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昏》掠日

2、第2章

　　病房过道门口站满了人，那些是病人的家属和亲戚，还有一些是医生，他们迈着快的步伐来到系统语音所指示的病房，观察病人们现在的病况。
　　一间小型病房内，一个依靠呼吸机的男人穿着蓝白色病服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用疲惫的双眼看向刻着白色的水仙的天花板，而旁边则站着几位男医生，他们相互讨论着学术方面的问题，他们的首领则是身材高大，在人群中一眼能引人注目的男医生，他正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
　　时隔两年一切都来得措不及防，因为他的爱恋来了，心里无比的紧张和澎湃，表面上却恰恰相反。
　　他尽量不望向他。他以前是这样的，每当望他一眼，他的心脏忍不住怦怦跳动，脸上会不自觉的出现红潮，且自己的眼睛永远会随着他的方向移动，他想过这样一直看他是不好的行为，可他怎么也改不了。
　　“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什么不适或者有点闷？”其中的一位男医生说。
　　他点点头，看向天花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好多了，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男医生点点头，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其中一位医生熟练地对他进行了检查，同时另一位男医生在一旁认真记录。
　　看起来年纪较大的男医生问道：“你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病的？”
　　还未等病人回答，那位高大冷峻、一直冷冷盯着他的男医生便开口说道：“2000年12月12号。”
　　“哦……我记得那一年，10到15号之间有一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老医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疑惑地问：“等等，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男医生都齐刷刷地看向这位程副主任，等着听接下来的“瓜”。
　　陆鹭洲心中十分慌乱，他想知道自己的前男友会怎么回答。
　　只听一道冷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他是我之前的病人。”
　　陆鹭洲心头一颤，也是，毕竟自己曾经亏欠过他，无论他恨自己也罢，自己都能接受。明明已经想通了，但不知为何，鼻子还是不由得一酸。
　　这时，那道冷冷的声音又忽然补充了一句：“他的病情很严重。”
　　“哦……”老医生点了点头。
　　脏器深处陡然翻起钝锈的酸，像被遗忘在岩缝里的青铜酒樽突然开裂。
　　很奇怪，心已经不痛了，但为什么仍有冰棱插进在血脉里生长。
　　老医生跟陆鹭谈了几句医患之间平常的话后，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他的床头柜，嘱咐他好好休息，如哪里有不适的地方，需要寻求帮助，就打电话给他。
　　随后，那位老医师背着手缓步踱出房门，几位年轻医生也鱼贯而出，紧随其后。程闽皖默默跟在队伍末尾，走至门边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不经意地侧首一瞥，随后合上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