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瓶子》鲸落入海

3、第 3 章

　　不过就算我投资了，廖小姐这种影后也看不起我们小成本的电影吧。”

　　段尘之并没有给廖霞难堪，反而给了一个台阶。

　　廖霞有点受宠若惊，如果不是段尘之给了一个台阶，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和继续强颜欢笑。

　　见似乎有一丝希望，廖霞接话：“我刚才听段总说有意投资一部文艺片？如果段总看得起我，愿意给我个机会试镜，我会用实力让电影的导演选择我。”

　　“廖小姐，那么有信心？那就联系这个人吧。”段尘之推出一张名片，放下红酒杯压在上面，尔后起身离开。

　　“段总，现在就走了啊！”

　　有一个男人眼尖，看到段尘之要离开。

　　段尘之颔首确意，走向陈总，“陈总，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包厢的费用记我账上了，你们慢慢聊。”

　　陈总对段尘之的家庭背景不甚了解，也不便多加询问和干涉，于是和段尘之客套了两句。

　　从包厢出来，生活助理兼司机江蓝便拿过段尘之的西装外套，一同往外走。

　　经过公共餐厅区域时，传来一阵呼声，很是热闹，“答应他”三个字响彻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江蓝好奇地望过去，似乎是一群大学生在起哄，中间还围绕着一男一女，男的还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应该是在表白无疑。

　　江蓝心里嘟囔着，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壕气的吗？专门还订了Z城最奢侈的顶楼餐厅搞告白，还关闭了餐厅的灯光，只余下蜡烛和暗黄的星星灯，暧昧浪漫的色调。

　　“你觉得他会告白成功吗？”

　　江蓝被突如其来的提问给吓了一跳，不知道何时自家的老板停下步伐，凑这样的热闹。

　　“应该会吧。大学生告白的成功几率似乎还挺高的，我看了一下主角都是俊男美女，年轻有朝气，特别是被告白的女生，比荧屏上的明星都还要漂亮，肯定是校花级别的。”

　　江蓝看了一下不远处还挂着一副白字红底的大横幅，虽然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上面的字：Z大建筑系S班毕业自助餐派对。

　　“况且男生那么壕气，还以同学聚会包下了整个餐厅，还营造了浪漫的氛围制造惊喜，一般而言，成功率应该不会差。”

　　“哦，是吗？”

　　段尘之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的那一团，散漫地搭话。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起哄的声音不断起伏，团团围绕着梵林，感觉脑子都快要缺氧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来参加一起聚餐，结果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对方还在半跪举着玫瑰花，她只能尝试着去挽回局面。

　　看着梵林伸出双手，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举一动。

　　“那个，同学你先起来，其实你可能没有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其实……其实已经有伴侣了。”

　　她没有直接讲是结婚，因为这过于爆炸，而且可能大多数也不会信，这太扯了。

　　“男朋友！怎么可能？范丽也证实了你没有男朋友。”

　　梵林心理呐喊：你是真的听不懂我在拒绝你吗？

　　男生似乎还有些不放弃，于是站起来，准备重新再说一遍“深情”的告白话语。

　　梵林看向范丽，范丽现在怂着脑袋，她也不知道怎么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也干着急着。

　　梵林觉得求助范丽是没有用了，看向周围，都是建筑系的学生，也没能帮着她的。

　　忽然间与不远处的男人目光相接，一瞬间的错愕，梵林头皮发麻，然后稳住气息，淡定地移开视线。

　　见状，只好破罐子破摔了，“同学，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抱歉，我先走了。”

　　离开人群，拿起自己的包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经过男人的身旁时也没做过多的停留，电梯开门，梵林迅速摁下电梯楼层键。

　　告白被拒后，大家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目送着梵林搭乘电梯，随后一位高挺的背影和他的助理也一同走进电梯。

　　当两位西装男转过身的时候，有人立即认出来：“那是段尘之吧！”

　　随着声音响起，电梯门缓缓关上，三张脸庞消失在玫金色的金属门后。

　　电梯内，梵林径自摁下电梯后，便沉默不语，也没和段尘之打招呼。

　　绕是佛系，面对这种场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

　　魔芋大楼的自助餐在顶楼53层，从上到下一共要花费将近三分钟，不包括中间的停留。

　　现在已经下了两层楼，狭小的空间还是只有三个人。

　　段尘之从来不是喜欢让人难堪或者尴尬的性格。

　　“我记得你应该不是建筑系的学生。”

　　言下之意，你怎么来着参加聚餐。梵林听懂了。

　　“嗯，朋友的男朋友是建筑系的，出来凑个场子。”

　　言下之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告白这一出。

　　段尘之看着电梯内壁反射出来的容貌，轻笑道，“今晚要回学校吗？”

