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心怀不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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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你在这里？我在找黑卡蒂。”
卡珊德拉不悦地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道。她前来沉没的法瑞尔神殿拜访黑卡蒂，是为了先前的乌头草事件来讨要一个解释的。她没想到居然会在黑卡蒂的住处见到波瑟芬妮，这个控制过她、强迫过她、让她感到恼恨、难堪和无奈的女人，正堂而皇之地坐在黑卡蒂住处中央的主座上呢。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波瑟芬妮不像往常那般端着一副高傲自恃的神气劲儿，反倒显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住处的顶棚遮住了阳光，使得波瑟芬妮的身体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影，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阴郁的气息。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找她。但是……算了，”波瑟芬妮怅然若失地垂眸，“你知道我在这里的生活当中最辛苦的一部分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卡珊德拉冷冷答道。她现在也没兴趣知道。
“——是不知道该信任谁。自从我母亲狄蜜特派黑卡蒂来找我之后，她就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在遗忘河之水那件荒谬的蠢事发生后，我就开始密切监视着她。”
狄蜜特——
卡珊德拉想起了那封被她顺走的狄蜜特的信件，她之前说好的要找个机会把信给还回去的。要不是波瑟芬妮提到了狄蜜特，她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波瑟芬妮接着说，“黑卡蒂总是会告诉我她要去哪，但这次她没这么做。她很快就会在伊菲革涅亚的大宅的一场密会再度现身。”
“听起来这个密会现在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卡珊德拉挑挑眉，略带调侃地说道。
“而那里正是你派上用场的地方。监视她的行动并向我汇报。”波瑟芬妮凝视着她的眼睛，“我在这件事上信任你。拜托，别让我失望。”
望着面带愁绪的波瑟芬妮，卡珊德拉有些心情复杂，她没见过波瑟芬妮露出过这种表情。波瑟芬妮在她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又自信满满的模样……一副令她一向感到厌恶的模样。
——小心草丛中的毒蛇。
尼科拉欧斯的话语突然在卡珊德拉的脑海中响起。终于在这一次，波瑟芬妮要派这个她在极乐世界里最不信任的人，前去揭开黑卡蒂这条潜伏在她身后已久的毒蛇的真面目了。她一开始就在和黑卡蒂在暗中捣鬼，而黑卡蒂对此也十分心安理得，可波瑟芬妮却一直把黑卡蒂当作值得信任的好朋友，这早在她第一次拜访黑卡蒂听到那番谈话时她就知晓了。黑卡蒂在波瑟芬妮的心目中一定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这还真是有够讽刺，卡珊德拉心想。如今她又开始对波瑟芬妮感到该死的同情了，她真不想看到波瑟芬妮这副模样。波瑟芬妮应该是骄傲的、神气的、让她讨厌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忧郁的、愁苦的、垂头丧气的，让她心生同情、怜惜、甚至愧疚，还有一丝对于波瑟芬妮完全信任黑卡蒂的气愤。
卡珊德拉甩甩头，试图摆脱掉脑中纷杂的思绪。她神情颇为复杂地看了波瑟芬妮一眼，然后离开了黑卡蒂的住处。
伊菲革涅亚的大宅位于法瑞尔隐居地的东边，与忠诚的追随者相邻，是法瑞尔隐居地最为重要、守卫最为森严的军事级别要塞，这是此地最豪华的住所。伊菲革涅亚是波瑟芬妮最为倚仗的三位监督者之一，同样也深得波瑟芬妮的信任。可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督者，伊菲革涅亚除了保卫此地之外，还被波瑟芬妮指派去侍奉黑卡蒂，这足以说明黑卡蒂在波瑟芬妮心目中所占据的地位。
卡珊德拉来到大宅的附近。她先派出伊卡洛斯标记了所有的伊述守卫，然后探察了大宅的构造，琢磨出了一条完美避开伊述守卫的路线，小心翼翼地潜入宅院。
然后她一路潜行着来到举办密会的房间，悄悄地打开了房门溜了进去。当她一看见房间内的两个人时，急忙蹲了下来躲到了几个半人高的落地花盆后面——那是黑卡蒂和赫尔墨斯！为什么会是他们？
卡珊德拉屏气凝神，开始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是黑卡蒂的声音。“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到呢，锁匠。”
“你知道我更喜欢‘铸钥人’这个称呼。”
