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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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虎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只知道喃喃：“不……不……”
“不什么？”余辞皱眉，居高临下，“我要放了这些奴隶，你可要提出异议？”
雨水打在陆虎脸上，看不清他此时是悲还是愤。余辞心想，他现在拿了苏妲己剧本，对于这个人设，陆虎应该是愤的。
果不其然，侍卫拉着陆虎往另一方向离去，陆虎便开始破口大骂：“妖物……五十鞭，你这是要杀人！你要杀人！”
余辞淡淡一笑，让人见了胆寒，“谁说不是呢？”
五十鞭，受得住是他命大。
受不住，那也是他活该。
凭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要接受别人的驱策呢？
余辞转身，褪去眉间阴鸷，看向地上那些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奴隶。
“起来。”余辞对他们道。
那些奴隶哆嗦着，似是没能听清，他们视线对上余辞眼睛，猛然一颤抖，逐渐下移，看到了他脚踝上杳杳流出的鲜血。
余辞像是感受不到似的，蹲下身，将雨伞递过去，低吼道：“站起来！”
青年多日的奔劳已经令他身子疲惫不堪，这声低吼夹杂着嘶哑，同茫茫夜色一起消融在滂沱大雨中。
奴隶们身子一震，迷茫而恐惧地看着余辞。
他们始终没能消退心中的恐惧，坐在地上，没有动静。
余辞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们多像上一世的自己啊。
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而使得一生潦倒。
余辞把伞留给他们，顾自走了。
那些奴隶还带着脚铐和手铐，根本逃不出王宫。
不是余辞忘记了给他们解开，而是他觉得，既然他们自己都放弃了挣扎，那放他们出去的话——这种软弱，在现世都难以生存，又何况，是在这原始的混乱时代呢？
今日他救他们一次，就当是一次偶然罢。
*
这些罪奴其实并不该出现在王宫内，只是有苏一战刚结束，摘星楼又还在建设，此时扩都，人手更加欠缺。
陆虎是这次扩都事件的负责人，为了不耽误工程，他便向纣王请求放出王城诏狱里的罪奴加入到扩都一事中。
余辞面色一沉，听系统继续讲：[商朝子民本就不多，历史上这些事情本该分散在各个年头，商纣王现在将其一起实行，免不了要从民间征集新的奴隶。]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道：[宿主现在，是要去找纣王吗？]
余辞疑惑：“为何要找他？”
他一看见纣王就心情不悦，做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系统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可是你不找他，他来找你了。]
话毕，余辞看到了小道尽头的一个高大身影。
年轻帝王一袭白衣，坐在步撵上，由四个侍卫抬着往这边过来。
余辞一见到他，脸色就瞬间阴了下来——他身上的伤在一遍遍提醒着他，这个人是他的敌人。
余辞见到帝辛不悦，帝辛如是。
两个人像是中了某种奇怪的诅咒，只要一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就会产生一股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冲动。
只是余辞这会儿有了苏妲己的角色光环，帝辛对他的恶意相比之前，是有所降低的。
系统提醒：[宿主，你该跪下。]
余辞无动于衷。
余辞立在原地，他身后的侍卫早就已经跪倒在地，看着苏美人笔直的身躯，想要出声提醒，却还是没说出口。
帝辛的步撵越来越近，余辞却丝毫没有下跪的念头。
近了，年轻帝王终于认出面前这个人。
穿了身烟青的衣裳，倒看起来有几分姿色。不过披头散发，不成体统。
帝辛眯了眯眸，出声道：“停。”
众人应声停了，陪侍在旁的太监顿了顿，瞪了一眼余辞，小声提醒纣王：“王，雨大，还是赶紧……”
“苏美人在此做什么？”帝辛上下打量着余辞，目中含着不知名的笑意。
太监一愣，怔怔看了眼余辞，低下头不敢讲话了。
余辞对帝辛的打量感到难受，尽管雨已经浸湿了全身，他还是勉强睁开眼，回瞪过去，冷声道：“第一次来王都，稀罕得紧，出来逛逛。”
