像是被重物碾过一样。空气中木屑划过他的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疼。失重感持续着,他试图在空中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能抓住。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智逐渐归于虚无。
以乌国为中心,剧烈的能量冲击向世界各地蔓延,感应到的修道者纷纷动身前往能量发出
仙宗百花峰,虞离落下手中白子,棋局胜利的倾向被白方掌控。坐在对面的黒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黑子,落于一处,白方的优势瞬间瓦解。
虞离叹息,不再执棋,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鲜花。“魔宗教主的兴趣真是广泛呢!下的一手好棋。”
黑衣男子摇头哑笑。“妹妹的天赋也是从母亲那继承的,身为兄长自然会一点。”
桌面上的棋盘被打翻在地,棋子四散逃离。虞离握紧藏在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心。不经意间她歪着头,瞪着对面的一脸平淡的男子,眼神像是淬上了剧毒。
男子起身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威压将虞离钉在原地,他扳过虞离的下巴,俯视着面前与他三分相似的面庞,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恶意,凑到虞离耳边低语:“你知道么?你现在越来越像她了。”
男子发出威压的同一刻,仙宗警钟响彻山谷,宗门长老们带着弟子杀向百花峰。
一个乞丐打扮,面戴猴头面具的男人率先出现在百花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劈开虞离房门,攻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身形一闪,轻松躲开木棍的偷袭。恢复行动的虞离抓起地上的棋子,射向二人,都被双方击碎。三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各自分隔开来。
猴面男拄着木棍,吹起流氓哨。“好巧啊,二十多年没回家了,耗子都到处乱跑了。”他眼珠一转,饶有兴味的打量起黑衣男子,问道:“你怎么变年轻了,按理说荒淫无度,会提前归西啊?”
“家父早就带着众多爱妾驾鹤西去了。”黑衣男子回答道。
“令人羡慕哟,我个糟老头子就没有这等好福气。”猴面男挠头掐死只跳蚤,顺手擦在打满补丁的烂布衣上。
“小子,报上姓名呗。不然打死你,老余头要在上面咒我永远单身就麻烦了。”
“余君临。”
“我,仙宗掌门季长情。”
话音刚落,两种截然不同的威压碰撞在一起,二人身影闪打在一起。一旁的虞离瘫倒在地,嘴角流下鲜血。她捏碎了手中的白子,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季长情惋惜道:“跑了一只小老鼠。”便加大了甩棍的力度,与他交战的余君临处于闪避状态,并未出手还击,反而捏碎了藏在手中的黑子。季长情施法打破黑棋的传输阵,金光镀满木棍,砍向面前人暴露的破绽。
余君临伸手一挡,木棍断裂,抵挡的手背淌下鲜血,魔气钻入伤口处,手背恢复原样。黑棋的传输阵在魔气的滋养下,重新启动。
“季掌门何苦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因为你当初对吴渡的心慈手软,让消失千万年的长眠妖国再次开启,里面的灾厄即将降临到这个世界,我只不过是好心顺水推舟一下,又有什么错呢?是时候重新划分地盘了,长眠国内欢迎季掌门来阻止我。”
一片狼藉的屋内只剩季长情一人,他脸上依旧戴着那张嬉笑的猴子面具,底下的表情让人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他前脚刚走出屋子,就与姗姗来迟的仙宗的长老们打了个照面,当即扇了一人一个脑瓜。
“一个个干饭跑得飞快,干架故意推延是吧!我不在的日子里,还找了个美女魔修当长老,还我的便宜徒弟吴渡都弄没了,有能耐了呀,掌门让给你们当怎么样?”
众长老纷纷点头,被季长情大声喝止。“我让你们点头了么?给我摇头。”权利的威胁下,众长老听令吧把头摇成拨浪鼓。
季长情看到自己的侄子和他身后的巨鸟,眼神瞬间发亮。“殊源,把你的鸟借给叔叔我用用。”长老们心底暗骂季长情禽兽,怎么能侄子都不放过。
季殊源说:“不行,我的宝贝儿怎么能给你用。”价值观正确,长老们深表赞同。
季长情道:“我云游在外偶得灵丹,可让其迅速长大……”话未说完被长老们立即打断,七嘴八舌堵在他面前争抢。“让我来,我可以。”
“你们在想什么,我们说的是巨鸟坏蛋。”季家叔侄二人怒怼长老们,痛斥他们思想龌龊。
长老们顿时没了精神,指着受害鸟坏蛋敷衍道:“让它来,让它来。。。”
季家叔侄交易成功,这场交易是公开的,公正的,光明正大的,除了坏蛋不知道外,一切都是如此合理。
坏蛋拖着季家叔侄飞往乌国。季殊源从高空往下看,各地上空萦绕着大片乌黑的怨气。他想到自己曾经从撕烂的半截古籍上得知,当天下再次被怨气笼罩,百姓苦不堪言,无人能挡的灾祸即将降临人间。
他问季长情:“我们能阻止灾祸么?”
“谁知道,我又不是神,我只知道坏蛋能找到吴渡。”季长情向下方地面布下阵法,暂且压制住怨气,自身大量的法力损耗,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