　　他没再问聚会的事情。

　　“嗯。”

　　站在段尘之身后的江蓝，余光瞥瞥角落旁的梵林，又瞧了瞧段尘之的背影，难怪段总刚才会停下来，还问了他那样的问题，感情段总和大学生美女认识。

　　江蓝面上缄默不语，实际上八卦的内心早已窜天了，在猜测段总和美女的关系。

　　又下了一层楼，梵林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略微带暧昧的意味，巧笑道：“不知道段先生有没有空送我回去？”

　　段尘之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乐意至极。”

　　楼层继续往下，断断续续有不少的人进入电梯。

　　有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浓妆艳抹的小姐走进来，空间一下子变得拥挤，酒气混杂着劣质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充斥这着梵林的鼻腔。

　　梵林默不作声地往后避开距离，于是和段尘之并肩相站。

　　其中一位地中海的男人依靠着身边的女人，转过头，双目游离在段尘之和梵林身上。

　　酒精上头，地中海毫不掩饰的欲望直射向梵林。

　　梵林没少见过这样的画面，从地中海的眼神也不难猜出他在想什么。

　　暧昧的夜晚，奢华的电梯内，一位女大学生和一位带着助理的西装男人站在一起，还是从顶楼的豪华餐厅下来，的确很值得浮想联翩。

　　梵林从来不惧怕地中海那样直白的目光，而是直视过去，回馈一抹讥讽的笑意。

　　“叮！”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大厅内刺眼的灯光瞬间驱赶了电梯内的气氛。

　　几位中年男人和女伴都已出了电梯，地中海突然出声，“婊，子”。接着收回视线，揽着女伴抬步就要离开。

　　在地中海跨出电梯门口两步的时候，梵林突然上前推开地中海的女伴，然后一脚踹向地中海。

　　核心力量不稳的地中海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

　　梵林一向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目光，但是当她面侮辱她，她可不会放过，一般都是当场直接报了，她可没有什么在怕的。

　　梵林看着趴在地上要挣扎站起来的地中海，冷冷地回讽：“鸭，客。”

　　地中海一摔，一下子酒醒得差不多，起身就骂骂咧咧地伸手要扯梵林的头发。

　　还没等他碰到梵林，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推开了他的肩膀，一下子又摔倒在地。

　　周围传来不小的一阵哄笑。

　　地中海更加恼怒，站起来就各种辱骂。

　　“你这个biao子，出来卖的，还假装什么清高，说你还不行了是吧。”

　　“臭biao子，等你身边那个男人玩腻了你，你就知道我会怎么弄死你了。”

　　“贱货，还骂我鸭客，我现在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张！”

　　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梵林神色冷漠，犹如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正要出手的时候，身后传来段尘之清冷的声音，压迫力瞬间袭来。

　　“张总，我看你是年龄太大了，道德素养丢下水沟被冲走了吧。”

　　段尘之的话幽幽传进地中海的耳朵了，地中海转眼看向梵林身后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声音突然像是发条坏了的玩具，没有了一丝动静，地中海的冷汗突然布满了额头。

　　“段，段……段总！”

　　段尘之并没有打算与地中海继续兜转的打算，而是揽过梵林的肩膀带到自己的身前，温声询问：“夫人，我来帮你收拾他怎么样？”

　　段尘之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夫人”二字一出，不仅仅江蓝震惊了，最觉得震惊的莫过于地中海了。

　　地中海紧忙慌声道歉：“对不起段总，对不起段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的错，我的错，不应该随意侮辱段太太。”

　　“我是鸭客，我是鸭客！”

　　“对不起，段太太，是我嘴贱，不该随意侮辱你是biao子。”

　　“段总，请你千万不要撤回投资啊，我给段太太赔不是，赔不是。”

　　地中海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今晚出来享受完全是因为这段时间和段尘之谈了一个大合作，总算度过了公司的危险期，婆家那边也没再对他步步紧逼。

　　没有想到，酒精一上头，连段尘之都没看清，没控制自己的嘴和脑中，就触了大霉头。

　　地中海见梵林和段尘之没有反应，还开始用上了苦肉计，自己打自己巴掌，与电梯里那个自视甚高，龌龊的地中海截然不同。

　　大厅内的人，突然就明白了，感情地中海这个男人是把人家妻子当作是出来卖的大学生，还出言不逊。

　　梵林看着地中海一脸恐慌地祈求着段尘之，便知道自己收拾肯定还不如交给段尘之更加能出气。

　　“好啊，那就交给你了。”梵林也没在客气的。

　　“警卫，把他们都给请出去了，划进酒店的黑名单。江蓝，通知许风终止和张总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