“逛逛？”帝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眸底浑浊。
天空骤亮，随之响起一道闷雷，两个人一人站在雨中，一人坐在步撵上，相互对视了许久。
没有人敢出声。
帝辛突然一挥手，示意那些侍卫将步撵放下，随后，他懒懒道：“想要逛逛，何不换个日子？今日雨这么大，伤刚好，爱妃可悠着点。”
余辞语气寡淡：“用不着纣王关心。”
这下那太监吓得魂都快没了，扑通一声跪倒在雨地里，磕头道：“王息怒，苏美人她……一时口快……”
“闭嘴。”余辞厌恶太监这种唯唯诺诺的人。
谁成想，纣王竟丝毫没有生气，反倒邀请苏辞同他一起乘坐步撵。
帝辛：“天色不早，苏美人同予一起回去罢。”
余辞转身就要走。
系统插话：[宿主，你知道现在的纣王对你是何种感情吗？]
余辞：[不知道。]
系统：[爱恨都有，不过很奇怪，照数据分析，宿主这般拂他面子，人类这个时候应当是及其愤怒的，更别说是纣王，但……他此刻却是对你的爱意更甚。]
余辞整个人咯噔一下，听到纣王爱他，实在是有些膈应。
他暗暗一笑，解答系统的疑惑：[或许，商王真的很爱苏妲己吧。]
[人类的感情，你琢磨不透的。]
又或许，历史上著名的暴君做出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对苏妲己的爱呢？
这样看来，他倒不全然是一个只配被人唾骂荒淫的暴君。
至少他在感情上，是有余辞所羡慕的东西的。
余辞走得很慢，却一次都没有回头，像个倔强的狼崽，即便受了伤，一步一瘸，也要完成自己决定的事情。
下一秒，他突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余辞目露一刹那的惊诧之色，随后便看到了年轻帝王凸出的喉结。
太监和侍卫们大惊，忙上前为纣王撑伞，却被纣王一脚踢开了。
帝辛吼道：“都不许跟上来！”
众人一震，只好站在原地看着空落落的步撵和两人离去的背影。
余辞被纣王禁锢住，挣扎了几下，反被抱得更紧。
系统：[他现在对你恶意更甚。]
余辞：[……？]
他乖乖躺在某人怀里不动了。
两个人淋着偌大的雨，步行回了寿仙宫，一到寝殿，帝辛就像丢垃圾似的把余辞丢到了床上。
喉咙里升起一股痒意，余辞趴在床上剧烈咳嗽起来，一抬眸，就看到了年轻帝王并不友好的眼神。
余辞：[系统，他现在对我……]
系统：[恶意更甚。]
很好，现在苏妲己不管用。
余辞止了咳嗽，在床上坐正，目色不惧，直直看着那人。
帝辛的视线从他脸上渐渐向下，滞留在那双还在出血的脚上。他神情平淡，恍若目无一切，但余辞却捕捉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瞬笑意。
并不是和善的笑。
不出意料，纣王伸出手，朝余辞脚踝上那伤口按了下去。
疼痛感自脚踝通遍全身，余辞不自禁攥紧了十指，发皱的床单落在少年帝王眼中，便产生了一种莫知名的兴奋感。
帝辛手指上染了血，他却并不在意。
血液让野兽躁动，纣王眼底突然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程度，他看着余辞，目光危险。
下一秒，便将那只染血的手盖上了余辞的嘴，细细摩搓着。
余辞一颤，双手撑着要往后避开，身子毫无预兆地倏地一倒，被帝辛压在了床上。
帝王湿透的发缕从身侧垂下，水珠携带着屋外的寒意，滴落在两人炽热的身子上，惊起双方心底一丝异样的情绪。
身上之人重他太多，余辞微微蹙着眉，将头朝边上侧了侧。
这在帝辛眼中无疑是不敬之举。
第三次了。
帝辛眸底的光落在青年身上，黯淡而阴沉。
第一次是在斗兽场，第二次是在侯家邑。
对于帝辛来讲，青年这般次次目中无人的行为无异于是对他的忤逆。
他此前未见过这种人。
帝王双眸微眯，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直直逼向身下的青年。
余辞身子因冷而不自主发着颤，系统在他脑中发出机械的声音：[宿主，纣王他好像想……]
不用系统提醒，这扑面而来的杀意早已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余辞微微蜷曲指尖，是人对危险来临时的本能反应。
帝王的温度愈发靠近，双方能感受到彼此鼻息。
潮湿与灼热交互，余辞目光一冷，未被纣王扼住的手朝身下毫不留情地探去，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冰冷的声音戛然而止，系统话锋一转，道：[……想亲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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