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昏》掠日

1、第 1 章

　　叮叮叮
　　陆鹭背着黑色双肩包骑着自行车路过十字路口时打着清脆般的响铃，横穿在路口的人和车来来往往，有的人似乎有什么急事骑着摩托车飞快的飙升着，有的人环顾左右好一会儿等车辆稀少时，加快小碎步穿过。
　　环瑞餐厅门口
　　陆鹭把自行车停在紧挨着旁边一间小屋内，接着大步行走进餐厅里。
　　陆鹭熟练的把双肩包放在前台桌上，然后走进旁边的一间卫生间。
　　“一位差不多四十几岁的女人系着围裙端着菜来的靠窗边的三号桌。
　　她把菜放在桌子上，对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说道：“这是你点的青椒土豆丝。”
　　“好的，谢谢。”姑娘拨弄着手机低头说。
　　“不客气。”说完女人转身来到前台前拿账本时，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四周环视了一圈，接着听到卫生间里冲水的声音，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带着账本来的空位餐桌旁坐下。
　　账本上记着一列列的数字，那些数字正是家庭收入和支出所剩下来的余额，一共30万，但这些钱还不够，因为她知道要治疗他儿子的数额不小，一瓶药就需要三四万，手术费就更别说了。
　　她蹙眉着看着这些那人发麻的数字，手转着笔在思考什么。
　　陆鹭走出来时看着她脸上露出的苦恼，疑惑地问，“妈，怎么了？”
　　她转过头对他微微地一笑：“没事。”
　　“真的没事吗？”他再次问道。
　　“真的没事，你先去忙吧”她摆了摆手，继续低头看账本。
　　陆鹭眼睛瞟着她手中的账本，抿着嘴巴不说话，手揣进口袋走了出去。
　　街道上
　　陆鹭低着头走着，春日的微风轻轻吹气他柔软的发丝，耳边传播汽车的车笛，还有空气中弥漫着味道愈烈的油漆味——这是一线城市。以前他不住这般繁华大道，他是前年搬过来的，但他还是喜欢过去住的地方，那里空气质量比这里要好多了，那那里这么好为什么搬到这里呢？——主要是因为他，害怕去面对他，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愧疚，愧疚他很多很多，杂乱的数不清楚，所以他选择逃避。
　　不知不觉他走上了高速，高速上的车辆比街道上更多，排放的尾气团成一遭地浓烈，当地政府为了治理环境，安排人力和物力资源从这周六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整改，还计划在这座城市种植大量的树，提高环境质量，让人们每天都能呼吸新鲜的空气，尤其是对有呼吸病的患者。
　　陆鹭的嘴唇崩裂开来，丝丝腥味围绕在他的嘴边，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嘴里一股生锈味，他皱着眉头从口袋中抽出一袋湿巾，撕开擦了擦红肿的嘴唇，然后揣在兜里。
　　滴——
　　几辆汽车急速从他旁边驶过，留下一股股蒙蒙的灰尘。
　　“咳咳咳……”他忍不住捂住鼻子咳嗽，几分钟后咳嗽声愈来愈烈，疼痛感使他弯下腰，接着他的两眼顿时发黑，两边耳朵嗡嗡作响，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一切都快得措不及防。
　　他想去求助，但他看不见且肿热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出门时又没有带随身应急药物，这下好了吧，因为自己的粗心他要凉在这了。
　　他没有为突然其来的呼吸病而感到害怕，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对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已似乎成家常便饭，反正死了也算是解脱，用不着妈妈为自己的巨额医疗发愁，这样不会对她有深深愧疚自责之感，自己也不用再发病了。
　　他现在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麻雀倒在路边，脑袋昏昏沉沉呼吸声渐渐虚弱，身体也软麻支不起来，他如在秋天里的叶落枝残的凋落景色，他只能躺在地上无动于衷直到心脏骤停呼吸停止。
　　，