卡珊德拉听见黑卡蒂在感叹。“你在语言上的造诣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啊，我真搞不清楚你怎么有办法维持如此谦虚的态度。”
“你知道我来此地的原因，黑卡蒂。我们得谈谈你那位新交的朋友：看守者。”赫尔墨斯严肃地说道。
怎么突然提起我了？
卡珊德拉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毛。她完全没想到密会的内容居然是和她自己有关。
“别担心，我没告诉卡珊德拉你把冥界的钥匙精巧地伪装成洛斯的项圈，”黑卡蒂不甚在意地说，“我怎么会希望她直捣波瑟芬妮的宫殿呢？”
卡珊德拉有些激动起来。原来如此，冥界的钥匙竟然就是洛斯的项圈！她得赶紧想个法子把它弄到手才行！
“重点不在这件事，我知道你们一直有在频繁地碰面。而在这过程中，你们一直在暗中危害波瑟芬妮！”
“卡珊德拉才是一直在暗中危害波瑟芬妮的人，不是我……反正等我搞定之后，波瑟芬妮眼中见到的就会是如此。”
Malaka, 这个阴险的女人！
卡珊德拉在心中暗自咒骂黑卡蒂。这条毒蛇不仅摆了她一道，还要再紧接着狠狠地咬上她一口！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可是非常清楚你向波瑟芬妮进谗言的功力，但你对波瑟芬妮编的故事都不是真的，对吧？你一直想尽办法让波瑟芬妮失去权势！”赫尔墨斯的声音渐渐激愤起来。
“赫尔墨斯，你也知道波瑟芬妮的掌控欲让她逐渐在堕落，你必须明白波瑟芬妮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唯一想掌控这一切的人是你才对，为什么你就不能支持她呢？”赫尔墨斯坦对黑卡蒂指责道，“看来是真的，你的确是在嫉妒她！”
“全照波瑟芬妮的话行事也并不是在帮助她啊，赫尔墨斯！更不用说这样做也根本得不到你一心渴望的东西！”
“在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们之中又有哪一个能真正帮得了她——但我可不是叛徒！”
卡珊德拉起身离开了房间，她已经确定黑卡蒂是铁了心要把锅扔她身上背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抢先找到波瑟芬妮，不给黑卡蒂反咬她一口的机会才行。
等卡珊德拉匆匆赶回波瑟芬妮的卫城宫殿时，她一把推开了大门，一走进去就看到波瑟芬妮正不安地来回踱步着，整个人焦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
卡珊德拉上前走近了波瑟芬妮，她的心里感到不是滋味。究竟黑卡蒂在波瑟芬妮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才能让波瑟芬妮为了她而如此着急？
“所以呢？你发现了什么？”
一看到卡珊德拉上前，波瑟芬妮就立马焦急地问道。
卡珊德拉轻轻吐了一口气。是时候该告诉这个伊述女人她应得的真相了。
“黑卡蒂一直在你背后图谋不轨。”她仰头看着波瑟芬妮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道。
波瑟芬妮没有说话。她先是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很快，一种卡珊德拉从未见过的、极为复杂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是失望、凄切、痛楚、愤恨，还有已然料到此事会发生的无奈，这诸多情绪一齐纠缠在了一起。波瑟芬妮无言地颤抖着，十分痛苦地接受这残忍的现实——她最为亲密、最为信任、对其毫无保留的人，在她最需要自己所信任的人支持时背叛了她。
或许波瑟芬妮心里早已知道了答案。她派卡珊德拉前去，或许只是想从卡珊德拉的嘴里听到不同的回答。卡珊德拉望着波瑟芬妮，内心开始隐隐作痛。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波瑟芬妮的眼睛。
“波瑟芬妮，我——”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赶到，让两人同时转头向门口望去。
“——这也太荒唐了吧，一个外来者竟然指控我是叛徒？”黑卡蒂急冲冲地闯进卫城宫殿，来到她们两人身边，气急败坏地吼道。“她闯进过你的圣殿还敢这样说？”
卡珊德拉闻言急忙仰头朝波瑟芬妮望去，而波瑟芬妮竟然已经全然收敛了刚才那极为复杂的神色。她紧抿着双唇，将两眼微微眯起，眼中饱含着怀疑。
卡珊德拉连忙解释，“要不是黑卡蒂给我钥匙，我不可能进得去。”
“但你真的有闯进去吗？”
“我有，”卡珊德拉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为了偷一本和冥界大门有关的日志。”
波瑟芬妮的眼中有怒火在升腾，她转而向黑卡蒂诘难，“你可是唯一一个有钥匙的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在竭力压下怒气。
“是卡珊德拉从我这里偷走的，就如同也是她从那个洞窟里偷走最后一瓶遗忘河之水一样。”黑卡蒂继续狡辩道。
卡珊德拉咬着牙，狠狠地瞪着黑卡蒂。果然这个该死的女人会在背后捅她一刀！她刚要对黑卡蒂破口大骂，波瑟芬妮却替她开口了：
“但卡珊德拉把它毁掉了。别跟我装神弄鬼，黑卡蒂，我知道遗忘河之水在背后流通的罪魁祸首是谁！”
“重点是，自从你来到极乐世界之后，麻烦就不断出现，”黑卡蒂再次试图把矛头指向卡珊德拉，“这不是巧合，很明显是你企图让波瑟芬妮失去权势！”
这女人真是满口的信口胡诌！
“或许我做的都是反抗波瑟芬妮的事，但这段时间来一直帮我促成此事的人都是你！”卡珊德拉对黑卡蒂喊道。
“看吧！你亲口说出来了！你一直在想尽办法要推翻我！”波瑟芬妮满面怒容，横眉竖目地冲卡珊德拉大吼道。
卡珊德拉顿时傻眼了。波瑟芬妮怎么反倒跟着黑卡蒂一起指责起她来了？原先波瑟芬妮还在为黑卡蒂的背叛感到十分伤心，怎么突然也冲她发起火了？难道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比黑卡蒂的背叛还重要？
“波瑟芬妮，你绝不能相信这种谎话。有个演说家接受这个外来者的帮助后，就加入了杜卡利翁的遗产的不法分子。”
“我已经亲自听过她的演说了，”波瑟芬妮讥诮着说，“她可夸赞你是凡人的好盟友啊。”
“什么？我……”黑卡蒂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开始对我说实话吧，黑卡蒂，最好快点说！”
黑卡蒂赶紧开口讲另一件事，“此外，最近有一群对你最忠实的追随者也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是啊……”波瑟芬妮说道，“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在酒里验出了乌头草剧毒。这种毒可是你招牌的杀人方式。”
“奇了怪了，我最后一批乌头草在宴会前被偷走了。”黑卡蒂又意有所指地把话题带向卡珊德拉。
“——不是我做的！”
黑卡蒂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么外来者，根据他们的形容，在追随者的交际酒会上有个长得很像你的人逃跑了呢。会不会太巧了点？”
“——够了！”波瑟芬妮咆哮着打断了两人，“目前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两个人都是叛徒！”她转而质问卡珊德拉，“黑卡蒂是我在冥界最久的朋友，而且有段时间，我甚至认为她是我最真诚的朋友。给我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该比较相信你，而不是她。”
“黑卡蒂一直都很嫉妒你。她想将你在整个极乐世界的权势都据为己有！”
“你不会相信一个外来者，而不相信我吧，”黑卡蒂作出一副可怜的神情，望向波瑟芬妮的灰色眼睛里含着哀求。她在拿她们二人多年的友情做最后一丝挣扎，“波瑟芬妮？”
“不管卡珊德拉在我最近遭遇的不幸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你牵涉的层面绝对比她更大。而且你本来应该是我在冥界的知己才对啊，我最好的朋友。”
波瑟芬妮仍在忍耐她那即将要像火山一样爆发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对黑卡蒂说道，语气里含着浓烈且难掩的失望之意。
她闭上眼睛一瞬。等再次睁开时，她望着黑卡蒂，就像是在望着一个她不再熟悉的陌生人。
“我的动机是良善的……”黑卡蒂心虚地垂下眼睛。
“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你还是背叛了我。”
“——冥后陛下！”
就在这时，一个仆从突然小跑着进了大殿。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已经截获线报，杜卡利翁的遗产内的不法分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现在别来烦我！”
“事态紧急啊，冥后陛下！”
“……行，我晚点再处理这件事情。”
波瑟芬妮无奈地答应了仆从，然后狠狠瞪了卡珊德拉和黑卡蒂一眼，跟着仆从离开了。
“我早该知道你会在背后捅我一刀的，”卡珊德拉恨恨地对黑卡蒂说道，“从遗忘河之水那件事我就察觉出不对劲了。还有后来的乌头草下毒之事，我和波瑟芬妮被偷袭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吧？”
“你压根没法儿背叛一个你从未对其忠诚过的人。”黑卡蒂一如往常地对卡珊德拉冷冷说道。她轻蔑地瞥了卡珊德拉一眼，“不过我可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能和波瑟芬妮搅和在一起啊。”
“你在说什么？我又怎么和她搅和在一起了？”卡珊德拉皱了皱眉，对黑卡蒂叱责道，“倒是你这条毒蛇，真是两面三刀！波瑟芬妮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你就这么回报她吗？”
“噢？”黑卡蒂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投向卡珊德拉的眼神愈发轻蔑，“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对波瑟芬妮做下的事情，真正两面三刀的人是你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阿多尼斯和波瑟芬妮之间搞的两面手法，你想左右通吃！是我低估了你。早知如此，我在一开始就应该说服波瑟芬妮先解决掉你。”
“左右通吃？黑卡蒂，你完全就是在鬼扯！”
“哈，别再装了——”黑卡蒂大笑了起来，笑声落在卡珊德拉的耳中格外的刺耳，“你在波瑟芬妮被偷袭时保护了她。她甚至为了你而幻化出了黑夜——波瑟芬妮绝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做她不愿做的事情，即使是阿多尼斯也不行。她从来都是只顾自己的想法，只会做她想做的事。”
“……”
黑卡蒂冷笑着摇摇头，“我之前就说过，凡人和神谈情说爱从来就没有好下场。你等着瞧吧。”
黑卡蒂说罢，看也不看卡珊德拉一眼地径直离去，只留下百口莫辩的卡珊德拉怔在原地。
原来黑卡蒂已经察觉到她和波瑟芬妮之间发生的事了吗？卡珊德拉有些慌乱地心想道。可是阿多尼斯……哼，阿多尼斯。
卡珊德拉面上冷冷一笑，在心里对波瑟芬妮生出一股恼恨和埋怨来。就算发生了那些该死的蠢事又怎样？在波瑟芬妮心中，她如何能与她的漂亮男孩与之相比较呢？
卡珊德拉刚要离开波瑟芬妮的卫城宫殿时，波瑟芬妮已经对仆从报告的事向守卫吩咐了命令，她回到了宫殿内。
“你怎么还在这里？”波瑟芬妮脸上的怒意仍未消退。她见到卡珊德拉后微微皱了皱眉，“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本来就打算要走。”卡珊德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了她。紧接着，她想起了狄蜜特的那封信，她说好了要找个机会还给波瑟芬妮的。
“……听着，反正你也知道了我闯进过你圣殿的事情了，”卡珊德拉不自在地挠挠头说道，“我当时除了偷走那本和冥界大门有关的日志之外，还在……无意中拿走了你母亲写给你的一封信。”她把信从怀中掏出，递给了波瑟芬妮。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我对此感到抱歉，我不该拿走它。”
波瑟芬妮什么也没说，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中的信件，珍视地轻轻抚平信上细小的褶皱。
卡珊德拉心情复杂地看着波瑟芬妮。阿多尼斯的反抗让波瑟芬妮烦心，赫尔墨斯的痴心让波瑟芬妮不屑，而黑卡蒂……从先前她对波瑟芬妮说黑卡蒂一直在波瑟芬妮背后图谋不轨之后，她从波瑟芬妮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波瑟芬妮极其在意黑卡蒂。如今黑卡蒂的真面目已经被揭晓，恐怕这二人的感情再难以修复了。黑卡蒂多年来一直是波瑟芬妮与狄蜜特这对母女的传话筒，身陷囹圄的波瑟芬妮，之后将如何与自己的母亲联络？
“你知道的，即使你和黑卡蒂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但你还有在乎你、珍爱你的人，” 卡珊德拉忍不住说，“你还有你的母亲——狄蜜特。即使你们不能见面，但她永远都会支持你，爱着你。”她其实有点想要提起赫尔墨斯，但她怀疑波瑟芬妮是否会在乎赫尔墨斯的一片痴心。
“所以你并不是一个人。狄蜜特的心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卡珊德拉继续对波瑟芬妮安慰道。
波瑟芬妮无言地垂眸看着卡珊德拉，她的眼眸里含有一种卡珊德拉看不懂的情绪。她俯下身，伸出双手温柔地捧起卡珊德拉的脸颊，把她额头贴在卡珊德拉的额头上。
“看着我，卡珊德拉。”她轻声说道。
卡珊德拉在波瑟芬妮的凝视和她双手的温柔触碰之下，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起来。她和波瑟芬妮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近得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在波瑟芬妮那双宝石一般澄澈明亮的紫色眼睛里，她自己的倒影。她惶惑地望着波瑟芬妮的眼睛，指甲刺进了手心。
“告诉我。你的心会和我在一起吗？”
“……”
不等卡珊德拉回答，波瑟芬妮就紧接着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她的语气轻得就像一团升起的薄雾，“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想要离开我的乐园。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留在这里？”
“我——”
“你若是想要弄懂赫尔墨斯的那支手杖，我可以让他倾尽毕生所学地教会你；你若是想要看见昼夜的交替，那我愿意从此让极乐世界有昼夜的变换。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留在这里陪我。”
卡珊德拉伸出一只手覆在波瑟芬妮的手背上，而她胸中那颗五味杂陈的心感到一种又酸又胀的疼痛，这种疼痛伴随着因波瑟芬妮饱含情意的话语而生出的欣喜，化作她喉咙中的哽咽，使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无法再直视波瑟芬妮的眼睛。
不可能，这绝不会发生的。她怎么能陪波瑟芬妮留在这里呢？这只是阿勒忒娅的模拟空间而已——
卡珊德拉咬紧下唇，重重地往波瑟芬妮的肩膀一推，使得波瑟芬妮退后了几步，然后飞速地逃离了卫城宫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心怀不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